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阿红:【走上巅峰看风景——著名诗人鹏鸣先生情诗散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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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巅峰看风景

——著名诗人鹏鸣先生情诗散论

文/阿红

 1

读罢厚厚的几本《鹏鸣情诗经典》,我十分强感:鹏鸣是高智艺商,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诗人。读他的诗作,犹如站在巅峰上欣赏风景,美不胜收。我要说:诗人鹏鸣就是纯正的抒情诗歌的人格化身。

比较了解鹏鸣的人都会知道,当我们在苦苦寻求表达我们各自不同感觉世界的运作方式的时候,他却似乎从具有自己的情感的时候起,就同时不可思议地具有了这情感的动作方式;这方式中纯净透明的诗意,几乎是与他的驱体和感觉同时降临这个世界的。他六岁就写诗,一开始便以他似乎先天就具有了的、就成熟了的、就再也不可干扰,不可侵蚀,不可更改的深刻而敏锐的体验方式,彻悟了整个理性和感情世界的结构,以及这结构中的缺陷、隐秘和未知,并固执地用他特有的风格,特有的自言自语方式,诗着,诗着,镇定地走上了中国诗坛。

在这狂躁不安、无知妄行的社会难免有不同的偏见,但我们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位真正的诗歌大家。然而,我们不妨想想,一个六岁的孩子,他能认识多少汉字;能掌握多少词汇;能懂得多少语言结构;能熟悉多少写作技法;能读懂什么诗学理论;能背诵多少先贤诗篇……可是鹏鸣就是与众不同,他对诗的敏锐是与生俱来的,他在任何人都认为不能写诗的年龄写出了诗,不能写出那么好诗的年龄写出了那么好的诗。这就是鹏鸣。一个独特的鹏鸣,一个闪亮的鹏鸣,一个让人“不可理解”的鹏鸣,一个让人在羡慕中产生嫉妒的鹏鸣。

让我们看看鹏鸣十岁时创作的也是他最具代表作之一的著名长诗《娘在我的心上》:

当我想起了那一年的早上

天刚蒙蒙亮

湖面上闪闪发光

那时候我还是个色盲

根本辩别不出什么味香

光知道花儿苦脸  小草愤唱

当我走出家门的时候

身着黄色的军衣裳

胳膊佩戴红色的袖章

背上红宝书——

挽着你的臂膀

一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乘船越浪

伴我翻爬山岗

直到你的小脚儿不能再上

你坐在了我身边的岩石上

默默地把我细端详

悄悄地叮咛人生的波浪 跌闪的旋涡难防

当我起身喊了现在已是不早的时晌

你的泪水挂满两腮庞

问我:“何时再见娘……”

这首长诗的开头部分,诗人用直白的铺陈写出了自己和母亲依依惜别的动人场面,例如:“光知道花儿苦脸/小草愤唱”,再如:“伴我翻爬山岗/直到你的小脚儿不能再上……”仅此几句就道明了“我”的年幼、天真、不谙世事:用一个“小脚儿”说明了母亲对儿子的深情。

对于即将远行的儿子,母亲不仅仅是送了一程又一程,而且还要默默“端详”“悄悄叮咛”,告诉他“人生的波浪”,教他懂得“跌闪难防”。再往下看:

谁能想到啊

一别竟是十年之长

至今还思念牵肠挂肚的亲娘

就这样的在那一年的早上

我走了 我走了

辞别了昼夜哭泣的故乡

流水一样的

漂落于串连队伍的中央

说是为了“革命”去拜见君王

那分明是在进攻北平

把地痞流氓一个个颂扬

把宏举未尽的将军撕押刑场

还说什么“革命的洪流一浪高过一浪”

“皇帝的新衣万寿无疆”

“骗子的手腕永远健康”

真理被踩丧 是反复辟资党

信仰被毁灭 是革命的至高无上

栽脏陷害 屎尿粘满天安门城楼的宫墙

我怎知这是毁灭人类的毒枪

我怎知这是破国的疯狂

我怎知这是屈辱母亲的放荡

竟不听从你推心置腹的相劝

天真的奔往它乡 白吃白拿人民的财产

毁销父老的血汗使祖国心伤

谁知这是忘了亲娘

干儿般的屈膝投降

为一个被神话了的“活佛”烧香

当我惊醒的时候

我已想起了你

泪眼送我走出的亲娘

请宽恕我吧

我忏悔了不止一天两晌

在我凄苍的心上

尽管我没有把一个字儿

用书信向你投上

但我最终还是有人的信仰

我经受过愚昧玩弄的伎俩

也度过两派撕杀的战场

但我没有像他们那样疯极的狼

我饱尝过酸楚的泣伤

也痛饮过沙漠的荒凉

但没有把枪口对准亲人的胸膛

在大大小小的批斗会上

我用心儿捡起那

被屈辱了的人格和思想

在大大小小的文件上

我用悲苦的泪光

收敛那被屈污了的血浆

我处处寻找

我的祖国 我的理想

我的父老 我的故乡

和我的亲娘一样

都放在了我纯净如月的

心上……

在这里,诗人以直面人生的勇敢,对那场“史无前例”的“革命”进行了历史性的抨击和讨伐。与此同时,诗人又以忏悔的姿态,在故乡的泥土上悄然跪倒,泪流满而地哭诉,诉说那一幕幕震慑魂魄的悲剧......

在这诗人不是向天、向地,而只是向最神圣的生“我”养“我”教育“我”的母亲哭诉,这才是诗人抒情的出发点,这才是诗人写这首诗的源头。

当然,诗中的“我”并不是狭义的作者个体生命,而是泛指整整的一代人,或者说是一个大“我”,而“母亲”的形像也并非单指具像的“我的母亲”,而是整个民族或伟大祖国的像征。鹏鸣的这首长诗就是一个炎黄子孙向自己亲爱的祖国在倾诉、在歌唱。请再看:

娘——

我看见你为我在忧伤

祖国——

我看见你被踩休克的心脏……

当我站在故乡的山上

满地的荆棘难以提防 滑跌人的痰泥

举起血嘴大张 使我找不到立锥之位的地方

故乡的山峦多么威严

故乡的沃土多么壮宽

但没有使人满意的一点

我多少次对着星月梦盼

思念的总是家乡的山清水秀的田原

怎能想到是一片片秃顶的死山

我多少次对着远方思念

每每总是听到故乡的湖水澎湃呐喊

怎能想到是一片青一黛色的冰川

没了儿时那采挖竹笋的竹园

没了儿时那美满天真的梦幻

没了儿时游泳的河湾……

我的心一下跌成碎片

眼前一幕幕难以设想的难堪

不知是血还是泪模糊了我的双眼

长长的相见 偶然使人胆寒

长长的相见 此时此刻化为一缕轻烟

长长的相见 使人憔悴了花瓣

长满黄蒿的焦河湖畔

处处是封条紧贴门槛

我的脚啊 该放在什么沙岸

故乡的岩石鲜血浸溅

山涧的小路似镀上铁锈一般

船儿西沉,波涛切断交通线

我的亲娘啊

本想看看你

为你昼夜的焦虑和思念……

从这首长达一千二百余行的抒情诗歌中,不难看出诗人鹏鸣的内心矛盾:“梦幻”中与“醒来”后的矛盾,“理想”中和“现实”中的矛盾。诗人刻骨铭心地热爱自己的故乡,可现实中的“故土”却给予自己诸多的不幸;即使这样,仍不能丝毫减少诗人对“故土”的无限眷恋之情。

这,看起是一种情感上的悖论,但是我们认为,这就是诗。这就是诗人。换言之;没有悖论,就没有诗。

天才是存在的。

十岁的鹏鸣能写出这般美妙绝伦的长诗,诚然是一位伟大的天才。

记不清俄罗斯哪位诗评家曾说:优秀的诗人深刻地解说世界,平庸的诗人生动地模仿世界,天才的诗人则轻松地创造世界。

他始终闪烁着深邃的目光,他始终延伸着深沉的思索……

2

读鹏鸣的诗,我总是想到惠特曼《草叶集》序言中的一段话:“他  满怀不熄的热情,他对命运的改变,对顺利与不顺利的各种情势的凑合漠不关心;日复一日,时复一时地,他交纳着自己美妙的贡献……他想信自己——他蔑视缓一口气。他的经验,他的热情的感受和激荡不是空洞的声音。任何东西——不论是苦难,不论是黑暗,不论是死亡,不论是恐惧,都不能使他动摇。”

走进当代中国诗坛,就像走进市场贸易大厅。那么多生产商都在用自己的话语张扬着自己的产品。每种产品或自销或委托经销,可以说,都有自己的顾客,都有自己的市场。

我认为这才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理论上谁是谁非,艺术生命谁久谁暂,由公众来验证,由时间来验证。

我认为多流派的意属、意论,无形中互相参照,互相撞击,会推动各流派自省。

我认为作为一位论者,一位诗者,一位读者,在这种情势下,最需要的是博览古今中外的诗况、诗史,形成自己的诗观、诗理念,走自己的路,写自己的诗。

走进鹏鸣,就是走进一种必然。

走进鹏鸣,就是走进一种特殊的诗歌现像,一个迥异于潮流的创作族类。

走进鹏鸣,就是走进当代诗人中不可复制的一个人,走进我期待已久的那种指认——他为我们开启了一扇特异的独立之门,一扇有许多理论话题都可言说的诗性之窗。

试看鹏鸣的《雨巷》:

天神得了一种健忘

把我生在漆黑的雨巷

一周尽是烟雾

时隐时现闪电的微光

牵留在心中惟一的声响

莫过于那雷击的刀枪

摸摸三面的围墙

才知走进了死寂的枯巷

惟一馈赠的礼品

只有那凶刃抛溅的血浆

夜幕中观看僵硬的刑场

可怜的凄凉打湿我的衣裳

我尽力定足气量

决心走出这人妖难辨的雨巷

但那世袭的“蛛网”

却严严实实地锁住我的希望

做新衣的希望终于破碎在“扫荡”的铁剪上

收尽眼底的没过于漫在淤泥里滴血的月亮

鹏鸣在他的诗作中曾写到了自己饥寒交迫的童年:失学、漂泊、乞讨、打工,倍受凌辱,历尽坎坷的青少年。在这首《雨巷》中,他又以像征的手法写照了自己一生的苦难;这里有他的不幸,有他的恐惧,有他的抗争和“被锁住的希望。”

尽管如此,鹏鸣没有被苦难降服,正如惠特曼说的那样“他满怀不熄的热情。……他相信自己。……任何东西——不论是苦难,不论是黑暗,不论是死亡,不论是恐惧,都不能使他动摇”。鹏鸣用丰厚的果实回馈自己的亲娘——伟大祖国和公众、真善美。

我历来认为——

只要地球还区分成国家,我们就要拥有祖国意识。

只要人类还是群居,我们就要拥有公众意识。

只要人类还期望人和周围一切都更好,越来越好,我们就要拥有真善美意识。

鹏鸣的诗经典,正是靓着这般情怀!

3

诗流派都各有自我语言。

当代中国现代主义诗歌,尤其那么多先锋作品,其主要着力点正在于对现代汉诗语言的大面积实验和突破。以于坚、丁当为代表的一批先锋诗人,给似乎很难在现代新诗中再度生辉的叙述性语言以起死回生,点石成金般的再造。他们以特有的精神贯注和诗性组合,使这种看似“口语化”,实则如金属般硬朗爽气的语感成为当代不少诗人的重要标志。

我感觉鹏鸣诗的语言,无疑受了上述诗人们的影响,但并未止于影响,他又实现了自身的二度选择和再创造。他的语言简直就像一些滚动着的、原始的石头,简洁、硬朗、明快、自然、粗砺。这些像石头似的语言,无意于营造传统的那种诗意和韵律,也无意于营造意像与抒情浸染,而直接进入叙述。这是一种铤而走险的语感,弄得不好就会偏移或完全脱离诗性文本。但是,鹏鸣把它把握得十分成功:冷峻、沉稳、实在、直接而又老道,尤如汉茂陵石刻,充分利用石料(语言)的原始质度,三刀两斧就劈出一个简明生动的形像和意蕴来,给人一种特殊的艺术撞击(已不是“感染”)。在这里,试举我颇为欣赏的《上帝你回答我》:

上帝你回答我

我爱她己到不可制约的边沿

她为何总是躲躲闪闪

让我怎么也不能相见

上帝啊你为何这样惩罚我

爱她难道是一种错

要是这样如果

我愿发疯似的自升自落

上帝啊上帝

你为何安排我在潮湿里生活

日日夜夜都要承受非人的折磨

难道爱她非得泪水浇艳花朵

上帝啊上帝

你为什么要用罪恶安排她于我

在这遥远的墓地焚化百荷

让我终生失去爱的死在漩涡

让我终生失去爱的死在漩涡

在这遥远的墓地焚化百荷

你为什么要用罪恶安排她于我

上帝啊上帝

难道爱她非得泪水浇艳花朵

日日夜夜都要承受非人的折磨

你为何安排我在潮湿里生活

上帝啊上帝

我愿发疯似的自升自落

要是这样如果

爱她难道是一种错

上帝啊你为何这样惩罚我

让我怎么也不能相见

她为何总是躲躲闪闪

我爱她已到不可制约的边沿

上帝你回答我

这首诗是诗人向上帝发问。屈原的《天问》是问天,鹏鸣呢,是问上帝,古今相映成趣。字字铿锵,句句有力、看似忧怨,实则愤懑。鹏鸣在语言艺术上的独特于此可见一斑。再看《生死之间》:

流逝的时光不再重现

生命的开端已接近死去的边沿

从生下的那一刻起

谁也无法躲避永恒的规范

白昼就是白昼

夜晚就是夜晚

骨瘦如柴的微风尽管缠绵

柔弱的溪流尽管渊源不断

你别再在寒冷里震颤

凝滞的影子不会再现

尽管匆匆逝去的时光冲去忧怨

尽管平稳的小船挂起白帆

今天就是今天

昨天就是昨天

泾渭分明的永远不会紊乱

泾渭分明的永远不会紊乱

昨天就是昨天

今天就是今天

尽管平稳的小船挂起白帆

尽管匆匆逝去的时光冲去忧怨

凝滞的影子不会再现

你别再在寒冷里震颤

柔弱的溪流尽管渊源不断

骨瘦如柴的微风尽管缠绵

夜晚就是夜

白昼就是白昼

谁也无法躲避永恒的规范

从生下的那一刻起

生命的开端已接近死去的边沿

流逝的时光不再重现

这些看似重复或者倒置的诗行,读起来却是那么情意深长!短短的三十行诗,却道出了人生的无常。尽管谁都知道死是不可避免的,“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死去的边沿”,所以还有谁不珍惜这仅有一次的生命呢?毕竟“夜晚就是夜晚/白昼就是白昼”啊,就像生与死一样分明。

读这样的诗句,可真是非常痛快。一切修饰、造作、营构乃至生发和过渡等都已剔除尽净,惟留下本真意义的语句在鹏鸣式的组合中碰撞出金属般的声音和光泽。

研究鹏鸣语感经验的意义不仅在于他对中国诗歌语言有机的承袭和再造,更主要的则是他给我们一个有价值的提示;弄诗,不可没有文学修养,更不可把修养神化、圣化、贵族化,即所谓假贵族意识。只有忠实于自身粗砺而坚实、直接而自然的个体生命体险,才能进入真正的、纯粹的、完全属于自己个性特征的诗之语感。鹏鸣的诗就这样告诉我们。

4

诗是语言的艺术。

美国著名诗学家奥斯登在他的一篇题为《诗之门》的文章中曾说:“诗人是语言借以生存的手段。”瓦雷里说诗人必须回到“语言之源里饮水。”诗人与语言互相依存。当代中国诗人,面对着两个语言库:其一是古典汉语库,其二是现代汉语库。前者为本土资源,后者既有本土资源,也有外来资源。每个库里,既有个体词语,也有复合词语,语言也在与时更新。岁月使一些词语消失,又使一些词语产生。在更新过程里,诗人也发挥着作用。

我要说,语言本身只是一种线条存在,只有被人正在运作中的语言,才赋有生命意味,才赋有个性意味,才赋有审美意味,特别是诗人,是真正的诗人。

鹏鸣几大部厚重似“砖头”的抒情诗集,我品读再品读。

我强感鹏鸣诗作所具有的语感,很难作简单归类,如说是口语诗,纯意像诗、新古典、超现实、结构、解构,有迹可寻,又非简单的复制或组合。在鹏鸣笔下,语言已成为多种成分的杂揉,融汇、互动、共生;抒情的、思辩的、叙述的、戏剧的;独语、对活、隐喻、白描;多功能、多向度、和谐贯通,总体上又呈现出一种接近透明而又内凝的语境,显得明澈而静穆,有一种内在的自明之光。我想,这样的语感,也许正是鹏鸣诗作之所以获得全世界多层面的专家、学者、教授、诗评家为之倾心称誉的缘由。

就说抒情吧,鹏鸣操作的抒情语势,是脱逸于传统诗学中所谓抒情,属于一种冷抒情的现代范畴,内敛着思辩,沉淀着个性,冷凝着坚实,有一种骨感美。请读《给你·月夜》:

月夜啊你是这样的宁静

所有的男女都在你的怀抱中做梦

圆圆的月亮红红的星星

仿佛闪迭不逝的流萤

走过我的眼前驾一路清风

犹如钟爱的情人一样毫无踪影

我在这五彩绚丽的舞厅

和着欢乐的音乐在芬菲的陶醉中升腾

追赶消失了而又出现的孤精

它比正人君子更加光荣

在淡淡的雨雾里

营救起那被世人抛弃的伟大精灵

一切的交叉一切的爱情

都在死亡的涅中重生

情切切意浓浓仿佛柠檬

一条信誓旦旦的幽径

约来意想不到的苏醒

纵在布满恐怖的苍穹……

夜突然黑得就像青斗篷

遮藏了几只害人的野种

三更后将对一位良女施展极刑

上帝就是这么的公平

用雷电把人们推醒

使蒙面的黑脸露出原形

从诗中可以看出,情不可谓不深,却不露声色,如渗漏的瓦斯,等待思想的引爆,似浸入石中的血丝,可见而不可企及。

在诗里,鹏鸣让情潜影而行,让位于叙述性语言作主要的载体。传统诗学讲求意像,叙述性语言似乎只能是意像元件的串连材料,很难以自身活色生香。鹏鸣于此彻底改观。《鹏鸣情诗经典》中的主要语式,即属于这种重铸后的叙述语式,而且经由他的改造,有机地保留或者揉合进一些与叙述和谐共生的意像语,显得更老道而精妙,产生让人叫绝的艺术享受。请看《灰涩的月亮》:

失去了那灰涩的

灰涩的红光……

无邪地抱起了灰涩的月亮

在我还没有吃饭的时晌

——一片枫叶样的图案

在静悄悄地夜晚

借微弱的凉风拍上我的脸庞

我的孩提就是这样的图案

还有什么别的鲜艳

在记忆的影坛

只有稀疏的渴望在摇晃

在我那还没有升起星月的银河上

——同一时辰出生的我辈

处处都同样的相论

因这灰涩的月亮

才在大声的喧唱

我提前半辈赶过大河长江

——背负一轮载重的太阳

迷茫的月辰上

像我单相思的泪光

在我年轻而性急的时刻上

在我火般赶趟

遥遥在望母亲盼归的亮窗

映在我的睫毛上

我轻轻地唤着娘

寂静的阴影占居村庄

惟独单我何往——

灰涩的月亮浓雾形状

微弱的星星在云梯上昏茫

仅有的没过于风对树叶的劫抢……

读着这样的诗句,我的心在颤抖。

灰涩的月亮,人生的悲凉,母爱的忧伤,“载重的太阳”,按说,叙述性语言是一种很实的语言,主要功能只在言物状事传达信息,如果入诗则很难如意像那样有丰富的蕴藉和隐喻功能。然而到了鹏鸣笔下,却反生一种奇效,乃至成了一手“绝活”——语实意不实,言近而神渺,造词造句不着一字生涩,好似随口说出,而那说法的后面,却有一个不小的寄寓空间作深度弥散,这正所谓寄深意宏旨于言外。读着这样的诗句,从瞬间的美感中,你能强烈地感受到鹏鸣诗歌独创性语境的艺术力量。

在当代世界诗坛上,在现代主义的语境中,能够保持一份经典的明净与浪漫时代的幻像,是鹏鸣得以特立独行的风骨所在。为此,诗人在他的叙述语言中还依然保留了一些意像的成分,以与他独到的叙述风格相映成趣。

说到意像,鹏鸣更有他自己的把握;不落俗套,更不滥用,不趋流行,在精简中求崛起,于不经意处见玄妙,加之与其叙述性语式的有机配置,更显亮眼,有时则起着画龙点睛、朗照全诗的审美作用。

写到这里,我想说的是:在鹏鸣的所有诗作中,让我惊异的是根本无法去挑选什么代表作,也无法弄清哪些是他早期的作品,哪些是成熟之作。他似乎一开始就成熟了,就不受任何影响地、顽强地维护了他自己。

在鹏鸣的诗中,我得到的总是作为第一次的,更接近自然,接近生命本源。新鲜而原始的体验与感觉。诗,似乎已成为他身心中一种自觉的功能,一种自然的呼吸——

夕阳像一尊雕塑

在寂寞的黄昏倾听

倾听那即将来临的鼾声

毕加索孤独地离去

把少女的柔发赋给了鸽子

仿佛静夜里的翼羽

没有一点叹息

轻轻地走了

化作满山的眼睛……

——《寂寞的黄昏》

我最终发现鹏鸣的秘密在于他对诗的爱是永远作为第一次的——对于他,诗是一种生命的开始,也是一种生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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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红(原名王占彪),著名诗人、资深诗歌评论家。陕西华阴人。1930年出生于陕西,长于安徵。中共党员。1952年毕业于南京大学中文系。历任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辽宁省作协书记处书记、副主席。曾任《处女地》《文艺红旗》《鸭绿江》等杂志编委、编辑部副主任,《当代诗歌》副主编、主编,编审。辽宁省作协顾问,中国诗歌学会理事,辽宁省新诗学会副会长。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1950年开始发表作品。197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短篇小说集《长命和清明》,诗集《绿叶》《我的遥远的月》《淮河——我心中的河》《柔姿纱下》《窗外不是梦》《风骚人生》,诗论集《漫谈诗的技巧》《探索诗的奥秘》《探索在诗艺之海》《诗歌技巧新探》《漫谈当代诗歌技巧》等,散文集《阿红日记》《美文天地·阿红卷》《诗路灵痕》《诗文岁月》等。1988年获中国作协文学期刊优秀编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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