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洪湖或华容或潜江——说说监利县历史文化遗产的发掘与保护

或洪湖或华容或潜江

——说说监利县历史文化遗产的发掘与保护

陈振林

前些天,湖南卫视拍摄少儿版《洪湖赤卫队》,他们将拍摄地点选在监利县。我很有些高兴。

我高兴,是因为之前是有些担心的。我担心人家会选到监利相邻的洪湖市去,因为是拍《洪湖赤卫队》嘛。这一回,人家总算没有弄错啊,人家总算知道,当年真正的革命根据地,根是在监利。

“根”在监利的历史文化遗产,可谓多矣。但是,我们监利人的发掘与保护意识,到底怎么样呢?

那一条闻名古今的华容道,先是名字让湖南华容县给“抢”了去,让人都觉得华容道当然属于华容县;然后是洪湖市一直在争抢,说华容道是他们的。其实,据有关资料显示:监利为古华容县地。宋沈括云:“华容即今之监利,非岳州之华容也,至今有章华故台在县郭中。”古华容县城在现监利县城以北约30公里的周老嘴附近。

那一幢“楚王好细腰”的章华宫,如今居然建在了潜江市。1986年,湖北潜江龙湾发掘出一地下遗址,于是潜江市请来了一些学者作考证,说这一遗址即楚章华台遗址,以致于1999年出版的《辞海》,据此把古华容县城的地理位置也定到了潜江西南。据明清《监利县志》记载,章华台在监利县西北。“章台晓霁”被列为监利“容城八景”之一。据文物部门考察,监利周老嘴镇西3里天竺村有数平方公里的古城址,散有大量秦汉以前的砖块瓦砾,其地望与古籍章华台遗址大致相符,实证则尚待发掘。

那一组春秋战国时期的名人伍子胥、申包胥、春申君黄歇等,仍然在外流浪。苏州的端午节就是为了纪念伍子胥,伍子胥就是苏州古城之父。在苏州,城门名叫“胥门”,河流名叫“胥江”。伍子胥在江浙一带,几乎被尊成了神一样的人,却在他的故乡容不下。哭秦廷的申包胥,也许至今仍在痛哭,因为他没能回家。战国四大公子之一的春申君黄歇,我们只能在电视剧中看到,然后轻轻地说一声:他好像是监利的人啊。

前几年,襄阳和南阳展开了诸葛亮躬耕地之争,也有不少地方在争抢“西门庆故里”,在申报“孙悟空故里”,很是热闹。听着是有些无聊,但转念一想,做这些事的人大概也是为了当地的名气与经济发展吧。也许,是有些积极作用的。我们监利人不做无聊的事,但和监利有历史渊源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是不能拱手与人的。我们可以请专家考证,我们可以请教授研究,尽力去发掘,尽力来保护。

好在监利县有着许许多多的有识之士,他们主动地做着发掘和保护的工作。这股来自民间的力量,让人钦佩!

知名作家、已退休的监利县人大副主任张俊纶先生,几十年来潜心监利县历史文化遗产的发掘与保护工作。他探究监利的古州国历史,编写《监利方言辞典》,整理、编辑出版清朝同治皇帝之师王柏心的巨著《百柱堂全集》,个人出版《王柏心传》,可谓呕心沥血!张俊纶,让世人知晓了王柏心,让王柏心作品得以留传。此后,我们监利可以自豪地向人介绍:王柏心,湖北监利人,字子寿,号螺洲。道光进士,官刑部主事。以经世之学独步江汉间五十余年。著有《枢言》、《导江三议》、《漆室吟》、《百柱堂诗通》、《螺洲文集》等。曾入张亮基、林则徐幕,与魏源、黄晃、左宗棠同为幕中奇材,颇有政治影响。

身份只是一名乡村医生的赖晓平,却是监利县历史文化遗产抢救的有功人士。他广泛搜集整理乡间插秧号子《啰啰咚》,请人排演,终于将这一极富监利特色的曲调成功申报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他大声疾呼环境保护,他家门前的古重阳木,已近千年,在他的保护下,蓊蓊郁郁,成为监利一景。他在自己家的二楼,设立全国少有的私人农家博物馆,藏品丰富。而这些丰富的藏品,都来自于平日他走村串户留意收集斥资而得。他曾向国家图书馆、湖南省博物馆、荆州博物馆、监利博物馆等单位,无偿捐赠了大量文物,分文未取。不知那些珍贵的文物是否真的算有了自己好的去处?

《监利人》《大荆州》的主编安频先生,和年近七旬的编辑谢金城先生,一道为着监利的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而奔走呼号。他们研究大汉天子陈友谅,辗转江西、湖南、湖北多地,考证陈友谅事迹,在新华网等多家著名媒体发文,向世人宣告:陈友谅是湖北监利人!近期,他们在完成巨著《陈友谅》之后,目标又转向了监利的另一重要的历史人物朱才哲。朱才哲任台湾知府多年,是台湾历史上著名的清官好官,台湾人民曾为他建有生祠。1984年监利县文化局干部孙必铨创作的以朱材哲为题材的历史剧《海峡情》,获得湖北省戏剧节银奖。之后鲜有人来专门研究,倒是台湾学者教授研究的多。如今,在朱才哲的故里,他的墓碑多次被破坏,如今也只剩下冷冷清清的小碑孤坟。

监利县统战部干部李光荣先生,是研究伍子胥的专家,发表过多篇权威文章。曾经,苏州职业大学教授、吴文化研究所所长吴恩培,中国地质大学教授、博士后伍颖,湖北荆楚伍氏宗族理事会伍峰等人组成的伍子胥故里考察组,专程赴监利进行了考察,确认我县黄歇口镇伍场村就是伍子胥故里。我们监利人,是迎接监利先人伍子胥回家的时候了。李光荣先生还研究监利的红色历史文化,重点研究毛泽东同志“我失骄杨君失柳”中的“柳”——革命烈士柳直荀,很有成就。2015年11月,经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审核,李光荣著述的《毛泽东早年挚友柳直荀》一书,由湖北人民出版社公开出版发行。

监利县化肥厂退休工人谢均焱,研究明朝巡抚谢琏。谢均焱曾经专程到北京国家图书馆,查阅《明史》中关于谢琏的记载,同时寻访了大量关于谢琏的古迹,也有一定的成果。

还有呢?还有更多的空白!

裴纶,1417年以湖广乡试第二名中举,1421年中进士,殿试一甲第三名,入探花、琼林。自唐、宋、元、明开科取士以来,裴纶是监利县学位最高的一位学者。监利县有裴纶文化研究会,曾经专门研究明朝探花裴纶。这是一种好的做法。但是,似乎带有家族性质,不利于研究,看到的研究成果不多。

汉朝胡广,历事六帝,入编《汉书》,章奏考试全国第一,曾任司空、司徒、太尉、太傅。可是,监利县关于胡广的研究,几乎是空白。

兴盛于明朝永乐年间的程集明清老街的保护工作,听说2016年监利县主要领导亲自参与了,希望这次是个好消息,而不是面子工程,不是临时说说。

著名的离湖和屈子祠,我们的修整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实?那屈子祠,我去过多次,总是破破烂烂的样子,让人心酸。

古容城八景,应该得到修复和推介。章台晓霁、锦水晴岚、轩井流霞、璇台涌月、鹤泽观渔、离湖读骚、泮宫撷翠以及南廓古梅,这是让古容城亮丽的八景,也是让今监利增色的八景。

除了古容城八景,还要注意保护一些文化遗址。柳关大溪文化遗址、福田大溪文化遗址、狮子山龙山文化遗址、天竺山遗址、章伯儒台遗址、王家老墩遗址、凤凰山遗址等等。

除了华容道的保护与发掘,还要注意其它古迹的保护与发掘。比如仓库垸、子龙岗、狮子山葫芦口、庞公渡、濯缨台、报国寺、汉寿祠等等。

汉剧界“学旦必学李”的李彩云,监利新沟杨林关人。似乎没有人研究。

红色历史文化研究也应该向深处挖掘。1988年县委宣传部老部长郑远志创作的《枪声再起》在中央电视台播放,让当时的监利人赚足了面子。除了修建好周老嘴湘鄂西革命旧址群,还应该修建剅口革命纪念碑、新沟嘴大捷纪念碑、中国工农红军第六军建军旧址等。除了研究柳直荀,还可以专门研究贺龙、周逸群、邓中夏、万涛、段德昌、崔琪、谢觉哉等其他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监利的革命足迹。

还有,很多,很多……

或许,有人会说:这其中的一些历史上的人与物,不一定是监利的啊;有些是监利的历史人物,但大概是个有“污点”的人物啊。

其实,我们应该用历史的观点来看这些问题。我们不做无中生有的事,不做强打恶要的事。是不是监利的人与物,我们慢慢考证;有些有“污点”的人物,我们应该用辩证的观点来看待。历史,总是给人以经验,又给人以教训的。

面对监利县历史文化遗产的发掘与保护工作,我们监利人要做的事很多。

我们的“肉食者”们应该有远见。我们无意批评官员们,他们的事情确实太多了,他们得抓更重要的事。但是,你们应该明白,任何地方的发展,总是用厚重的历史在支撑着,以当地的深远的文化在引领着,促进当进经济、文化、教育等等各方面的发展。

有不少的官员,对于监利的历史文化遗产的发掘与保护,也是做过一些工作的。但更多的时候是被动的,带着“任务”的性质。上边要弘扬红色文化,于是改建了柳直荀革命烈士陵园,全力修建了湘鄂西革命根据地纪念馆。为了申报全国书法之乡,于是在监利县博物馆开辟了泛鹅碑廊,推荐“三王”(书法世家王遐举、王轶猛昆仲,加上王遐举之子王庆云合称“三王”)书法。见人家在做古镇保护工作,于是才想到了程集古镇。类似这种做法,不能算是长远之策。

200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颁布的《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明确指出: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的保护应当遵循科学规划、严格保护的原则,保持和延续其传统格局和历史风貌,维护历史文化遗产的真实性和完整性,继承和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正确处理经济社会发展和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的关系。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及其有关部门对在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工作中做出突出贡献的单位和个人,按照国家有关规定给予表彰和奖励。

面对《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我们监利人要反思自己!

我们监利民间,有着很多的有志之士主动地做着历史文化发掘与保护工作,但他们只是散兵游俑,没有形成正规部队。我们是否可以将专业的历史文化相关工作者与这些散兵游俑结合,让官方与民间两股力量形成合力。必要的时候,我们应该到专业的历史文化部门去请专家,到相关大学去请专业教授。

监利县历史文化遗产的发掘与保护工作,我们监利人总是期待着有着远见卓识的官员规划,期待着优秀的专家学者指导,期待着更多的有识之士参与!

我们深深地懂得,监利的历史文化,其实就是监利的品牌。监利的历史文化遗产,是镶嵌在监利这座城的城门上最闪亮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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