你还记得“吹地喇叭”吗？

你还记得“吹地喇叭”吗？

文/独立寒秋

我们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那帮小家伙，如今都变成了老头，有些变得富态那叫“老来福，”有些即使把活猪吆到肚里还是那瘦猴样。

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吃没得吃，穿没得穿，用饥寒交迫形容有些过愈，用水深火热比喻也不妥觉得不着调，与时局格格不入。就这上小学的时候老师还常常教我们忆苦思甜，动不动找来个贫农张大爷、王大爷、李大爷……给我们上堂忆苦思甜课，吃忆苦思甜菜。那时我们小，对于苦与甜早已心领神会，谷糠里榨油水，豌豆蔓里找淀粉的日子我们感同身受。尽管饿得脖子细额头大，即使画家也难描难画，可小小年纪都有一双雪亮的眼睛，政治觉悟特高，懂得许多大道理，都知道自己是又红又专的共产主义接班人，讲究根红苗红代代红。后来人们常常把在领导跟前“吃得开”的人叫“红人，”也可能就是受此影响，说不准也是这个道理。

那时物资匮乏，没听说过还有儿童玩具，更谈不上玩摩天轮。我们一群小家伙就在前人留下的玩法中找乐趣，诸如“踢房”、“打官官”、“溜码”、“倒窑”、“五码单旦”、“钓鱼”……等等玩法我们都会。那时读书很轻松，在学校上好几节课后还有自由活动时间，踢毽子、跳绳、打棒球……回家后没有家庭作业。家长们搞社会主义建设的浪潮一浪更比一浪高，根本没有时间管孩子，那来时间接来送去的。我们常常脸不洗、鞋不勾、胳肘窝里黑馍夹生葱就去了学校，老师也常常“表扬”某某同学脖子黑的像轱辘穿。被“表扬”的孩子会做个鬼脸，对嘲笑自己的孩子啧啧不休：噫噫！猪还嫌乌鸦黑。

放学回家的路上，前定后拥，你追我赶，小伙伴们相互约好，回家提笼去哪里给羊割草。说去割草主要是为了搭伙成群的玩，有时也“糟蹋人，”春季里拔青捋花折草，夏天了抽麦穗摘豆荚偷西瓜，秋天里河沟里石子打水漂树上掏鸟蛋，挖土窑干柴架起烧红苕烤玉米棒。半生不熟的杂碎填饱肚子后，开始“吹地喇叭”。

吹地喇叭也很讲究，有女孩必须躲避，女孩在旁边喇叭吹不响，这样以来让许多一起玩的女孩很着急，究竟喇叭是怎样吹成的，有些同龄的女人到老也不清楚，成为心里解不开的疙瘩。

吹地喇叭的土也很讲究，土的湿度要合适，一般是下场雨天晴后最好，那样喇叭好鼓弄，吹起来也干响。地喇叭的制作也很精细，先用手把地刨个坑，然后把割草的镰把埋在土中，镰把越弯越好，讲究有一定的弧度，成对号“?”形更好。接下来用湿土填满坑，用脚踩、找块青石捣鼓夯实，等表面拍打光滑，然后慢慢抽出镰把，眼前就会出现一孔洞穴，找来一根指头粗的树枝，在洞穴的最深处的窑背上再钻一个天眼，这时地喇叭就算制作成了。几个小子相视一笑，往周围一看没有女孩子，就解开裤带照准喇叭口往里撒尿，尿水不能灌的太满，还讲究一定的液面。一切就绪后，不用你推我让，已有人迫不及待了，扒在地上开始吹。吹也有技巧，双手捂住嘴巴照准喇叭口还不能漏气，这时只听得洞穴里的水波及穴壁发出“咕咕咕.......”的声音，之前用树枝捅透的天眼冒出泡泡来，如此神秘的“地喇叭”也就算吹成了。

往事如烟，那些吹地喇叭的小子今已花甲，鬓角染霜，提起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情景仿佛如昨，历历在目。那些稚嫩的脸庞已成刀刻的印章，皱纹纵横八荒；那些有趣的游戏早已烟消云散，夕阳晚照村庄。

作者简介：李谦增，笔名独立寒秋，陕西富平人，农民励志诗人，渭南市作协会员，富平作协理事，富平县诗词楹联学会理事。左手耕田，望山吟唱新篇；右手执笔，心怀文学梦想。散文、诗歌、小说均有涉猎，文章质朴厚重而不失艺术感，乡土诗歌、“石老”系列小说等深受读者欢迎。作品散见《陕西农村报》《文化艺术报》《富平诗联》《富平文学》《石川河》《沙苑》等刊物，入选《新歌荟萃》《唯美文精选》《兰亭诗语》等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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