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功假瘤蕨和他的伙伴们—墨脱蕨类植物考察记 / 开普饭

Selliguea wusugongii and allies—investigation on ferns in Medog

位于雅鲁藏布江边的墨脱县，作为中国最后一个通车的县城，是很多植物学者的梦想之地。2017、2018年，在二次青藏科考的资助下，笔者有幸两次深入到西藏墨脱考察蕨类植物。从希让村附近海拔660米左右的雅鲁藏布江江边（图1）至海拔4800米的嘎隆拉山（图2），墨脱的植被变化丰富，蕨类植物也呈现出极高的物种多样性。

图1 希让村附近的沟谷季雨林

图2 波密和墨脱交界处的嘎隆拉山

图3 德尔贡村附近的常绿阔叶林

德尔贡村是墨脱县背崩乡9个行政村之一，也是墨脱最为偏僻的村落。尽管有记录的考察屈指可数，德尔贡却是不少植物的模式产地。2018年11月24日下午，笔者穿梭于离德尔贡村2公里左右的常绿阔叶林中。这里蕨类植物多样性并不高，代表物种有三角鳞毛蕨Dryopteris subtriangularis、圣蕨Dictyocline griffithii和镰羽双盖蕨Diplazium griffithii等。继续前行时，林下的一片倒木横卧在面前。在倒木的腐殖质上稀疏地生长着几丛植物，叶子长针状，暗绿色，斜向一侧伸展，像是禾草类（图4）。但从叶片的质地上来似乎和蕨类更近，比如墨脱有记录的线叶书带蕨Haplopterislinearifolia。爬上倒木，轻轻翻开这些叶片，惊奇地发现在少量的叶片背面生长着近圆形的孢子囊群，无囊群盖。证明它是一种蕨类植物但不属于书带蕨类。快速在脑海里比对，推测眼前的植物应该是瓦韦属Lepisorus的种类。当时天色渐晚，来不及多思考，在昏暗的林内，匆忙拍下照片，采集了少量标本。在离开这片林子时还想多作些其他的采集。

图4 素功假瘤蕨Selligueawusugongii

（引自Fan et al., 2021）

图5 修蕨类植物的系统发育树，树顶端红色字体显示素功假瘤蕨的系统位置

（引自Fan et al., 2021）

回到昆明，我们对部分墨脱收集到的蕨类植物展开了测序工作。其中包括上述在德尔贡采集的近瓦韦类的材料。DNA序列比对的结果显示德尔贡的种类属于广义的修蕨属Selliguea或假瘤蕨属Phymatopteris，而和瓦韦属的亲缘关系较远。对于这一结果，我感到十分意外。因为国产假瘤蕨属种类的叶片和该种差异明显。担心实验污染，我们再次对该种材料进行了测序，结果和第一次完全一样。这表明，从分子上看该种确实是修蕨类的成员。为了彻底弄清该种的身份，我们从GenBank下载了所有修蕨类的序列进行建树，并和国外特别是马来地区的修蕨属植物进行了比较，结果发现该种在分子上和喙叶假瘤蕨Selliguearhynchophylla最为接近（图5），而在形态上却和马来地区的部分种类接近。这样，我们确定了该种新种的地位，并将其命名为素功假瘤蕨Selligueawusugongii Liang Zhang,X.P. Fan & Li Bing Zhang，以纪念我国蕨类植物学家武素功先生。在第一次青藏科考期间，武先生曾多次带队赴西藏开展科学考察，收集了大量宝贵的资料。并进一步发表了部分西藏蕨类植物的新分类群，参与编写了西藏植物志。

在墨脱考察期间，我们还发现了以下和素功假瘤蕨同属的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