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 | 山水画的留白,从这里便已开始

院中人画山水,自李唐以下无出其右者也。

——图绘宝鉴

在南宋画坛上,李唐、刘松年、马远、夏圭等四人被称为南宋四大家。在他们之中李唐之画刚劲犀利,气魄雄伟;刘松年之画受李唐影响,工整方面更为突出。马远、夏圭师李唐笔法刚劲简括,水墨淋漓,构图多向,有“马一角”、“夏半边”之称。

今天我们要说的是“夏半边”夏圭,不过既然他和“马一角”有着这么和谐的“情侣”外号,我们不妨先从更加著名的“马一角”说起好了。

水亭听竹图,马远

马远出身于绘画世家,他的曾祖马贲就在北宋宣和年间进入画院待侍,祖父马兴祖、伯父马公显、父马世荣等也均任职于画院,到了马远这辈人,哥哥马逵同样是画院名家。马远也自然而然的跟上了父兄的脚步,在光宗、宁宗两朝都担任过画院待诏。

梧竹溪堂图,夏圭,北京故宫博物院

夏圭虽然小马远十几岁,但他同样在宁宗朝进了画院待诏,也就是说,马远和夏圭其实是同事,只不过当时的马远已是中年,在画坛有了不小的地位,而夏圭则是初出茅庐的后生小辈。

马远很快发现夏圭的天赋,他非常喜欢夏圭的作品,两人也很快成为忘年之交。据说马远曾亲自传授了不少独门绝学给夏圭,像“带水斧披皴”和“半边构图”,就在夏圭学习马远画法、构图而形成的。

带水斧披皴,也被戏称为“拖泥带水皴”,是夏圭受到马远“大斧劈皴”的启发,结合墨染技法而创造的。相比较于马远,夏圭的用墨更加肆意,他总是在墨中加入特定比例的水,这样画面便会显色更加淋漓水润,用这样的墨色展现的作品也更让人觉得墨气袭人。

溪口垂钓,夏圭,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半边构图明显就是“夏半边”这个称呼的由来了,受到“马一角”的影响,夏圭的作品在布局时往往只取画面的一半。在这样的构图下,观众的视线会更加集中,无论是近处的亭台楼阁还是远处的飘渺青山,都显得更加明确了。

风雨行舟图,夏圭,波士顿美术馆

“马一角”和“夏半边”在当时就备受推崇,用现在的绘画理念来解释,两人的构图其实都可以算是最原始的留白,而他们的这种方式,也对后世山水画的留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董其昌有“南北宗”的论述,他个人更提倡“南宗”,对北宗繁复细腻、力求写实的画法颇为不屑,不过在这之中有个例外,就是夏圭。在董其昌看来,虽然夏圭师从李唐,但他的作品却有着简明、率真的特点,这与他所推崇的绘画理念相符。

西湖柳艇图,夏圭

其实,夏圭的绘画风格还与佛教的禅宗有着关系,“脱落实相,参悟自然”的思想被夏圭运用到了创作之中。因此,夏圭笔下的人物多是点簇而成,只呈现出简明扼要的轮廓,他画中的亭台从不严格遵从比例,而是随手勾勒,率性而为。

也是因为其创作内容暗合禅意,因此夏圭在日本禅宗备受推崇,他与马远两人的山水画对日本绘画有着很大的影响。

临流抚琴图,夏圭,北京故宫博物院

夏圭的笔触简单而凝练,他所描绘的江南水乡清理秀雄。他的作品往往是长卷,而夏圭正是以擅长布置铺排长卷构图而著称。翻看夏圭的作品,总能从他的寥寥几笔中感受到别人精工细描也难以表现的意境。

请将手机旋转90°欣赏长卷作品

长江万里图卷,夏圭,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文/编  《弘雅书房》  编辑部:沉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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