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的散文: 父 亲

“那是我小时候

常坐在父亲肩头

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

父亲是那拉车的牛

忘不了粗茶淡饭将我养大

……”

父亲生于1945年6月19日,是爷爷奶奶的独生子,爱好广泛,手艺多。

听父亲讲,在他读初中时,参照教室外面的松树,用铅笔在白纸上也画了一棵,老师看见了连连夸好。也许是天赋,父亲成了一名无师自通的“乡村画家”。

父亲有个木箱,是他自己设计的。父亲将一张长方形玻璃,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用干净的软布把玻璃擦的透亮,没有一丝晕彩。之后在他的木箱里拿出一个圆盘,内有七八个隔断,大小形状不一,每次拿出来父亲都用清水洗刷干净,再用软布擦干。一个纸盒,里面五颜六色的塑料管,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我在一旁看着,趁父亲不注意,小手伸过去摸摸他的木箱,父亲看见我的小手 ,一定是明白了我的心思,招手让我靠近他,把箱盖完全掀开,让我一览无余。

箱子不大,里面东西不少。玻璃刀,粗细不一的毛笔,宽窄各异的毛刷,尺子,几块细软的小布,一个空罐头瓶,几盒水彩颜料,一瓶清漆,几个不知名的小物件。看过之后,父亲轻声细语叮嘱我,不要乱动,里面有漆料,尤其塑料管里面的东西不能用力挤压。我点头,乖乖地坐在一旁看着。那时父亲三十四五岁,棱角分明的脸,眉清目秀,本来做过教师的他,拿起画笔的那一刻,像极了戏剧里的小生,举手投足透着儒雅。父亲把一个个塑料管打开,辨别颜色,然后把颜料分别挤到圆盘的小格子里。每次必不可少的是墨汁,父亲挑选了一支粗细适中的毛笔,蘸上墨汁,利用直尺,在玻璃的四周画上边框。画好边框,父亲隆起嘴巴,轻轻按边线吹拂着,再用小拇指轻轻点一下,手指上没有墨迹,证明墨汁干了。父亲爱干净,天天摆弄颜料,家里的物件和他的衣服上很少沾染。

一只最细的毛笔被父亲选中,拿起,在装满清水的罐头瓶里涮一下,甩干,蘸上几近无色的颜料,在玻璃上画出花草虫鱼的轮廓,密密麻麻,细如丝,弯弯曲曲,千回百转,首尾衔接,像叶脉,像神经,像血管,灵动,富有生机。父亲住院期间,我看见过医务室里挂在墙壁上的心血液循环、门静脉系统示意图,那些细密的线条,让我想起父亲在玻璃上勾勒的花草虫鱼和鸟兽人物的轮廓线。父亲可以在玻璃上赋予花鸟虫鱼生命,可当我看见父亲躺在病床上,干瘪的血管,一支在锁骨处通往静脉的软管,还有每天用以维持生命的透明输液管,我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亲手描绘的线条,那些线条在父亲的笔下灵动地跳跃着,可我们却没有让父亲的血液在血管里再次奔流不息的办法。那时候的我,最怕看见线状的东西。

完成轮廓线,接下来就是着色,色彩搭配尤其重要,或素雅或浓烈。我家后院有一大株芍药花,还有一簇马莲花,春暖花开的季节,那株芍药总是分外妖娆。父亲经常停下画笔,跑到院子里,来到花前,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端详着,回来后就在圆盘里勾兑。一会儿,父亲脸上露出了笑容,口哨音乐响起――春季里风吹万物生,花红叶绿草青青,桃花艳李花浓兴化茂盛,扑人面的杨花飞满城……我被父亲的欣喜感染着,拍起小手。父亲开心地对我说,好好听话,画完了,第一个让你看。我答应着,期盼着。经过父亲的涂抹,一朵朵水灵灵的牡丹,在翠绿的竹叶的衬托下栩栩如生。

有些玻璃画父亲会署名,标注时间或标题,别看玻璃画上的几个字,每一笔划都和我们平时的书写反向。

最后一道工序,用毛刷在画完花草的玻璃上涂清漆,涂过玻璃清漆的画面更加晶莹剔透,防水防潮。

玻璃画完成了,父亲看看我,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应该是父亲最开心的时刻。父亲好几个月不能正常进食,最后的一段日子只能靠营养液维持生命,父亲苍白的脸,让我时常有一个梦想,父亲能在透明的玻璃上给牡丹涂上粉红的色彩,那么鲜活,咋就不能让自己苍白的脸恢复往日的容光?想着,想着,瞥一眼墙上挂着的玻璃画,不知道是喜欢还是嫉妒。

以前,农村的家具大多用自家的木材请木工在家里制作。父亲会木工又会画画,很多人家盖新房娶媳妇,要添置家具,父亲当时很受欢迎。街坊邻居,十里八村,本县离得近的村镇都留下过父亲的足迹。玻璃画也有讲究,橱柜上大多都是对称的,这也符合中国人对称美的审美观。

我有个想法,如果哪家还留有父亲当时打造的橱柜或留下的玻璃画,我想去看看,去摸摸,那一定还有父亲的味道。

我小时候,农村盖新房,流行吊纸棚,为了美观干净,家家都会购买各种图案的彩色棚纸,等春节临近糊在顶棚上。左邻右舍,还有上下庄的亲朋好友都找父亲糊顶棚。有的人家给点工钱,有的亲戚家纯属帮忙。记得有好几年除夕晚饭后,别人都出去串门儿了,父亲还在糊顶棚,奶奶和妈妈抱怨父亲不把自家的活放在心上,父亲不辩解,只是默默地干活。一张张刷满浆糊的彩纸贴到顶棚上,贴到墙壁上,纸张之间还要对好缝隙,确保图案完整清晰。我默默看着父亲,待大年初一醒来时,看见整个屋子焕然一新。

现在的春联,一进腊月就有人卖,有的商店常年都卖。记得我小时候,村里人都是自己买大红纸,用毛笔写。父亲是本村为数不多会写毛笔字的人,过年写春联也成了必不可少的一项内容。过年当天,早饭的碗筷刚刚收拾完,饭桌还没撤,就会有街坊四邻的大伯,腋下夹着一张大红纸,来找父亲,有的人啥也不带,直接让父亲给写副对联。父亲总是多备些纸张,墨汁家里常备,一般不用担心不够用,每位想贴春联的人都会满意而归。那时候对联尺寸要求不严格,宽点窄点都能凑合,老式房子门框一般都不是太宽。“人和家顺百事兴 富贵平安福满堂”是最常见的。农村过年年味足,讲究也多,所以春联也是五花八门,趣味十足,六畜发旺,肥猪满圈 ,金鸡报晓,*氏祖宗之牌位等等等等。有的人家还往厕所贴对联,那应该是个笑话,不过我在《傻柱子接媳妇》里听过这样的对联“一去慌里慌张,回来稳稳当当,横批:没啥事了”

说到对联,有一次奶奶埋怨父亲,说别人家灶王爷都有对联,自家人会写反倒没贴。过年当天,奶奶非让父亲写一副对联贴上,父亲笑着说,咱们家灶王爷腊月23就上天了,“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咱们家灶王爷早就知道。奶奶被父亲逗乐了,继续做饭。父亲绞尽脑汁地想,对联上应该写些什么字?农家的日子各有千秋,对联也要因人而异。比如有新结婚的人家,就要写夫妻和睦,孝敬父母这样的话。有的人家新生小孩,就要写人丁兴旺,健康成长的祝福。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有人家开始吃年饭了,我们几个孩子也都想早点吃饭,好和伙伴们出去玩。可看着一直有人进进出出等着让父亲写对联,桌子上摆着墨汁,饭菜做好就是端不上桌。有时看着奶奶一遍一遍地进屋查看,父亲总是笑脸相迎哄奶奶,说都是乡里乡亲,平时大家互相帮衬,过年都图个喜庆。奶奶表面有些不高兴,但看见自己儿子能写会画,内心也一定充满着自豪。

年过了,之后关于对联的笑话我至今还记得。本村的异姓叔叔,稀里糊涂地把“六畜发旺”贴在了屋里的门楣上,做了对联的横批。还有一位和父亲经常开玩笑的本村异姓爷爷,当时拿错了对联,硬生生把我们家的祖宗牌位对联贴到他们家去了。事后被人发现,传遍整个村子,没有责怪,有的是哄堂大笑。好些年过去了,这个笑话被提起,乡亲们还会大笑不止。父亲病重期间,来家里看望父亲的街坊四邻都唏嘘不已,为父亲被病魔缠身叫屈,乡亲们都心疼着开朗乐观的父亲。

正月是农村最热闹的时候,我们村里的秧歌队应该说是全县都有名气的。好几十人组建的秧歌队,正月初一一大早,敲锣声响起,秧歌队员开始来我家化妆 。化好妆吃过饭 ,开始走街串巷,挨家挨户拜新年,父亲是领头的(我们当时叫正公子)。每到一处都要下场吟诗作对,要求内容丰富喜庆,尽量避免重复,而且是即兴发挥。那时候我就想,父亲肚子里怎么那么多好词好句?以前农村过年,也会有外地秧歌队来村里拜年,欢乐友好的气氛,喜庆热烈。在互相切磋互相学习的过程中,父亲总是彬彬有礼。病后的父亲瘦弱的如一根干枯的树,脸色苍白,让我无比怀念上了妆,红光满面,出口成章的父亲。到外村拜年,有时要留宿,晚上应邀演出戏剧,比如评剧《小借年》《刘云打母》《小姑子贤》《刘巧儿》等等,这些戏剧都是秧歌队员趁农闲时排练的,大多是入冬以后,吃过晚饭,左邻右舍的哥哥姐姐和叔叔们自发来我家排练。这些看似平常的戏曲,大多是弘扬女性贤惠淑德,尊老爱幼,反对封建包办婚姻的,都充满着正能量。记得小时候因为父亲扮演了《刘云打母》里的刘云,奶奶生了好几天的气,就因为刘云“打母”这两个字让奶奶心里不痛快,误解了父亲。

父亲的木工活不能说精细,但是平常过日子用的东西,都能做出来,现在还有一台父亲打造的純木扇车,那时候是用来过滤米里面的糠皮的。女儿还记得姥爷给她做过的一把“木琴”,我们都试着弹奏过,虽然简陋,但旋律还算优美。农忙季节,中午常常听见父亲叮叮当当做农具的声音。有人拿来一块木头让父亲给做成搂地的木耙子 ,有人让父亲给镐加上木楔子,有人拿来木杆让父亲给锯成锨把,村里经常有人说父亲是“百家奴”。

由于一些原因,父亲离开了他心爱的三尺讲台。国家政策好,2012年,承德市为原民办代课教师教龄补助政策落实,父亲有生之年又领到了这份工资,当时父亲很激动,尤其是为他提供证明材料的,有他以前的同事,还有早已退休曾经担任过教育部门的老领导(有好几位都是父亲的老师),还有父亲教过的学生。父亲说钱不在多少,让他感动的是国家没有忘记他,那些他曾经的领导和老师没有忘记他,还有他曾经教过的学生没有忘记他。父亲是很容易满足的人,他给我讲述这些的时候,那激动的心情和话语仍记忆犹新,他教会我们要懂得感恩,感恩国家,感恩社会,感恩每一位帮助过我们的人。

做了农民的父亲担任过村里的农业技术员,至今家里还有好几本《农业技术手册》,我翻看过,有水稻育苗法和病虫害防治法,书页上有父亲的亲笔标注。

父亲勤奋好学,后来学习了很多手艺。经常听人说“艺多不养家”,可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父亲的爱好可能没有带来太多的金钱利益,可这些必定丰盈了父亲的精神世界,也丰富了我们的人生。

父亲诚实守信,想不到他也会说谎。当我们发现父亲身体异常时 ,就带他去外地医院进一步确诊治疗,诊断结果是我们都难以接受的。怕父亲有心理负担,我们一致同意隐瞒病情,并且嘱咐经常接触的亲戚朋友,希望大家一起保守秘密,让父亲轻松地接受治疗。父亲识字,我们就把药瓶上的说明书弄得面目全非。遇见没有叮嘱过的亲戚,总是担心探望父亲时,暴露真相。我们紧张兮兮地看着,父亲却若无其事地和亲戚朋友说,吃点药慢慢就好了。看着父亲轻松的表情,我们也都轻松地带他检查,医治。有一天,父亲把我们叫到一起,依旧是轻松的表情,他说梦见了母亲,母亲说自己没伴想让父亲去陪她。他说从现在起不再输液,说我们的心思他早就明白,看着开始我们紧张的样子他就知道了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只是希望我们都能轻松地度过这将近两年的时间,这期间的服侍和陪伴让他满意,也知足。医病期间虽然我们都付出了很多,但是国家的医保政策好,并没有压垮我们这个平常百姓家。父亲说得很轻松,我们却在他的轻松中感觉到了绝望,父亲是在和我们告别。我们都在依靠药液维持着这难以割舍的亲情,只是父亲付出的太多,太多,饿肚子的滋味是不忍直视也不忍回忆的。

父亲贫困过,劳累过,彷徨过,也开心过,满意过……

父亲走了,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末夏初离开了。从此我不得不长大,彻底失去了做女儿的身份,过上了没有来路只剩归途的日子。我边回忆边记录了父亲喜悲参半的点滴,在回忆里泪水多次模糊了我的双眼,眼前又浮现出父亲慈祥的面容……

“抚摸你的双手 我摸到了艰辛

不知不觉你鬓角露了白发

不声不响你眼角上添了皱纹

我的老父亲 我最疼爱的人

人间的甘甜有十分 你只尝了三分

这辈子做你的儿女 我没有做够

央求你下辈子 还做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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