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勒·凡尔纳:探索未知的世界 | 影片《地心历险记》

一篇美文,带你进入阅读的记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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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心游记》是儒勒·凡尔纳长篇科幻小说集“在已知和未知的世界中漫游”的其中一部。小说讲的是一个坚定果敢,具有献身精神的科学探险家黎登布洛克教授同他的侄儿阿克赛和向导汉恩斯按照前人的指引,在地底经过整整三个月的艰辛跋涉,进行科学探险的故事。

■  儒勒·凡尔纳

1863年5月24日,黎登布洛克(Lidenbrock,又译李登布洛克)教授在一本古老的书籍里偶然发现一张羊皮纸,他从这张羊皮纸上的字里得到了启示:前人阿尔纳·萨科努塞姆(Arne Saknussemm)曾到地心旅行。黎登布洛克教授决定也作同样的旅行。
他在1863年5月27日带了侄子阿克塞尔(Axel)以及足够的粮食、仪器和武器等,由汉堡出发,到了冰岛又请一位向导汉恩斯(Hans)随行。他们三人按照前人的指行,由冰岛的斯奈菲尔火山口下降,经过三个月的旅行,历尽缺水、迷路、暴风雨等艰难险阻,最后由于岩流的冲击,又从地中海里面西西里北部的斯多伦波利岛上的一个火山口回到了地面。全书以紧凑的笔法记载了旅途上的艰险经历和地下的种种奇观。

地心游记

儒勒·凡尔纳

儒勒·凡尔纳/著,陈筱卿/译

作家出版社
2015年10月出版

小说是一部充满传奇色彩的科幻小说,但它的诞生是和当时的历史、社会背景分不开的。一方面,欧洲殖民者出于建立各自殖民地帝国的目的,掀起了一股探险狂热,在短短的时间里,他们相继征服了尼罗河的源头、撒哈拉沙漠、非洲大陆、南北两极,地球上人迹未至之处越来越少。另一方面,科学技术,特别是考古学和地质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地心游记》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的。

■  作家: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啊

凡尔纳是一个科学乐观主义者,在《地心游记》里,可以看到主人公对科学事业的一种狂热,对科学理想主义的热情,书中不乏意味深远的箴言。例如主人公并不盲目信仰一些教条,他认为“科学本身包含着错误,不过这些错误并不是坏事,因为它会慢慢引向真理。”凡尔纳对科学采取一种乐观主义的精神,歌颂一种忘我的进取精神,他的小说体现一种“战天地而败鬼神”的英雄气概。

19世纪晚期的许多科幻小说看起来都非常滑稽,而对于现代读者来说,要想与最初的读者分享激情,一些类似科幻小说的东西是绝对必要的——它把我们带回到了136年前。想象一下,作为一个居住在欧洲任何地方的小镇上的居民,突然被小说赋予力量像是骑到了印度丛林中一头大象的背上;或者在横滨的街道上漫步,加入一群流浪的表演者;亦或是从一列疾驰的火车的窗户上击退苏族战士;甚至可以想象被一个摩门教传教士搭讪等等。这些想象对现代读者来说并不是那么困难,因为至少从当时来看 ,这一点并没有改变。

■  作家的作品

凡尔纳的想象力十分丰富,本来,地底下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一片漆黑寂静,似乎没什么可写。凡尔纳却展开他丰富的想象力,将死寂的地下世界描写得那么绘声绘色,栩栩如生。在作者笔下,读者领略到一个又一个恢宏而令人惊心动魄的场面:地底的波涛汹涌的大海,巨大的蘑菇林,与远古海兽令人心惊胆战的搏斗,在地下森林中上古猿人放牧一群乳齿象,海上的狂风暴雨,耀眼的电闪雷鸣,摄人心魄的岩浆崩裂……这一切,无不紧紧扣住了渎者心弦,引人入胜。总之,在凡尔纳笔下,一次显得枯燥乏味的旅行,却被他插上想象的翅膀,显得奇幻瑰丽。这些建立在严格科学基础上的幻想,为读者尤其是青少年的想象力开辟了一个神奇的境界。

■  老了以前

《地心游记》中的人物形象鲜明、各具性格。在小说里,凡尔纳出色地刻画出一个具有科学和民主精神的人物形象:黎登布洛克教授,他坚定果敢,意志坚强,沉着冷静。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都百折不挠,在干渴的危险境地里,在骇人的暴风雨中,在急流怒涛上,在山穷水尽找不到归路时……他总是从容不迫、处变不惊,因此总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在他身上体现了一个科学家坚韧不拔的信念和为科学在所不辞的献身精神。

■  还是我:凡了……尔纳

影片根据凡尔纳1864年创作的《地心游记》(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Earth)改编。最为经典的是1959年拍摄的版本,该片也曾经获得3项奥斯卡提名。
这一次新线再次搬出《地心游记》挑战经典,其勇气则完全是来源于片名后那个“3d”的字样。不用多说,片名中的“3d”已经告诉了我们本片又是一部拥有能让你身临其境立体画面的电影。而与众不同的是,本片在拍摄中所使用的是由瓦尔登公司生产的、由大导演詹姆斯·卡梅隆亲自负责开发的3D摄影机系统。

■  别人画的我——纪念

特雷弗(布兰登·弗莱瑟饰)是一位年轻的地质学家,他同样研究地质科学的哥哥于1997年去冰岛勘探的时候失踪,留下儿子肖恩(乔什·哈切森饰)与特雷弗共同生活。由于特雷弗打破传统思维,提出看似不合逻辑的猜想而受到学院派科学家们的质疑和孤立,特雷弗决定前往冰岛对自己的理论进行调研,追踪哥哥的遭遇,同时履行自己带沉默寡言的侄子去冰岛探险的承诺。

■  电影剧照

特雷弗在冰岛找来美丽勇敢的科学家之女汉娜(安妮塔·布里姆饰)当向导,三个人共同走上了充满突破性的探索之旅,开始了向未知险境的挑战!他们来到了地球深处,在从未想象到的梦幻般的世界中穿行,遇到了很多奇异的生物,而特雷弗的一些大胆设想也得到了验证。他们越来越接近地心,也面临越来越多惊心动魄的危险,地心深处的火山即将爆发,炙热的岩浆飞溅,勇敢的探险家们必须迅速找到逃离的路。

■  电影海报

特雷弗(布兰登·弗莱瑟 饰演)是大学的自然科学教授,却提出了一套与现有科学体系完全对立的理论认为凡尔纳的小说并非只是科幻而是确有其事。结果此事被学院传为笑料,几乎将特雷弗的学术名声毁于一旦。后来,特雷弗和侄子肖恩(乔什·哈切森 饰演)以及美女汉娜(安妮塔·布里姆 饰演)在冰岛旅行时,意外的发现了一个洞穴。三个人沿着洞穴往里走,踏破了地上的薄冰跌入了无底的深渊,好在底下的大湖救了他们的命。三个人游出湖面后,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神秘的地心世界。在那里生存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有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原来凡尔纳的著述竟真的确有其事。特雷弗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不过,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像凡尔纳当年一样找到另外一条出路,逃出生天。

原 著 节 选

这一天多云,可是还算晴朗——旅行的好日子,用不着受热或冒雨。  骑马穿过一个不知名的乡村是很有乐趣的,也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开头;我沉涸在旅行的乐趣中,充满着希望和自由。我开始参加了这次远征。
“此外,”我自言自语说,“我在冒怎么样的险呢?难道就是穿过一个很有趣的乡村、登上一座很突出的山,也许还可能钻入一座死火山的陷口的底层?显然这些就是萨克奴姗过去所做的。至于一条通向地球中心的甭道,简直完全是幻想!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尽可以好好利用这次远征,用不着忧虑。”
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雷克雅未克。汉思斯在前面走,步伐迅速、均匀而且不会感到疲乏。两匹运行李的小马跟随着他,再后面是叔父和我,我们骑在矮小而强壮的马背上,看来并不显得太可笑。
冰岛是欧洲最大的岛屿之一;面积有一万四千平方英里,人口只有六万。地理学家把它分成四块,我们不得不沿着西南角斜穿过去。
汉恩斯一离开雷克雅未克,立刻选中了一条沿着海岸的路;我们骑着马在贫瘠的牧场之间行驰。要绿化这些牧场是很麻烦的——它是一片黄色。伸出在地平线以上的粗面岩小山的那些嶙峋的山顶在迷茫东去的云雾中看来是一望无际;一片雪海不时聚集了道道散光,在遥远的山腰上闪闪发亮;险峻的山顶伸入灰色的云头,然后在移动的蒸气之间重新出现,仿佛天上的海里面的暗礁。
“这些层层叠叠的光秃秃的岩壁一直伸进海面,插入牧场;可是中间也有足够的空隙可以通过。此外,我们的马经常出乎本能地选择最好的道路,而且不放慢步伐。叔父也从来不必喊叫或用马鞭催马诀跑;这次他没有机会可以着急了。当我看到他骑在那匹小马上显得多么高大,而且两脚又碰到地面的时候,他好像是一个长着六条腿的半人半马的怪物。
“好马!好马!”他说,“你看,阿克赛,再没有一种野兽比冰岛的马更聪明的了;大雪、风暴、无法通行的路、岩壁、冰河——没有一样可以阻止它。它勇敢、镇静而坚毅。从来不会跌跤,也不会忽然来一阵抽筋。如果有河流或峡。湾横在面前必须经过,它就毫不踌躇地下水,像个两栖动物似地游泳而过。我们不必为它操心,让它去吧,我们一天准能走三十英里。”
“可以的,我敢说,”我答道,“可是我们的向导呢?”
“哦,我不为他着急。这些人简直象机器似的行走,全身不大动,所以他也不会感到疲乏。此外,必要时我可以把我的马借给他。如果我的四胶不运动运动,不久就要抽箭的。两条胳臂还可以,但是还得给两条腿着想。”
当时我们迅速前进;我们经过的乡村实际上已经没有人烟了。到处是一片与四周隔绝了的田野,几所偏僻的拿木头,泥土和熔岩盖成的农舍①,这些房子和田野就象缩在冷巷尽头的乞丐。这些破烂的茅屋给人一种印象,就好像在等待着行人的施舍,任何人也真想给它们一些救济品。在这些地方,既没有大路,也没有小路,那些植物不管长得怎么慢,至少担负着消灭那些稀少的旅客的踪迹的简单任务。
①农舍(boer):冰岛乡下人住的房子。
然而本省中接近首都的这一块地方,已经算是冰岛上有人烟、有耕种的地方之一。那未比这块荒地更荒凉的地方将是怎么样的呢?我们在茅屋门口还没有遇到过一位农民,或是收放着比自己更粗野的羊群的,一位牧童;只有几头牛和羊留在那里,没有人管。那些受到爆发的震动、经历过大山爆发和地震的地方将是怎么样的呢?
我们命运往定了以后会知道这些地方的;看了奥尔逊地图,我发现这些地方由于接近海岸线躲开了火山爆发和地震,特别在这个岛的内部,的确发生过爆发的现象;在这些地方,地平面的表面上几层叫火成岩的岩石、粗面岩层、爆发过的玄武岩、凝灰岩、全部火山的砾岩和熔岩流和熔合斑岩结成了不可思者的可伯形状。这时候我对我们将要看到的斯奈弗半岛上由于变化留下的自然痕迹所形成的一片可怕混乱的奇观还毫无概念。
离开雷克雅未克两小时以后,我们就到达了叫做奥阿克夹、也就是主要教堂所在地的基弗恩小镇。这地方只有几所房子,在德国只能称为小村庄。
汉恩斯建议在这里停歇半小时;他跟我们一起吃了一顿经济便饭,叔父问他一些路名的时候,他只回答是或者不是,问他准备在哪里过夜的时候;他只回答了两个字“加丹”。
我查阅地图,在赫瓦尔福特海岸找到了这个小村庄的名字,离开雷克雅未克有十八英里。我把地图交给叔父香。
“十八英里!”他喊道,“一百英里里面的十八英里!这是个微不足道的距离!”他开始和向导谈论此事,向导并没有回答,马上带着马向前进发。
三小时以后,我们仍然在牧场的苍白色的草地上旅行,我们绕着柯拉峡湾行驰,这样前进比横穿的麻烦稍微少些,不久我们进入了名叫埃米尔堡的村镇,如果冰岛的教堂富裕,都备有钟的话,这里教堂的尖顶上却是从来没有发出过钟声,他们就像来这里做礼拜的教友一样,虽然他们没有手表,倒也过得挺不错。
我们在这里喂了马;后来到达了布莱泰的奥阿克夹,下午四点钟我们又抵达赫瓦尔峡谷的南面,这块地方只有半英里宽。
波浪打在陡峭的岩石上发出很响的声音,峡湾的周围都是一层层被微红色的凝灰岩隔开的高达三百英尺的岩壁。我不想骑着四足兽穿过海湾,于是就回来了,可是叔父相反地一定要骑着小马来到海边。它叫着,不肯下水,并且摇摇头。接着叔父又骂又打,小马就一个劲儿乱跳,最后弯着四肢从教授的胯下逃了出来,让他站在两块岩石上,活像罗得岛②上的巨像!
②罗得岛,在爱琴海中,巨像是指阿波罗神的巨像。
“你这该死的畜牲!”骑在上面的人嚷着,这时候他已经成为徒步者了。
“摆渡。”向导碰碰他的肩膀用丹麦语说。
“什么!船?”
“那儿。”汉恩斯指着一只船回答。
“是的。”我喊着,“那儿有一只船。”
“你早就该说了。好吧,我们出发!”
“Tidvatten。”向导说。
“甚么意思?”我问。
“他指的是潮水。”叔父翻译着这个丹麦字说。
“我想我们一定要等潮?”
“非等不可吗?”叔父问。
“是的。”汉恩斯回答。
叔父轻轻地用脚打着地,这时候四匹马都对着船走去。
我很懂得必须等潮到达某种状态才能渡过去,也就是一定要等到潮涨到最高的时候。当时既不涨潮也不退潮,所以我们的船既不能把我们带到峡谷的端头,也不能把我们送出海。
这个好时辰一直到晚上六点钟才到来;叔父和我、向导、两个船夫和四匹马都走进一条看来很怪的平摆渡船。由于我已经习惯于易北河上那些摆渡的汽船,我觉得我仍现在的船夫所用的桨实在很笨。这次摆渡超过了一小时,最后平安渡过。
半小时以后,我们到达了加丹的奥阿克夹。
应该是晚上了,可是在这纬线六十五度上,我对这么长的白天不应该惊奇;在冰岛的六七月里,太陽从来不落下可是温度已经下降;我觉得冷了,更觉得饿。当地的茅屋开着门,客气地接待了我们。
这是一个农民的家,可是从客气的角度上看,等于是个皇宫。我们一到,主人就和我们握手,不经过什么仪式,他就表示要我们跟着他走。
要和他并着肩走,实在是不可能的。一条长而狭窄的黑暗的过道通向用粗糙的四方横梁建成的房子,这条过道可以把我们带到四间屋子的每一间——厨房、纺织间、卧房和最好的一间客房。盖这所房子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有叔父这样的身材,所以他的脑袋不幸地在天花板的横梁上撞了三四次。
我们被带到客房,这是一间大屋子,有踏平的土做成的地板,有用摊开的不大透明的羊皮代替玻璃的窗子。床就是把干稻草堆在写有冰岛谚语的两个红漆木头架子上做成的。我并不期望极端的舒服;房间里充满了烘干的鱼、咸肉和酸牛奶的味道,我的鼻子实在受不了。
我们把旅行装备放在一边的时候,听到主人的呼唤,他请我们到厨房去,只有这间屋子在最冷的天气才有一个炉子。  叔父决定接受这个友好的邀请,我跟随着他。这是个原始的炉子——屋子中间放一块石头,屋顶上有一个出烟的洞!这间厨房也兼作餐厅。
我们一进去的时候主人向我们表示欢迎说:seellvertu,意思是“祝您快乐”,并过来吻我们的腮帮子,就好像他还没有看见过我们似的。
他的妻子同样也说了这个字,接着也来了这样一个仪式;然后他们俩把右手放在心口,低低地鞠了一个躬。
我赶紧要补充的是这个女子是十九个孩子的母亲,这十九个孩子大大小小都挤在满屋子的烟雾中。每一分钟我都看到有些可爱的小脑袋在烟雾中现出一副忧虑的表情。它使人想起一群没有盥洗干净的天使。
叔父和我很喜欢这些小家伙,不久就有两三个爬到我们的肩膀上,有许多缠着我们的双膝,其余的就依偎在我们的双膝中间。会说话的孩子用各种可以想象的语调重复他说:“祝您快乐”。不会说话的就大声嚷着。
因为宣布吃饭,这个音乐会被打断了。我们的向导干脆让马走出去吃草,他把马安排好以后就回来了;可怜的小马只好满足于乱啮岩石上稀少的藓苔和不太丰满的海藻;第二天它们还不得不自动回来继续劳动。
“祝您快乐!”汉恩斯进来时说。
然后他平静而机械地顺序和主人、女主人以及他们的十九个孩子接吻,每一次接吻都不比另外一次热烈些。
这项仪式完了以后,我们都坐下来,整整有二十四个人,而且是真正的一个压着一个。最荣幸的一位有两个小孩坐在他的膝盖上。
汤一到,我们这个小团体就开始静默,这种对于冰岛人甚至对于青年讲来都是很自然的静默,重新又开始笼罩着大家。主人把地衣煮成的并非不台口味的汤分给大家,然:后是一大块泡在酸牛油里面的干鱼,这种酸牛油已保存了二十多年,按照冰岛的观念,它比鲜牛油更受欢迎。此外。还有饼干、和杜松浆配在一起的凝乳;至于喝的,有他们称为“布伦德”的牛奶和水。我不能决定这顿怪饭的好坏。我只知道我饿了,所以一直狼吞虎咽地吃到最后一匙的浓养麦汤。
饭后孩子们都不见了;年岁略大的聚集在烧着泥煤、羊齿、牛粪和干鱼骨的炉子旁边。大家取暖后,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按照习俗,女主人跑来替我们脱袜子:由于我婉言谢绝,她也不坚持,最后我钻进了我的稻草床。
翌晨五点钟,我们和这位冰岛的农民道别,叔父花了很大工夫要他接受适当的一笔酬劳,汉恩斯向我们表示赶紧动身。
离开加丹一百米,地的外形开始改变了,它已成为一片沼泽,行走也比较艰难。右页的山脉延续到无限远的地方,看来好象是一长串天然的堡垒,我们沿着外崖前进;经常有些溪流横在我们的路上,所以我们不得不趟水过去,可是又不能溅湿了我们的行李。
这时候四周越来越荒野了:但是常常可以看见有一个人影似乎要逃走,当婉蜒曲折的小路把我们意想不到地带到这些令人恐怖的怪影之一的附近时,我突然见到一个光秃秃的臃肿的脑袋,皮肤闪闪发光,从他那可怜的破烂衣服的裂缝中,可以看出讨厌的脓疮,不由我一阵恶心。
这个可怜的家伙并不过来,也不伸出他那变了形的手,反而逃跑了,可是逃得不太快,只是不希望汉恩斯对他说,“祝您快乐”。
“麻疯病!”他解释着。
“是个麻疯病人!”叔父重复着说。
单单这几个字就令人生厌。
可怕而痛苦的麻疯病在冰岛很流行;它并不传染,只是遗传,所以当地禁止和这些不幸的人结婚。
这些现象并不能点缀这里越来越沉寂的景色,脚下最后的几根草已是奄奄一息。除了一些矮得像灌木的桦树以外,一棵树也没有。除了主人没有饲科喂养因此在野地上乱跑的几匹马以外,什么兽类也没有。有时,鹰在灰色的云端翱翔,迅速向着陽光较多的地方飞去;我完全沉迷在这块荒野地方所特有的凑惨的景象里,回忆又把我带到了故乡。
我们很幸运地正遇到潮水对我们有利的时候,便趁此横过几个小的和一个大的峡湾,这时发现我们不得不在一所荒凉的房子里面过夜,这是北欧神话中属于一切妖魔的适当的住处;自然,霜魔在这里找到了他的住所,所以在晚间撒下了霜粉。
翌日没有什么特别的奇遇——同样的沼泽、同样陰郁的景色。然而那天傍晚,我们已经走完了通达斯奈弗的一半路程,我们睡在克劳沙尔勃脱。
6月19日,我们脚下的熔岩几乎长这一英里;熔岩表面的皱纹好像锚链,有时伸展出来,有时卷缩起来;山谷间有巨大的瀑布,这证明了现在这些死火山从前的活动。目前到处上升着的水蒸气显示了地下的热流。
我们没有时间调查这些现象;我们不得不急忙前进。被小湖交叉着的沼译地带不久又出现在我们的小马脚下。我们现在的方向是正西——我们绕了法克萨港湾一周,斯亲弗的白色双峰在云端里出现,离开我们大概还有二十多英里。
马走得很好,没有被地面上的障碍挡住。我已经开始疲乏,可是叔父还像第一天那样精神抖擞,他和向导把这次远征只当作小小的旅行,我不得不佩服他们。
6月20日傍晚六点钟,我们抵达了保蒂尔岸边的一个村庄,汉恩斯向我们索取了说妥的工资。叔父和他住在一起。这是他自己的家,他们——包括他的叔父和堂兄弟都很客气:我们被招待得很周到,不等他们好意邀请,我就想在他们家稍事休息,以恢复旅途中的劳累。然而叔父不需要恢复劳累,他也不会在这方面考虑,所以第二天早晨我们又骑上了我们忠实的小马。
这里的地面显示着离斯奈弗已经不远了,它的花岗石的山根伸出地面,仿佛老橡树的须根一样。我们已接近火山的巨大的基地。
教授不断地注视着它,指手划脚地似乎并不看得起它,并且说:
“那就是我们要征服的巨人!”
最后马自动地停在斯丹毕的收师公馆门前。

| 文字:黑曜

| 配图:海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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