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生命中的那些嫩芽|张涛
五月,生命中的那些嫩芽
看了整整一年多的罗曼·罗兰大师、傅雷翻译经典《约翰·克里斯多夫》即将句点,在大幕即将拉上的时刻,看到克里斯多夫一直苦思冥想、已经过世的奥里维的儿子乔治找到他,我心“咯噔”一下,仿佛他是悲伤的落幕,欢喜的光明,生命中的意外和延续。
“孩子是从奥里维生命中长出来的嫩芽,而克里斯多夫自己也在这个嫩芽身上复活了。”
“他的性格和奥里维的完全不同…父亲的生命是一条埋在地下的河,默默无声地流着,儿子的却全部暴露在外面,像一条使性的溪流,在阳光底下玩耍,消耗它的精力。可是本质上是同样纯洁的水,像他们俩的眼睛一样,克里斯朵夫微微笑着,看到乔治有某些出于本能地反感,看到他喜欢的东西跟不喜欢的东西,都是他熟识的;还有那种天真的执着,对自己喜欢的人倾心相与的热情……所不同的是乔治喜欢的对象太多了,使他没有时间爱一个对象爱得怎么长久。”
我也这样认为。作者是读者的导航,但读者在领悟中又有一番领地。
五月,是个特殊的月份。春天的尾巴在这里消失,夏天刚刚露出了头。一切生命的嫩芽刚刚长出。
布谷是苍生的天籁,流传着没有终点的长征组曲。欢快时,一晌麦熟溢香;舒缓时,牧野满地牛羊;低沉时,飞雪迎春枯木;高亢时,巫山云雨剪烛。
而我,听到的布谷声,尽是低沉时。
窑洞外,一片热闹。窑洞里,阴凉阵阵。母亲躺在炕上,眼望窑顶,手抓长空。勤劳的她从不会这样,不会辜负窑洞外那片热闹。而且还会提醒所有进窑洞的人:“里面有点凉,这个时节容易感冒人!”这话给来家里的人和父亲说了多少年,给我说了二十多年,给孩子们说过几年而已。
回想当时母亲躺在炕上窑洞里的阴凉,也是老家最后的“热闹”了。
当时,最热闹的,莫过于门外村庄上空的布谷声了。
那时也是五月。生命里刚刚长出嫩芽,春天的尾巴就要消失,夏天的脑袋刚刚抬起。此刻,《约翰·克里斯多夫》就要合上,眼前的村庄即将消逝,布谷鸟在空中巡视:人间浮沉在怎样的沧海,有多少变成了故事,又有多少变成了事故。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xiaoguchenai
摄影|文学|思想|旅行|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