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这些桥梁一点点相互靠近
最好的黄金也比花园与教堂暗淡
穿越风景,向着床榻而行,这就是你
走近我的生活,像蝴蝶,被钉死也在所不惜
我凝视着万物最初的模样
比起富恩特斯的短篇,恐怕还是接触略萨早些,阅读这个东西,随心而欲最是有趣,当然首先阅读的功利,与你开始的旅程并不沾边才行,不过写作者驾驭得了自己的文字,却不一定能窥探政治的玄机。富恩特斯创造了非逻辑性发生的文字,是因为原本这世界就有许多非逻辑性的事情发生,写作者的想象,恰恰挡在了我们阅读之前。早起进入山中的时候,初夏的西南风,激烈浩荡,直到树荫遮蔽,有了些凉意,我才轻轻叹息,算起来,酷暑还没有开始。尽觉山中日月长,登山对膝盖的损伤自不待言,难耐与苍穹缩短距离的心绪,也顺便躲一躲俗世的自己,向王摩诘学习,蓝田辋川不过是年届四旬的他安顿心灵的某个驿站,《辋川集》呢?
《戴面具的日子》既是富恩特斯的处女作,也是他的成名之作。六篇似短非短的短篇,无一不融合了彼时拉美文学元素的魔幻、奇幻、寓言、夸张、象征等等。按照我自己孤僻的阅读习惯,尤其是这种混杂数篇的册子,喜欢随便打开,阅读起始位置既不是序,也不是跋,《佛兰德花园的特拉克托卡钦》大概是其中的第三篇,日记形式的叙述,被更早时的鲁迅和胡适吓住了,他们亦真亦假,而富恩特斯亦梦亦幻,世界是一座荒芜的花园,墨西哥文化读点也好,至少知道接着出现老媪是谁?曾经美艳的皮囊,总归是具去皮留骨的骷髅,眼波皱纹荡漾出费解的历史宿命,但若就此感慨重复轮回惘然,恐怕略显仓促,因为这似短非短的六篇,貌似他们和我们的日子,不过笼罩着面具,零星琐碎,可以当作富恩特斯,类似科塔萨尔一般怪诞,写作者自己一个极尽魑魅魍魉的梦魇。诗一样的短句结束,我们的生活毫无玄机,看样仍是喜欢《佛兰德花园的特拉克托卡钦》。
山顶道观道人的发髻,在山风里明显有点突兀,道人已得道,就是不知道我是否能暂时忘却从山下带上来的执念,譬如因为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思念也如山中空气稀薄。但是沁香的槐花解救了我,多么熟悉的场景又从槐花巷,慢腾腾地沿着蜿蜒崎岖的石阶向道观爬去。我用忧伤的目光,一遍接着一遍,抚摸着槐花纯白色的花蕊,它们随风摇曳,踩踏出槐花巷青石板的芬芳。初夏的午睡被只争朝夕的蝉们延长了恒久,聒噪不安的羽翼,在归于尘土之类的问题上,富恩特斯在《阿尔特米奥·克罗斯之死》轻描淡写地说,谁也不比谁高明。看样包括了下一刻在蜂窝煤上烘烤,接着进入姑娘嘴巴的蝉的皮囊。回顾这样的情形,对安慰记忆不会有什么妙处,反正我的头脑掠过姑娘黝黑发烫的嘴唇,就惊悚不已,在许久之后,我对爱吃各种各样昆虫之类的姑娘,再也没有丝毫的兴趣,她们都像富恩特斯魔幻世界里魔女,贴着亮晶晶的眼睫毛。
“我现在正在死去。我已是尸体,我正逐渐消失。我正在干涸。”《阿尔特米奥·克罗斯之死》中的男主,在墨西哥革命背景下,从一无所有到富可敌国,再到孤独死于野心家的理想蛊惑,小说从其弥留濒死快速闪回,其间穿插了他念念不忘的女人,聆听了写作者无穷无尽的离别,阅读的意义根本不可能从此产生。人类是不会从记忆中看清自己模样,除了死亡。阿尔特米奥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俗世社会的男人,标志成功不外乎那些金钱女人之类,请恕我对女权的怠慢,事实皆是如此,死亡让男人的这些攫取显得生动有趣多了,虽然富恩特斯关于时间奇异描述,以及“我”“你”“我们”三位一体的结构,阅读使我汗流浃背,光影交错。唐时的女道士谢自然,衣衫褴褛一叶扁舟就敢划进急流,她是否成为仙人的答案,似乎也改变不了我夜深难寐的窘境,世间多的是为我所用非我所有的东西。后来我在道观的廊宇间徘徊,砂砾迷住了眼睛,揉了揉,依然看不清,美人如花隔云端,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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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除了设计、摄影、生活中的小确幸,我们什么都可以聊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晋人王质入山打柴,观人下棋,局终发现手中斧柄已烂...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烂柯人到,怕光阴、不与世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