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吴琼：【娜拉出走之后】（散文） / 开普饭

娜拉出走之后

作者：吴琼

娜拉走了，读到《玩偶之家》的结尾。她去了哪里？还会回来吗？这是被誉为“现代戏剧之父”的大师易卜生留给后人的问题。他自己也承认，在他的笔下只会发现问题，不会解决问题。但是，至于娜拉为什么要出走作者已经告诉我们很明确了，所以至少我们知道这个结局是值得肯定和赞扬的。

娜拉是易卜生《玩偶之家》中的女主人公，表面看上去生活在幸福中的她其实很不幸，在她能够给丈夫的前途带来利益时丈夫对她呵护备至、宠爱有加，这个资产阶级的小妇人每天都生活在阳光下沐浴着春风；而当她的命运处于低谷时丈夫却对她冷嘲热讽、雪上加霜，不给她好脸色，削除了她在家中的地位，甚至剥夺了她对孩子的抚养权，使她跌进了一个黑暗的深渊，整日过着忧郁隐晦的生活。尽管后来随着她利用价值的恢复，丈夫又像最初一样对她摆出了那副虚情假意的嘴脸，而此时的娜拉已经看透了这个伪君子的本质，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只不过是这个家里的一个玩偶罢了，于是便在这种羞耻与忿恨交加的怒气中愤然离去。这是值得全世界的女人、特别是所有中国女人为之鼓掌欢呼的。

在易卜生生活的那个时代，女人被绝大多数男人视为弱者，女人的职业就是家庭，谁也走不出这个生活的怪圈，这是一种精神依托，这一点在中国的封建社会时期体现得尤为明显，妻子依附于丈夫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了。做玩偶的女人远不止娜拉一个，而愤然出走的她大概是我们所熟知的第一人了，这怎能不令读者拍案叫绝，仿佛千百年来压在女人身上的沉重枷锁被她猛然卸下。被当做玩偶的日子显然不应该继续过下去，玩偶之家也不应该继续留下去，但娜拉出走之后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呢？

娜拉最初的离去显然是因为看透了丈夫和父亲的虚伪，而当身后的那扇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时，她又该去向何方，要活下去，她一个资产阶级小妇人在社会上怎样独立生存。有人曾说，娜拉出走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就是堕落，要么就是再回去。这两种可能性都有，在那样一个时代，一个女人，孤身一人，就这三个因素便足以让她在难以维持生计的情况下自甘堕落；如果她离家的意志并不坚定，如果她怀念起过去的生活，如果她真的无以为生，那么她也很有可能再次回到那个不知是否还会接纳她的玩偶之家。但倘若她是个生命的强者，她决计要与过去的生活内容和方式告别，她一心要走一条新的道路，结果又将如何呢？这是在那个大力提倡妇女解放的时代里女性思想上的觉醒，从根本上讲，女性真正的独立与经济是脱离不了干系的。娜拉出走之后首先必须要生活，需要在社会上生存下去，在这里经济就起了决定性作用。娜拉曾经为了给丈夫治病瞒着丈夫欠下了一大笔债务，为此她不得不省吃俭用还找了份工作来还债，并且为自己能够给家里做出贡献而自豪。由此看来她并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贵妇人，然而娜拉想要彻底的摆脱掉以往，来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仍然需要一个异常艰辛的、随时都会使她动摇的过程。作为那个时代的女性，娜拉拥有思想上和精神上的独立和解放，她需要的是用经济上的独立和解放来作为她告别玩偶式人生、开辟新生活的基础，这个基础能否奠定得起来、如何来奠定，取决于她思想上和精神上的独立是否坚定和理性，解放的是否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