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三河巡考随想
六月是考试月,今年体会特别深。备受瞩目的高考和中考刚过,今天是八年级地理与生物“会考”。我们去的是三河片,包括清平、滨湖、新仓、丰乐和三河诸校。
这样的时节,乡村很美。从滨湖到三河有段乡村公路,两旁尽是高大浓密的树木,好像是柳,说绿色长廊、绿柳隧道一点不浮夸。比去界河的那段路还要好!与山南某条水杉村道是两种风格。车行其间,宛如仙境。
校园也很美,我今天总共到过三所学校,都是大树参天,绿意盎然。只可惜,生源流失,浓荫亦掩不住农村学校的凋敝。
走在学生之中,似乎很熟悉,实则很陌生,我已经很难找到儿时的感觉。我的记忆里,乡村学校是多么活泼多么生动多么有趣的存在啊!那时候条件差,远没有如今的“现代化校舍”,但是泥地里有游戏的欢笑,木板桌上飞出自由的幻想,自带木凳上有说不完的趣事,手敲的铃声后没有写不完的作业!那时候天好蓝,时间好慢,满田埂的丰盈的童年!
是的,我们那时候也有考试,但没有测验,真的没有。我的小学五年,四年在村小,自生自灭地野生野长——说这话,也许不是事实,只是我的记忆,而记忆很可能是不真实的——我想起来,父亲为我订了《中国少年报》的,但他只是订,我的印象里没有强迫我一定要读,然后我还是非常自在的。就是说,爱读就读!那时候家庭作业非常少,最多抄一下生字词,我在我的专属书桌——一个红色小方凳上几分钟搞定。
说回考试这件小事!小时候的事一回想起来容易脑滑,刹不住(没办法,就这点出息)。对,考试。我真正有记忆的考试,小学阶段,就两次。
一次是五年级,毕业班,父亲觉得要升中学了,把我转学到他工作的街上,一所中心小学。我在乡下自(野)由(蛮)惯了,很不适应,天天想着能转回去,功课上似乎也有点掉队,跟不上——当然,我终未能转回去。而是很快就适应了!想起来很奇怪,我在班主任办公室里大哭一场后,第二天就奇迹般地适应了!很久以后,班主任老师见了我还津津乐道(取笑)我那次哭得鼻子冒泡,别提多伤心!哈哈😄!
我不但适应了,还自此在“学霸”的道路上一骑绝尘。此是后话。
说回考试!话说毕业模拟考(那时候小升初要选拔性考试的!也就是国家尚未普九),语文,要结束时,语文老师(也就是班主任)进来考场(按说是不可以的,那时候两个平行班,本班老师不给看本班考试的),一个个看我们的考卷,一路看一路摇头,神色凝重,看到我的位子,停住,仔细看,然后很神秘地转着圈笑,出去了!搞得我不知道是哪里错了!考完,我们才知道,原来是阅读理解题,一段文章,要我们加个题目,几乎全班覆没,全都是《我的童年》《童年趣事》之类,惟有我写的是……天哪!我忘了!怎么会忘了?总之,记得班主任说“我和王校长(另一个班语文老师)打赌的,我赢了!唯一做对的是我教的!阅读贵在理解啊!”……
第二次,是毕业考。一大糗事,完全暴露了我来自乡野的小家子气。那时候,各学校很重视这次考试,全乡的五年级学生被组织到中学考试,单人单桌,监考老师没见过,前后左右同考场的学生也都没见过。我哪见过这场面?一下子很慌张。很到什么程度?第一场语文,我的腿一直在桌子下抖!直到监考老师说大家仔细检查马上要交卷了,我才突然镇定下来!——成绩下来,语文只考了七十几分,但是后面的数学和自然我都几乎满分,据说那年这两门非常难,好多不及格的,所以我糊里糊涂考了一个全乡第一名。这让我的班主任和我的父亲很是高兴。
打住,有自我炫耀的嫌疑。
我不大记得考试,是因为我的回忆里尽是些好玩得多的事情,比如冬日里我们一群学生在野地里撵一只野兔,当然,撵到了,当然,被班主任拎回家了,哈哈哈,当然,他被我们全班背地里诅咒了好几天,当然几天后就忘记了。然后,照样兴高采烈地在农忙时帮他家干活,照样如痴如醉地在课堂上看他学老虎🐅被武松打死之前怎么样一剪一扑……
罢!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