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演义第五回:报深仇一打滇越路雪国耻怒杀法国佬(杨永明)

弥勒西山上,中午时分,滇越铁路南盘江东岸的一个小村,义军临时指挥部里。张冲神秘笑道:“弟兄们,想不想开洋荤?来一回土包子吃西餐。”
众人不解:“啥叫西餐?”
张冲掷地有声地说:“我们为何要从泸西东山大纵步跳到弥勒西山?常言道,有本事,抢法国佬去。法国佬伙同英国佬,不但抢了并且放火烧了咱们中国的艺术宝库圆明园。我们的父辈曾打败了法国人,可惜被腐败无能的卖国贼断送了。如果我张冲早生40年,照样也会拔出剑来和他们血战一场!今天,我们这只滇东虎就是要从滇越铁路上给法国佬放放血!”
龙霖问:“大首领的意思是要抢火车?”
张冲说:“对!用我们的钢牙从这个庞然大物身上撕下一块肉来!也让唐继尧知道,我们这只滇东虎不光会在深山撵野兔,也敢把大象吞下肚!”
众人不禁兴奋起来。者朝臣摩拳擦掌道:“看来,这回真要开洋荤了!” 何起龙疑惑:“我们这些人连汽车也没见过,如何打火车?”
张冲呵呵笑道:“什么叫开洋荤?开洋荤就是第一次吃洋人的东西嘛,每人准备一根柴和一捆干草,到时我自有妙用。”
正说着,探水的杨成林、李发之匆匆赶回来。
杨成林报告:“明天就是滇越铁路发薪饷的日子,洋人已把大洋装在112次票车上,今夜出发明晨可到小河口车站了。”
李发之补充:“10多年来,由于还没有人敢惹这个庞然大物,所以,只有少量法国乘警押车。普占恩的手枪队将在铁路工人的掩护下,今晚混上车去。”
张冲下令:“弟兄们,今晚就把队伍带过来,在附近树林中好好休息,明晨准时行动。”
翌日拂晓,小河口车站西上数里滇越铁路近旁的山坡树林里,义军在秘密移动。张冲部署道:“何起龙率队监视小河口方向,李凤昌队监视宜良方向,龙霖、者
朝臣队埋伏于这平直路段东侧,听我令设置路障。”
何起龙、李凤昌率队去了。龙霖、者朝臣率队潜伏于铁路北侧。太阳出来了,从小河口方向,见一列货车隆隆驶过。大伙儿都紧张起来。
火车过后,龙霖问:“是否开始设置路障?”
张冲看看怀表:“别忙,障碍设置过早,被巡道的发现,或阻了其他车,我们就白来了。这火车并不像汽车,近了才能听得见。卧在铁轨上拿耳朵听,老远的便可听得见。成林、发之,你们下去听听。”
二人正要出发,宜良方向,汽笛一声长鸣,一辆货车又隆隆驶过来了。龙霖叫声
“好险!”火车过后,二人方才出发。山坡上,灌木丛中,义军们都焦急地等待着。又过了一阵,见二人站起向这边猛然甩树枝。
张冲站起道:“上!设置路障!”
立时,60多名弟兄扛了柴草,快速奔下山去。铁轨上便出现一堆柴草。弟兄们迅速返回,田野又归于平静。
终于,一声长笛划过南盘江峡谷,火车的铁龙头从拐角处转出,随后是汽笛的惊呼,咔嚓咔嚓紧急制动声,火车在障碍物前慢慢停下。
张冲跳起一挥枪:“弟兄们,冲啊!” 义军呼啸着向下冲去。
票车内,还没等乘警反应过来,普占恩等人立马拔出枪来缴了乘警的械。
一个法国佬“歪嗯歪嗯”地叫着跳下车,拔腿就逃。普占恩跳下车来追赶,几名义军在前面堵拦,皆被其挥拳击倒,龙霖横截过去,与他对打起来。普占恩追上,两人前后夹击,却还是只打了个平手。
者朝臣欲上,张冲挥手制止:“两个打一个,已不公平。弟兄们都闪开,让我和查理这狗熊玩玩!”
两人跳出圈子。
张冲朝查理喝道:“查理,还认得我么?我就是当年在这列火车上被你用铁钳砸了脑袋的张冲,咱俩有缘,今天咱就玩玩吧。你赢了,这车上的大洋我一个都不取;你输了,留下全部买路钱!”
查理瞪着蓝眼满怀狐疑地说:“真的?”
张冲:“我张冲历来说话算话,请全车旅客作证!” 旅客们纷纷挥拳叫嚷起来:“我们作证!我们作证!”
查理比张冲高一个头,像是老虎和小牛决斗。他脱掉衣裳,赤膊上阵,挥着两个榔头一样的拳头,急风暴雨般向张冲攻击。张冲运用梅花桩轻功,进退自如,让查理屡屡扑空,弄得他眼花缭乱、气喘如牛。玩了一阵,张冲窥个空儿,猛一拳砸向查理软肋,查理抱着肚子晃了两晃,斜面半跪下!
众人发一声吼:“好!”
张冲大声道:“这第一拳,是为周云祥大帅打的!”
查理爬起,又挥拳狠扑过来,张冲又逗他玩了一阵,然后又是一拳砸向查理正面门,查理又一跤仰面翻倒!
众人又是一片叫好。
张冲又大声道:“这第二拳,是为陆鸣皋姑爹打的!”
查理挣扎着爬起来,鼻子里已淌出血来。他摁摁鼻子,顿时弄得满脸是血,仍紧握了两个拳头,只在原地踮步。张冲只虚晃一拳,倏忽便闪在查理背后。查理未及转身,背心已挨了重重一脚。
张冲大吼一声:“洋狗!给我跪下!”查理随后便自觉不自觉地跪了下来。众人狂呼:“打得好!”“打得好!”
张冲又大声宣告:“这一脚,是为咱们所有的中国人踢的!” 者朝臣拔出枪来:“头领,告炮算了!”
查理吓得连连求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张冲幽默地说:“杀了他,谁给我们再送大洋来?”随后对查理讲:“如果你再欺侮中国人,随时砍下你这颗猪脑壳!”
查理连声答应:“耶思!耶思!”然后用半懂不懂的中国话说:“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何起龙乐滋滋地报告:“三舅,闷罐车里查到大洋10万。”
张冲高兴地:“好,装驮运走!”又对乘客们说:“各位同胞,对不起,耽搁你们了!”
乘客们纷纷道:“能亲眼看着好汉们给咱中国人出了一口恶气,再耽搁三天也值!”
这件事被《中华民国日报·滇云号外》报道:“滇越铁路通车以来,最大一桩抢劫案!”
半年后,牛头山聚义厅,众头领在议事。张冲眯着眼不无忧虑地说:“弟兄们, 我们已有1000多号人,但枪却只有500多支,半数弟兄还提着大刀、长矛,而且,现在子弹也越打越少。这点枪支弹药,对付各县民团尚绰绰有余,但对付营以上的正规军,那就不行了。古人说‘欲强其兵,先利其器’。光凭两个拳头,是打不赢机枪大炮的。因此,大伙儿说说,哪条道上能搞到枪支弹药?”
见大伙都不吭声,二妹道:“许多条道阿哥都想过了,看来只有我娘家这条道了,就是要钱!”
龙霖亮出了家底:“说到钱也不好办,打洋人的10万块钱,得先保证队伍吃饭。穷百姓那里,不但不能征粮,还要救济他们;土豪,不恶的不打,人家变好了,就不能再打。所以我们吃的粮大都要钱去买,这样,转给龙二叔买枪的钱也就不多了。”
者朝臣开口:“我说,还是像上回打泸西一样,去打罗平、打陆良。”
张冲:“兔儿不吃窝边草。龙海山周边各县都暂时不能打,他们不惹我们,我们就不惹他们。惹急了,各个县一旦联合起来,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探马普占恩匆匆进来:“大首领,内线报:贵州军阀请云南当局向法国军火商购买了法造手枪100支、子弹5万发,最近几天将从滇越铁路运进来,在宜良站卸货。” 众人兴奋起来,跃跃欲试。
待大伙静下来后,张冲笑道:“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肚饿又见了狗肉。但先别忙高兴,狗肉还在千里之外呢!大伙说说,这枪如何去弄?”
李凤昌道:“还像上次那样,和法国佬在铁路上再玩玩。”
张冲眯着关公眼摇摇头:“上次是钻了乘警的空子。现在,形势变了,顾品珍赶走唐继尧,在法国人的压力下已派重兵沿铁路线驻扎,火车上也加派了军警。一旦被敌人粘住,敌人就会沿铁路快速增兵,我们的两条腿,能跑得赢敌人的风火轮么?” 然后指着军用草图说:“弟兄们请看,即便甩开敌人,我们也只能经西山退入圭山, 再退入龙海山。而西山,东有开宜公路,西有滇越铁路,尽在宜良、路南、弥勒、开远四县的包围圈中,一旦跳不出这个圈子,我们就完蛋了!”
何起龙道:“那就像上次抢粮一样,到富源进入贵州的路上抢!”
张冲仍摇头:“进入贵州的路有好几条,甚至半路还可以变更,我们在路上等么?那是守株待兔,一旦守错了道,岂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当然,进入富源,道路便收得紧些,但那是张寿廷的地盘,一是他有恩于我,二是我拉了他的人马,他也没怪罪。因此,我们决不能到他的碗里去抢饭吃。”
龙霖皱着眉道:“这狗肉,好烫手呵!”
者朝臣焦躁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能,莫非不想要了?!” 张冲虎目一睁:“要!”
众人急问:“咋要?”                                                                                                “嘭!”张冲一拳砸在草图上的宜良:“黑虎掏心,打宜良!”众人吃了一惊。张冲分析道:“宜良是滇越铁路的重要枢纽,也是滇中的大地方,敌人认为我们
不敢动这里,就把重兵布置到最薄弱最肯出事的地方,因而就为我们闪出了一个空城来,更没想到的是,我们会来个远距离大奔袭,火中取栗!占恩、成林,你二人继续打探宜良的情况,搞准枪支运抵时间和储存地点。”
普占恩、杨成林一个立正:“是!”众人群情激昂。龙二妹道:“长途奔袭,保密第一,应采取‘昼宿夜行’的办法。”
张冲:“好!就来个黑白颠倒,明天全体睡大觉!弟兄们,我们再一再二地收拾法国佬,法国佬必定会向云南当局施加压力,派重兵围剿我们,所以,我们必须做好打大仗、打恶仗的准备,枪支、军饷均是首要的问题。法国佬不是在宜良开了一家银行么?滇越铁路的薪饷就是从这里运出去的。所以,这次要一打春风二拜年,枪要、钱更要!”
月光下,义军向宜良急速开进。在宜良九乡溶洞义军的指挥部。普占恩进来:
“报告大首领,武器昨晚已运抵宜良,存于车站仓库内。城内果然兵力虚空,只有警察和一个连的兵力守卫。”
张冲当即部署:“龙霖队监视盘溪方向,李凤昌队打车站抢枪,者朝臣队进攻警察署,何起龙队打银行。普占恩探马队先分别混进城里,导引各路弟兄奇袭敌人,最好是兵不血刃!”
晚8时许,宜良城。李凤昌趁夜色率队摸进车站,俘虏了敌人的守卫连,缴了枪支弹药。几乎同时,者朝臣队、何起龙队也分别打下警察署和银行,抓了两名正副行长。
各队纷纷向张冲报捷。张冲验看手枪后,便向洋行走来。何起龙正在收缴金库。何起龙报告:“三舅,现大洋只有四万零一点。”
张冲怒问洋人行长:“你那么大的银行就这么点儿钱?”洋人行长蛮横地:“你们这伙蛮子胆子不小,抢火车又抢银行,我们大法兰西帝国一向你们政府控告,大兵一进来,你们准成死猪罗!你们的运气也真不好,昨日刚发了薪饷,就剩这些了!”
者朝臣跳过去就是两个嘴巴:“杂种!找死!你在和谁说话?”
张冲冷笑道:“洋鬼!谁运气不好还真不知道呢?你是副行长,你说?”
副行长:“行长不是说了嘛,真的就剩这四万了。”其他洋人:“真的嘛,昨天刚发了饷。”
张冲大怒:“绑走这两只狗熊!剩下的听好,告诉你们的头,三天内拿四万大洋来赎。地点,我们临时通知!记好,一定是你们法兰西银行拿出来的大洋才算数!”
第二天,昆明五华山唐继尧办公室,正面墙上挂着孙中山大元帅巨幅像,唐继尧居中而坐。法国驻昆公使怒冲冲闯进来说:“你们那个张蛮子,好大的胆子!抢了枪,抢了钱,还绑走我们法国公民,还想要四万大洋!我们表示抗议并要求唐督军飞快派出部队,剿办张蛮子,把人给我抢回来!”
云南督军唐继尧冷冷笑道:“派兵剿办?怕是张冲没捉到,你那两个公民的魂早回法兰西了!我看,还是先把人赎出来为妙。”
公使:“那你就拿出四万大洋来。” 唐继尧瞪起眼来:“凭什么?”
公使大声道:“这是你们中国人干的,你们必须为其负责!”
唐继尧摇摇头:“话虽这么说,但事却不可这么做。一是我刚刚打败顾品珍回滇主政,省库里一文钱也没有;二是即便有,我也不能拿!”
公使不解地问:“为什么?”
唐继尧冷冷地:“你没听张冲点名道姓要由法兰西银行拿钱么?如果我们拿出来,反而会激怒了张冲,你那两个公民的命恐怕就难保了。公使先生,您要知道,云南蛮子历来说一不二!”
公使两手一摊:“诺!诺!诺!太遗憾了。看来,我只有上报总领事馆了!”
第三天,义军司令部的谈判桌上。北洋政府代表向张冲点头哈腰道:“张司令, 按你提出的条件,政府派我等送来四万大洋,请清点。”
张冲问:“这钱是由哪家拿的?”北洋军阀政府代表闪烁其词:“是由……”张冲两眼逼视道:“说真话,没事;说假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北洋政府代表:“是,是……是由国库拿出来的。”
“叭!”张冲怒拍桌子站起来:“段祺瑞,你这个哈巴狗政府算是怂透顶了,咋连半点中国人的骨气也没有,连清政府都不如!我张冲抢的是法国人,抓的也是法国人,钱也是冲法国人要,与你北洋军阀政府俅相干!凭什么你要从国库里挖出钱来捧法国人,这不是存心毁坏义军名节,说我张冲抢国库么?不拿钱来还好,拿了钱来惹人气恼。这钱,是你们从老百姓身上搜刮去的,我张冲是为老百姓办事的,算是老百姓发给我的薪饷,所以,钱我要拿、人我也要杀!给我带两个法国佬!”何起龙、者朝臣立即推出两个法国佬。
张冲两眼喷火道:“你们法国鬼子伙同英国鬼子抢了烧了我们中国的圆明园,又逼迫满清政府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从中国国库里抢走了亿万白银。今天我要回18 万,只是沧海中之一滴,你们政府不但不还,反向北洋政府施加压力。好了,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们俩就到阎王爷那儿告你们总统去吧!”
只听“叭叭!”两声枪响,两个法国佬倒地了。谈判代表吓得抱头鼠窜而去。事件发生后,《大公报》报道了全过程。国人为之扬眉吐气。
当日,省政府主席唐继尧急召法国公使和北洋政府代表。
法国公使厉声道:“野蛮呵,野蛮!蛮子军真个野蛮。总领事要我转告唐督军, 严惩张南蛮,给法兰西政府一个交代。”
唐继尧冷讥道:“公使先生,我那天的话,说中了吧,只怪你们法国政府既拿大爷的架子又十分小气,太不把国人的命放在心上了。”
公使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你治下的刁民作乱,你就一点责任也没有?”
北洋政府代表:“唐督军不要烦躁,公使先生也不要气恼。那天的阵势,至今还让人心惊胆战。张冲匪众不可小看,若让他继续发展,羽翼更丰满,云南就不是现在的云南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趁早派兵剿除,方为上策。”
唐继尧两手一摊:“话是这么说,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却是有兵无粮饷啊!” 北洋政府代表:“那就一方出兵,一方出粮饷,公使先生,你看好不好?”
公使无可奈何:“那就出四万吧,但必须是包括保护滇越铁路的军费!” 唐继尧讥讽:“铁公鸡,早那么爽快,哪会惹出这么多的麻烦来?”
1922年春,唐继尧赶走顾品珍,重主滇政。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特派出了韦杵加强团2000余人,并纠集了周围各县民团4000余人前来围剿张冲义军。
韦杵,字降魔,贵州安龙人。毕业于云南讲武堂,护国军时任营长,后随唐继尧参加军阀混战,每战必胜,故被称为“降魔团长”。张冲和韦杵的战争,是张冲和正规军团作战的第一次,由此翻开了这位云南战神驰骋国际国内战场的壮丽画卷。
探子闻讯唐继尧派韦杵率兵前来,就回奔龙海山。中午,牛头山聚义厅内,张冲召集各头领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张冲眯着眼睛,神情严峻地说:“弟兄们!与韦杵开战,不比平常,我们面对的是整整一个加强团的正规军,还有周围各县的民团武装。大伙说说,这仗如何打?”
者朝臣跳起来:“怕他个俅!我愿带本部人马堵在山口跟韦杵干第一仗,先剥下他一层皮。以后弟兄们一层一层地剥,等他进入了牛头山老营时,就只剩个空架子啰。”
龙霖建议:“像打高脚杆一样,放韦杵进来,围在沟里打。”
龙庆云:“堵着敌人摆开阵势拼打,这不是办法。敌人比我们多,武器又好,听说还有法国炮呢。拼到最后,恐怕只剩敌人了。把敌人放进来,围在沟里打,也不是个好办法,敌人的兵力比我们多好几倍,吃不掉还会撑炸自己的肚子呢!”
李凤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说,咋打才行?”
龙庆云摇摇头,转头望张冲,众人也都望张冲。空气顿时沉闷起来。
张冲笑道:“弟兄们!切莫焦躁,我赞成朝臣的勇气和精神,我见过一个婆娘, 和男人打架,被男人挽了头发踩在地上,嘴里还在骂‘老虎吃的,老虎吃的’,男人一松手,她就爬起来又和男人拼命,最后是男人败下阵来。这就是打死不服的精神。我们这支队伍为什么越战越强?就是有一种死都不怕的精神,有一种‘我自拔剑向天歌’的精神,这就是我们义军的灵魂!”
众人无不群情激昂。者朝臣得意地说:“大首领说得好,我们就是要面对韦杵,拔出剑来,冲天唱歌!”众人被逗得笑了起来。
张冲又道:“龙霖的说法也不错。孙子云: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 打仗靠的是谋略。历史上,有很多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梁山义军打高俅是这样,赤壁大战也是这样。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嘛。既然我们的老祖宗能打出那么多以弱胜强的漂亮仗,今天,我们就一定能打出,并且会比他们打得更漂亮!”
龙霖:“是啊,这就是大首领常说的‘上兵伐谋’!”
张冲分析道:“我也赞赏庆云的深思熟虑。孙子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战胜对手,首先就要了解对手。韦杵有2000多人,我们围不了他。韦杵团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又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是唐继尧的精锐部队,用的都是精良武器,我们与他硬碰硬地打,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何起龙:“照三舅这么说,韦杵真的不好对付?”
张冲分析道:“当然,韦杵有韦杵的短处,我们有我们的长处。首先,我们的信心比他们强,我们的斗志比敌人旺,更有一种‘我自拔剑向天歌’的精神。二是地形地物对我们有利,再加上一双比敌人跑得快的长腿,五百里龙海山,随便一藏,便是你打我打不着,我打你打正着。三是老百姓都拥护我们,常常会使敌人变成聋子、瞎子,弄得晕头转向。这就是我们战胜敌人的三大优势。”
二妹笑道:“阿哥,快给弟兄们说说,到底怎么打?”
张冲对二妹笑笑:“弟兄们,我们大伙都放过牛。你们说说,对付犟牛,咋个才能使它听话?”
龙霖:“穿上鼻耳索,用棒子教呗。”
普占恩:“两个人轮着撵,把他撵累。”何起龙:“牵进泥瓦塘,让它踩三天瓦泥。”
张冲高兴地说:“好!我看大家都掌握了制服韦杵这头‘犟牛’的方法了,这就是一打二撵三牵。”
龙霖:“谁来打?谁来撵?谁来牵?”
张冲:“打的任务由龙霖、凤昌、朝臣完成。你们在山口险要处沿途设伏阻击, 先挫伤他的锐气。机动灵活,边走边打,打了就走,千万不要让他缠拢了身。撵的任务由占恩、成林、发之唱主角,你们各选20名弟兄,特别是那些练过夜打香火的神枪手,组成三个游击小分队,敌人一住下,你们就轮番偷袭他们,让他们吃不香睡不
安,时刻提心吊胆。牵牛的任务还是由起龙担任,牵他爬大山、走深箐,让他陷在龙海山这个瓦泥塘中,踩他十天半月的‘瓦泥’。”
者朝臣:“牵累之后的牛便可杀来煮牛汤锅了!”
张冲:“尽管这头牛咋累,我们还是得慢慢吃,一口一口地咬。吃的办法是:一个团拖累它,一个营击溃它,一个连相机吃掉它,一个排,坚决吃掉它。敌人分兵为十,我则合兵为一,以众击寡,速战速决!”
众人听后如获重释。正说着,龙宪江和龙海天押送枪支弹药而来。众人连忙起身,将他们速接进聚义厅。
张冲笑道:“我正要派二妹去请您老呢,谁知阿叔却像及时雨般飞来了。”
龙宪江:“我派人从顾品珍那些溃兵手中刚收了100多支枪,10万余发子弹,又得到了韦杵加强团进攻的消息。救兵如救火嘛,所以就急急忙忙给你们送来了。刚才一进门,看见众英雄面露喜色,乐呵呵的,我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不知贤婿还有什么难事?”
张冲道:“孙子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谋我们已商量好了。这外交嘛,只有请阿叔出马了。”
龙宪江拈须哈哈大笑:“贤侄,外交嘛,我这身老骨头也为你们运作好了。” 龙海天说:“阿爹已派出人去知会各县,各县均已回话,愿守中立!”
张冲道:“太好了!这才是,老将一出马,胜抵十万兵。阿叔为我们排除了后顾之忧,这下,我们可以全力对付韦杵了!”
龙宪江说:“不过,我深知各县头儿都是些什么角色,开始,他们是会保持中立,坐山观虎斗。一旦你们败了,他们便会落井下石,出来收拾你们,争抢胜利果实。所以,你们一定要打败韦杵!”
张冲说:“我们一定会打败韦杵!”
众英雄也大声讲:“我们一定能打败韦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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