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不能惯坏自己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三部，《回眸·凝望》一书获第二届杜鹏程散文优秀奖,《时光深处的柔软》入围“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

 人最怕惯坏自己，坏一旦开个头，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能惯坏自己

文‖张亚凌

上班路上遇到办公室的李姐。

李姐，上来，捎你一段。我停下来殷勤地打着招呼。可李姐就是客气地连说“不坐”“不坐”。

到了办公室，还专门跟李姐说起此事。李姐笑着说，我不能惯坏自己呀，所以不能坐你的顺车。

捎你一段就能惯坏你？我不解地反问道。

当然了。李姐接上了话。你看，你这次捎了我一段，可能下次碰见了再捎我一段。我就有可能习惯了被你捎一段。或许，我就有可能产生依赖心理不再愿意自己走路了，总想着你或别人能捎我一段。发展下去，我甚至会觉得你或者别人捎我一段是应该，一次没捎就会记恨。这样一来，不就惯坏了自己？

 临了，李姐一本正经地总结道，我不能因为你的善意而惯坏了自己。一旦惯坏了自己，那是很可怕的。

我经常看穿着布鞋衣着随意的李姐像个村嫂，而那一刻，倒觉得她更像哲人。当我将自己的感慨说给李姐时，她笑了，说，这一点啊，我还是从别人身上学到。李姐给我讲了自己遇到的一件事。

大年初二，李姐出门，拦了辆出租，刚坐上去，人家就说春运价，10块。李姐想，大过年的人家都不能休息，比往常多要些也能理解。

回来时，依旧拦了辆出租。她下车时递过去10块钱，转身就要离开，司机喊住了她，递了5块给她。她觉得纳闷，就说了春运价的事。那个司机说，有啥春运价，那是一些人想多要钱，为了心安，取的名字。

李姐说自己当时就很惊奇，说，你也可以那样做呀，反正大家都能接受的。

司机笑着说，人啊，就不能惯坏自家，老想着多要，就觉得顺理成章了，不定哪次碰上一个横的，吃不了还不得兜着走？该咋就咋，不要太贪。

李姐又说，我当时就想，我是不是也惯坏了自己？我这个人比较传统些。以前吧，男主外女主内，这个思想是根深蒂固。可突然间，想到人家的男人也帮衬做饭干家务，就暗示、动员我那位。我那位也就搭手了。后来吧，恨不得每顿饭都是他做，每点家务都是他干，偶尔他忙得顾不上了，我就满心怨气。再也不像过去，——做饭的快乐就在于看着他们吃时的高兴，干家务的乐趣在于觉得自己很能干。

 人啊，不敢惯坏自己。

李姐的感慨让我心里一震，绝对不能惯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