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老爹的风流韵事
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
他有个心结,一直藏在心里,夜里突然醒过来,好像喊出了她的名字。他总是下意识地抿一下嘴唇,像是那个名字还停留在唇上,那种熟悉的青草的温度。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和他来上海?
在苏北小镇的人看来,上海类似天堂。他在她家里住了两年,他是个知青。她看他时眼睛一闪一闪的,看他看书,写字,有时,也听他唱歌。她的眼睛一闪一闪,像阳光照在水面上。她从不进他的房间,她坐门口,刺绣,鱼,虫,还有双喜字。
一针下去,拉出线,她的手臂就扬起来,他看见她饱满的胸,一起一伏,他的心突然惶惶。
他看她,目光偶尔相逢,她低了头,怯怯的,温柔像是风,一阵阵。他和她都喜欢沉默,沉默里他们都听见心跳,和心跳引起空气微微的响。
心里都有了火星,好像都等着燃烧。
那个黄昏,田里只剩下他,还有一片谷等着他割。这时一条水蛇突然袭击了他,他失声喊叫了一声。她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捧起他的手,吮引。原来她一直在他附近。
瞬间的快乐让他再一次失声,而她却坚决地吮吸着。后来,他捧起了她的脸,久久注视,然后寻找嘴唇。她的唇有青草的温度,微凉。
他给她写信,揉成一团放在她的手心。她把绣有双喜字的鞋垫放在他的鞋子里。给他剥莲蓬,他一定要含在嘴里喂她,她躲,最后还是,接住。
后来他们去了树林,他们把树叶铺了一地,他们就爱了。青草的汁染了青春的身体,铺天盖地的欢乐。
后来,他准备回城了。他要她和他一起走。她不去,他跪在她面前求,她也不去。问她原因,一直咬着嘴唇,不说。
他走了,走时说等那边安排好了就来接她。她要他别来,她要自己安排自己。
半年之后,他真的来了,小镇上的人说她刚刚做了新娘。他还是去了她家里,她看着他,平静得像片叶子,招呼丈夫温酒,说,喝一杯我的喜酒。
他只能走了,从此没有来,也没有往。只是,牵念一天天地深重,他五十多岁了,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可是他还是有心结。
六十岁这个心结还是没有放下。
那年秋天他去了小镇。在小镇他看见了她,坐在那里,面前的篮子里放着莲蓬,她和旁边的妇女说笑,有时喊一声,新鲜的莲蓬。声音清脆。
他站在那里,西装革履,手里拄着一根手杖。他看见她朝着他的方向看,他立刻低下了头,走了。
突然之间,他明白了,她想要的浪漫,想要的爱,她得到了。
剩下的是她世俗的小镇生活。她把属于她的上海的生活还给了他,那里有音乐,有穿着裙子会唱歌的女子,和玻璃窗,有客厅。
他一直低着头,像是鞠躬,一滴泪落在手上,他感觉到了热。然后转身。
爱到最后,唯有低头走开,不敢惊扰。就像《小城之春》里的章志忱一个人离开小城时的样子,他走了,三个人目送着他,不过,他是悄悄的。(这是一个朋友说她爹的故事,有一回她爹喝多了说,你得感谢那位阿姨啊,不然哪有你啊……她呸了一口说,谁稀罕呢。却莫名淌下眼泪。)
南在南方,看上去有点玄乎,实是一句废话。
给花溪南风爱人希望瑞丽写过许多爱情小说,
《读者》《意林》等杂志签约作者,
写点小随笔
近年,给湖南文学北京文学延河等等,
写点中篇小说。
喜欢花草小狗,吃饭喝酒,等等。
总有文章值得分享,美意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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