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鲁斯特:有时候,我就需要一小块玛德莲蛋糕
在很长一段时期里,我都是早早就躺下了。有时候,蜡烛才灭,我的眼皮儿随即合上,都来不及咕哝一句:我要睡着了。半小时之后,我才想到应该睡觉;这一想,我反倒清醒过来。我打算把自以为还捏在手里的书放好,吹灭灯火。睡着的那会儿,我一直在思考刚才读的那本书,只是思路有点特别;我总觉得书里说的事儿,什么教堂呀,四重奏呀,弗朗索瓦一世和查理五世争强斗胜呀,全都同我直接有关。这种念头直到我醒来之后还延续了好几秒钟;它倒与我的理性不很相悖,只是象眼罩似的蒙住我的眼睛,使我一时觉察不到烛火早已熄灭。后来,它开始变得令人费解,好像是上一辈子的思想,经过还魂转世来到我的面前,于是书里的内容同我脱节,愿不愿意再挂上钩,全凭我自己决定...
——普鲁斯特 《追忆似水年华》
普鲁斯特:有时候,我就需要一小块玛德莲蛋糕
冬天的狗站在桥上,叼走了我的微笑。
我赤裸着,头戴一顶花冠,
拖着我那同样赤裸但却头顶枯叶的尸体
我说:我的爱有很多,但最美的还是我迷恋的镜子
秘密和真相,堕落的很矛盾。不知何时,喜欢一个人游荡,青草无垠的坝上,情侣袅袅的午夜电影院,陌生城市的咖啡馆...窥探在这时悄然而至,说不定所有的秘密结束,也未必会有真相。
毛姆言其宁愿读普鲁斯特读得厌烦,也不愿意读别的什么作家的作品来解闷。但是,即便疾病使普鲁斯特成为观察者,他也是在寻找着天堂入口,到底要不要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至少在茨威格眼中,他的生活悲惨无比。
再去瞧《追忆似水年华之前:普鲁斯特之夏》,普鲁斯特母亲去世之后,他依然活在巴黎那套巨大的公寓里,可能因此更荒凉,他一无所有的绝望,在于他几乎没有任何俗世的幸福,包括爱情婚姻友情等等之类的短暂欢愉。
我们永久怀念什么?城市的繁华掩盖不住雨后初霁的苍白。像间歇性失眠这种东东,能整治的人颇多,那些无论如何都对周遭留有善意的男人女人。去年的某一时期,试着用普鲁斯特的絮叨放在枕边,总是在纠结里分不清梦里抑或醒着。
事实上,我们费尽心机的努力,基本处于惘然。类似普鲁斯特的感觉一样,读进去的那些断断续续的文字,多少与灵魂的映照有关。很大一部分的艺术品,能感兴趣流连于此的观者,倏忽之间,有缘有趣的灵魂,在各自的寂寞里寂寞着,暂时难分彼此。
好在还要因此随波逐流在物质的后面,能脱离普鲁斯特的意识流,或许也是件幸事。一天的时间被压得很扁,缝隙里的人苟延残喘,算计着房子车子位子以及男色女色之类的魑魅魍魉,这一天重复一年,又过去了。
被卷轶浩繁的《追忆似水年华》裹住也是迟早的事情,“生命太短,普鲁斯特太长。”读小说这种习惯,纯属个人爱好,喜欢才能姑且进行。2卷《在少女花影下》瞧得是周克希译本,并没有因此惭愧自己肉欲物欲挣扎的费劲,这些时刻,被生活摧残的体无完肤,倒也心平气和。
时光流逝使人不知晓忘却,其实这个虚妄的世界真不真实,并不重要。每天纷迭而至的浊世流萤,转而纠结在每个个体的痛楚里,那一分一秒,有多少苏醒和沉醉的灵魂,又有多少轮番苏醒沉醉幻觉的生活,电光石火。
人生的感觉便如此出神入化的重现往昔,普鲁斯特大概就是个最纯粹的小说家,勿须任何华丽的情节,《追忆似水年华》就是面镜子,任何企图站在前面的读者,都被其引领着抛弃那些最烦躁的物质,从童年壮年老年,环顾生命一圈,抑或共同抵达终点彼岸。
终有一天,我们被尘埃磨砺,浑圆无奈的挪动着垂垂老矣的躯体,坐在百无聊赖的阳光下,在食之无味中度日如年,可能就那么一小口玛德莲蛋糕,像《追忆似水年华》里的马塞尔那样,刹那唤醒了尘封的记忆,童年的街道花园、乡村城镇、小河流水...
后来,便在完全相似的味道体会中,过去现在未来时空交错,混淆不清,辗转闪烁,一幕幕,心醉不已,没有尽头。
当一个人不能拥有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忘记.
【绘画:Anna de Lange(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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