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保论坛|云南少数民族古籍修复的探索与实践——以彝文古籍修复为例

摘 要:彝文古籍是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保护好民族古籍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中具有独特价值和意义。彝文古籍修复与汉文古籍修复既有共性,又有其个性,本文以彝文古籍修复的工作实践进行论述和总结,以期有益于彝文古籍修复工作的开展,请同行的专家批评指证。

关键词:少数民族古籍;彝文古籍;古籍修复
作者/云南省图书馆副研究馆员 杨敏仙
彝族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丰富传统文化的民族,拥有“自成体系的文字符号系统,彝文记载了浩繁的传世古籍,在彝文流传使用的地区都有彝文古籍留存。” 彝文古籍是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保护好彝文古籍,就是保护和维系中华文化的根脉,是促进各民族共同繁荣和进步的重要举措。保护好民族古籍,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中具有独特价值和意义。

云南彝文古籍基本概况
据统计,云南省少数民族古籍达10余万册(件),其中彝文古籍达2万余件。国家图书馆珍藏的古彝文典籍共有 592 册(件),其中 500余册是马学良、万斯年先生在抗日战争时期到云南武定县慕连乡那安和卿土司家,以及武定禄劝一带彝区收集的。如今,云南仍藏有大量的彝文古籍,这些彝文古籍主要分布在云南的昆明、楚雄、玉溪、曲靖、丽江等地区。2008年,云南省古籍保护中心牵头向国务院申报《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国务院公布的截止第六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云南有81部少数民族古籍入选,而彝文古籍占有较高的比重达76.5%,共62部,其中包括云南省少数民族古籍整理办公室收藏的《百乐书》清抄本;云南省楚雄彝族自治州民族事务委员会收藏的《尼苏》一卷,(明)嘉靖十六年(1583)抄本(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号02348);云南省楚雄自治州博物馆收藏的《劝善经》存一卷,(明)刻本(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号06745);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楚雄分院、云南省楚雄彝族文化研究院收藏的《彝族六祖源流》一卷,(清)同治二年(1863)抄本(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号09727);云南民族大学图书馆昂自明私人收藏的《阿诗玛》一卷,(清末)写本(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号06777)等。在这些入选《国家珍贵古籍名录》的彝文古籍中,部分破损极其严重,在云南省图书馆的支持下已得到修复。
目前,云南的彝文古籍大部分收藏在高校图书馆、公共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和民族古籍整理办公室等单位,仍有相当一部分收藏在民间私人手中,而民间收藏彝文古籍则以毕摩收藏为主。近年来,随着国家对民族文化的保护和传承高度重视,部分彝文古籍收藏单位存藏条件得以改善。与此同时,民间收藏彝文古籍的保存方式则是简陋的,多数毕摩习惯用帆布或麻布袋子储存彝文古籍,极少数毕摩有专门储存彝文古籍的书柜。还有的彝文古籍放置在山洞、火塘上方房梁、墙洞、神龛及屋檐等处进行保存。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下,彝文古籍所处的环境是非常恶劣的,破损情况也是比较严重的。2012年以来,云南省古籍保护中心组织抢救修复《百乐书》《猜考书》《记脑更早》《历算书》《查姆》《吾查》《卖花女》《看人死凶吉日》《反诅咒经》《祭祖献牲经》等彝文古籍14000余叶,本文根据笔者近年来参与修复彝文古籍的实践进行总结和论述。
楚雄州李绍峰私藏的彝文古籍

彝文古籍修复
2.1彝文古籍装帧形制
彝族拥有载体多样、卷帙浩繁、内容丰富的彝文古籍。彝文古籍的载体形制主要有纸书、皮书、布书、骨书、岩书、瓦书、木牍、木刻、金石铭刻等,但纸质文献是目前所见最多的一种。本文所讲的彝文古籍,主要指的是纸本彝文古籍。彝文古籍中材质最多的是构皮纸,纸张厚薄不匀,有的粗且糙,有的薄如蝉翼。当然也有竹纸、草纸和其它纸类,但构皮纸是最常见的材质。
彝文古籍大多为抄本,也有刻本及少数印刷版本。抄本大多由毕摩世代传抄流传,用毛笔或竹笔书写。一般用一似带尾云朵符或一个正三角形顶端再加一横表示某段完结。有的彝文抄本插入单色或多色的插图作为装饰,具有浓郁的民族色彩,既是书籍,又是艺术品。
彝文古籍的开本五花八门,有整张纸、4开、8开、16开、32开、64开等不同规格。篇幅则相差悬殊,有的仅三至五叶,有的多达上百叶。装帧形制大多为线装或线订卷装、毛装等。为了使书籍便于携带、收存、不易磨损,在线装的基础上加一层比书叶稍宽的麻布、火草布、棉布、牛皮、绵羊皮等,并在上面订上带子,将书卷好进行捆扎,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线订卷装,是彝文古籍最常见的一种装帧形式。装订的书眼随意性大,少则三个眼,多则十几个眼,但多数以单数眼为主。彝文古籍的封面材质有麻布、棉布、火草布、皮纸,也用到绸缎、羊皮、牛皮或鹿皮的。
彝文古籍常见装帧形制
2.2彝文古籍破损情况
由于彝文古籍数量多,分散性强,很多难以得到及时整理,加上保存条件差,现存彝文古籍的损毁已经非常严重,有些文献垒积在收藏室内数十年之久,甚至腐烂不可辨认,亟待修复整理。而大量散存民间的彝文古籍因年代久远,保存条件恶劣,发霉、受潮、粘连、结砖和破碎现象非常普遍,这些珍贵的民族遗产如不及时抢救保护,随时都有损毁和丧失的危险。从笔者的彝文古籍修复实践来看,彝文古籍的破损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况。
2.2.1水渍、油渍
由于彝文古籍使用人群的特殊性,大部份彝文古籍是毕摩使用,毕摩在做法事时大多围绕在火炉或饭桌旁,这也是大多数彝文古籍叶面留下了水渍、油渍的原因。
2.2.2絮化与霉变
彝文古籍材质皮纸居多,絮化是彝文古籍最为常见的一种破损情形。许多彝文古籍在使用或储藏取拿过程中,由于书芯过度磨损或其他原因,导致书叶纸张纤维蓬松并拉长变形,呈棉絮状态。絮化的书叶纸张纤维因变形而上下左右粘连,组织稀松,难以分层,并且韧性缺失,纸张强度降低。彝文古籍的霉变主要与存藏的方式有关,私人收藏的彝文古籍很少有专门的书房书柜,而大多使用布袋、麻袋、皮、纸、布等装置或包裹,藏之房梁、神龛、屋檐、墙洞,甚至是山洞之中,当遇雨时,古籍被渍或受潮,没能及时进行晾晒或采取有效的方法除去水分,长期湿润,滋长细菌,导致古籍纸张霉变、书叶粘连。
絮化的彝文古籍
2.2.3烟熏与脆化
彝文古籍特别是民间私人收藏烟熏火炙的情况较为严重,因为彝文古籍多由毕摩传抄、应用保管,为表敬惜和防潮,平时一般供放于火塘上方楼梁上或神龛中,长年烟熏火烤而显得烟渍陈旧。彝文古籍经过烟熏,纸质发脆,烟尘颗粒物还会附着渗入书叶中,形成难以清除的污斑。一些彝文古籍不幸被烧,这些被烧古籍大多用水浇灭,因没有及时晾晒处理,也容易霉变粘结成书砖。经长时间的烟熏火炙,导致彝文古籍文献纸质渐渐发黄,甚至是变黑,严重者部分古籍边沿的字迹也会随之模糊不清。
烟熏的彝文古籍
2.2.4破坏性修复
古籍的破坏性修复是修复人员认知能力和修复技术的局限所致,主要指古籍修复人员在修复的过程中违背古籍修复的标准和原则,误用修复技术和材料、过度修复古籍等原因,导致古籍再次受损。譬如:2019年8月,云南省古籍保护中心工作人员对云南双柏县文化馆收藏的一批彝文古籍文献的保护情况进行调研,经调研发现双柏县文化馆收藏的一批彝文古籍存在破坏性修复的情况,这批彝文古籍在修复过程中大量采用化学胶水作为粘合剂进行托裱,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害。类似的破坏性修复在私人收藏的彝文古籍中仍然存在。
2.3彝文古籍修复方法
如上所述,现存的彝文古籍数量虽多,但藏存分散,且普遍存在不同程度的破损,亟需抢救修复。云南省古籍保护中心自2012年以来,以多种方式开展少数民族古籍修复。云南省古籍保护中心先后在云南云南省图书馆、曲靖市图书馆、楚雄州图书馆、石屏县图书馆、澜沧县图书馆等彝文古籍收藏地区举办彝文古籍修复技术培训班,招集云南省内古籍收藏单位的古籍工作人员参加培训,通过以“以干代训”的方式培养少数民族古籍修复人才,同时也抢救修复了一批彝文古籍。
2.3.1修复原则
在修复原则上,彝文古籍修复应遵循汉文古籍修复的普遍性原则,也就是现在行业内通行的“整旧如旧”“最小干预”“安全可逆”“可辨识”等原则。同时还必须以文化部颁发的《古籍修复技术规范与质量要求》(WH/T23-2006)中的标准进行修复。
2.3.2修复纸张选取
据彝族的学者介绍,云南彝文的写经用纸一部分来自禄劝、禄丰的彝族地区,在文献《滇海虞衡志》《镇南州志略》中已有记载,这些地区生产的主要是竹纸。我们今天所见彝文古籍的纸质大部分为构皮纸,有学者认为这种构皮纸是来自云南其它民族地区。根据文献资料记载云南大理鹤庆县、临沧耿马、保山腾冲、曲靖罗平等地都生产过构皮纸。而最具影响力的是大理白族自治州鹤庆县的白族手工造纸,在云南各民族手工造纸中,鹤庆“白棉纸”的造艺水平最高,有“安徽宣纸甲天下,鹤庆棉纸誉西南”的美称。科技史专家袁翰青先生曾例举了6种中国有名的手工纸,其中就有云南鹤庆的白棉纸。由于大理鹤庆的白族手工造纸技术赢得了声誉,云南各民族也广泛使用鹤庆白棉纸。笔者自2010年以来,曾多次考察云南鹤庆松桂镇龙珠村、六合乡灵地村的手工造纸,发现鹤庆一带生产的构皮纸张与所见的彝文古籍纸张有一定的差异,但也有部分构皮纸可用于修复彝文古籍。另外,贵州丹寨的构皮纸,特别是“迎春”系列的构皮纸与部分彝文古籍纸张质地较为匹配,可选择这一系列的构皮纸经国画原料染色后作为彝文古籍的修复用纸。
2.3.3技法要点
笔者根据所见彝文古籍纸质特征和破损情形,借鉴汉文古籍修复技法开展彝文古籍修复。以下介绍几种常见的彝文古籍修复技法。
去污。去污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清洗,对于纸质较好的书叶清洗之前利用镊子、挑针挑除污垢,在必要时利用手术刀或马蹄刀刮除紧实的污垢。清洗书叶之前要检查字迹是否会洇染,若存在洇染,需进行固色加工后方能除污。固色最常见的方法就是用宣纸包裹书叶后,放入塑料袋密封,放蒸锅里高温蒸半小时左右,墨色稳定后再用温水刷洗。对于污渍较为严重但纸质较好的书叶,可在水中适当加入少量小苏打进行刷洗。对于书叶破损严重而无法进行刷洗的,需借助一张化纤纸,在化纤纸上将书叶展平,然后喷大量温水,再用毛巾按压吸水。吸水的同时也吸走了一些污渍,同时一些污渍也会吸附在化纤纸上。
拆揭。絮化、霉变的古籍一般都是粘连或结成书砖,在修复前必须进行揭叶。修复起来也是难度大,风险大,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毁。所以揭叶时对修复工具、辅助材料、实施方法的选择是极为重要的。揭书叶时,需根据纸质和粘连的程度选择适合的方法进行揭叶。揭叶的方法主要有干揭、湿揭、蒸揭、粘接等。对于粘连不太严重的书叶采用干揭;对于粘连严重的书叶,干揭不易揭开,可采用毛笔局部润湿,使粘连处遇水脱胶分离。对于粘连非常严重的书砖,可根据其耐水性,先用水浸泡或不浸泡而直接选用宣纸包裹书叶后放入塑料袋密封,放蒸锅里高温熏蒸,趁热随蒸随揭。
裱补。对于脆化、絮化、霉变、火烧的破损书叶,需根据实际情况对书叶进行局部裱补或整叶裱补。在裱补过程中,可以先裱后补,也可以先补后裱,要视具体情况而定。需要注意的是,裱补的书叶切忌上墙,要让书叶自然晾至八成干后,再喷水轻压。
装订。彝文古籍大多为线装或线订卷装,“线订卷装”是彝文古籍特有的装帧,其装订方法是:把彝文古籍上护叶后加订纸捻,用一张厚皮纸作为书的封面,用一张比书叶稍大的棉布作为封底,根据原书大小打眼订线。装订前,作为封底的棉布四周要由外向内转边封一圈,并在书口一端的棉布中点封上一根带子,带子上封一别子。线订好后,布面朝外由书脊卷起,用带子绕捆再用别子别住即可。装订后封底在外,以底代面。线订卷装也可以使用一整块棉布作为封底和封面,订线后按同样的方法加带、上别签卷起。
彝文古籍常见装帧形制
2.4云南彝文古籍修复成果
自“中华古籍保护计划”实施以来,在国家古籍保护中心的支持下,云南省古籍保护中心针对云南民族文字古籍资源丰富但缺乏专业保护、亟待抢救修复的实际情况,充分发挥古籍修复人才资源优势,在全省范围实施“少数民族古籍抢救修复文化志愿者在行动”服务项目,通过多种方式开展少数民族古籍的修复,先后举办了5期彝文古籍修复技术培训班,抢救性修复《百乐书》《记脑更早》《猜考书》《历算书》《查姆》等多种彝文古籍14000余叶,并建立了一批彝文古籍修复档案。云南省图书馆以多种方式开展少数民族古籍修复,得到了国家古籍保护中心和业界的一致认可。在2015年中国古籍保护协会成立大会上,国家图书馆领导充分肯定了云南省古籍保护中心的古籍修复工作,肯定“云南省古籍保护中心结合培训开展藏文、彝文等少数民族古籍修复工作,不断探索修复形式,取得了重要突破”。2012至2016年6年间,云南省古籍保护中心修复的彝文古籍先后入选国家图书馆举办的“第四批国家珍贵古籍特展——中华古籍保护成果展”和文化部、国家文物局、国家图书馆联合举办的“民族记忆精神家园——国家珍贵古籍特展”。2020年,由国家古籍保护中心举办的“全国古籍修复技艺竞赛”,云南省图书馆甄选《查姆》《历算书》《驱祸》三部彝文古籍修复作品参赛,在全国21个省43家参赛单位中,是唯一以少数民族古籍修复作品参赛并获奖的单位。
云南省图书馆参“全国古籍修复竞赛”作品

彝文古籍修复的启示
笔者认为,要进一步提高彝文古籍乃至其它少数民族古籍修复的科学性,应从以下几个方面着力:
3.1加强对民间收藏者的古籍修复技术培训
近年来,国家古籍保护中心在全国举办了十余期少数民族古籍修复技术培训班,每期招生范围仅限于公共图书馆或少量藏有少数民族古籍的收藏单位。目前仍有相当数量的少数民族古籍散落于民间,唯有提高民间古籍收藏爱好者对古籍保护的意识,让他们参与少数民族古籍保护修复的培训,通过培训让这些民间古籍收藏者了解一定的古籍保护修复技法,能对自己收藏的古籍有意识地进行保护与修复,避免破坏性修复。
3.2加强对手工纸作坊的工作人员的古籍修复技术培训
少数民族古籍修复用纸有其特殊性,以笔者近年来对云南少数民族手工纸的寻访来看,真正适于修复少数民族古籍的手工纸少之又少,无论从造纸的工艺,还是造纸设备的使用上,都与古籍修复的要求相差甚远。就拿抄纸的帘子来说,有的作坊采用铁丝网来做纸帘是不科学的。用铁丝网做为纸帘抄纸,势必造成纸张氧化而发脆,这样的纸张是不适宜作为修复用纸的。古籍保护与修复培训班的大门可以向这些手工造纸作坊的人敞开,让他们通过参加培训了解少数民族古籍修复用纸的要求,从而生产出更合适的修复用纸。
3.3聘请彝文及其它少数民族古籍研究专家参与古籍修复
由于少数民族古籍文字的独特性,能识读少数民族文字的人并不多。据笔者多年来参加少数民族古籍修复的经验来看,修复人员需简单识别一些少数民族文字及符号,了解其文化背景,从而了解古籍的破损成因,再选择恰当的修复方法进行修复。在这种情况下,彝文研究专家参与修复,对彝文古籍修复实践将会起到导向、参考和借鉴的作用。
3.4加强彝文及其它少数民族古籍修复的技艺和理论研究
由于少数民族古籍载体、装帧等方面的特殊性,加强少数民族古籍修复技艺研究十分必要。云南省古籍保护中心在2014年修复“纳格拉洞藏经”时,成功研制“人工纸浆补书法”,并在后来的藏文古籍修复中运用和推广。笔者认为“人工纸浆补书法”同样适于修复其它纸质较厚的少数民族古籍。要开展少数民族古籍修复技艺的问题分析,并探究古籍修复的理论依据。只有对古籍修复实践进行理论总结,才能将古籍修复从技艺传承推向问题分析,走入追寻科学性、合理性与长久性的研究阶段,从而提高古籍修复和保护技术的水平。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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