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只被我打碎的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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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苏七墨

001

“其实那天，如果你不问，我是不会说的”男人折叠着刚晒干的白色衬衣，一幅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话。

阿雅蹲坐在卧室的角落里，牙齿咬着右手食指的背面，眼神略有点恍惚，呆滞的望着他。他喜欢白衬衣，记得初遇的时候他说喜欢衬衣的干净。洗完之后，有种一尘不染的感觉。

阿雅没告诉他，她喜欢白衬衣的原因是，她爱的第一个男人，喜欢。

好像是等了太久，没有得到应有的回答，他转头看着阿雅，问：“你怎么不说话”

阿雅拿出来咬着的手指，用左手轻轻的揉着齿印，微微皱眉。

叹了口气，然后说：“一些往事罢了！”

这次轮到男人开始皱眉，然后走过来蹲在她面前，仰着头看她。她总是喜欢沉思些什么，好像停留在很久远的回忆里，醒不过来。她又和他遇见的女人不同，不哭不闹的样子，乖巧的让人心疼。

他叹了口气说：“阿雅，要不我们结婚吧！”

002

“乔林，要不我们结婚吧！”

“结婚？”乔林忽然一愣，停顿了好久才说：“阿雅，要不等两天吧”

阿雅转过头，盯着他看，然后问：“我只问你一次，你要娶我吗？”

乔林低下头，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阿雅都觉得累了。房间的空气凝结到，钟表的转动声都能清晰的听到。最后他还是说：“阿雅，等等我，好吗！”

阿雅手里端着的玻璃杯，“哐”的掉落在地上，杯子里的热水溅在她腿上、脚上，疼的有点刺骨。乔林伸手要去抱她，阿雅冷硬的说：“别动。”

“乔林，你是第一只被我打碎的玻璃杯。”

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阿雅只收拾了简便的衣物，就离开了那个被认为是家的地方。

后来，一起认识的熟人都说，乔林和阿雅没有成婚，是因为阿雅太过任性了。乔林那么好，一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她却还是不肯知足。

这里面还有阿雅的母亲和姐姐，多次劝说阿雅，有什么过不去的，非要在这个时候分开。

彼时阿雅26岁，在父母姐姐眼里，已经算是高龄的女子。

003

阿雅和乔林分开的第六个月，乔林娶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她干干净净，少化妆。站在乔林身边，很是乖巧。她不是小鸟依人的乖巧，真的只是乖巧。静静的站着，带着落落大方的微笑。

阿雅去了，只是没有进去。可是好笑的是，乔林娶的女子，不是那个被检查出怀孕的女人。

更巧的是，那个女人也来了婚礼现场。

“如果知道他怎么都不会娶我，那天我就不让你去医院了。”

阿雅很轻的微笑，然后很轻的问：“孩子呢？”

“打了。”她咧嘴笑，“乔林说，他宁愿死都不娶我”

后来听人说，乔林在交换戒指的时候，痛哭不已。新娘只是静静的站着，望着他，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也有人说，新娘冷清的样子，像极了现在的阿雅。

后来的阿雅和乔林再也没有相遇过，没有交集，没有再打扰，共同的朋友也没有再提起过。

好像他们的爱情，忽然被抽离了，连当事人都忘了。

004

不对，还有一点交集。

就是新娘约她在咖啡厅坐一坐，然后带来一个木制的箱子。

她说：“阿雅，请允许我这样叫你。”

阿雅礼貌的微笑，但是左手一直死死的攥着右手的食指。

“他是想处理完那件事之后，跟你结婚的。只是后来，他找到了这张单子。”

阿雅低头去看，是她的流产单。

阿雅捧着脸，忽然哭起来，轻声念叨着：“人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

005

后来，阿雅已经忘记了。到底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他。

32岁那年，乔林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而阿雅还是无法释怀！她不知道未来到底有多远，而那天医院的走廊到底有多昏暗，消毒水的味道多刺鼻。可直到多年之后，她还是能清晰的回忆那天一切。

假如没有那个电话，假如她不知道，假如她假装不知道……结局，会不会更好呢！

006

“乔林，你是第一只被我打碎的玻璃杯。”

——2018年6月10日
                                                                                   
                                                                       当爱情碎掉之后，愿你还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