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上散记(1-8)/沈宗祥

文/沈宗祥

您是宝应人吗?《运河儿女》因为运河的源远流长,不局限于一市一县,我们都吮吸着运河母亲的乳汁长大!我们都是“运河儿女”!

乡愁其实是一种很矛盾的情愫。久居乡间会成为乡怨,想去寻找诗和远方。千转百回蓦然回首却发现心底最柔软最不容触摸的却永远是那“低头思故乡”般的缕缕思绪……

在外奔波多年,连户口都丢在外头了。但林上的芦絮林上的风一直在我心田吹拂,每次回乡父老乡亲的一声“小年在!家来啦”!总会让我开怀畅呼!疲惫顿消!

问情哪得深如许?为有林上清泉涌!每个游子都有自己的故乡,都有不同的“林上”,不才在此抛砖引玉,让大家说说写写自己的故乡,树高千丈,叶落归根!知道自己的来处,前行的路才不会走偏!谁不说咱家乡美?当大家都从心底唱出自己家乡的时候,作为抛砖的“林上人”!余愿足矣!

——沈宗祥

林上散记
(一)

离家久了,岁数大了,对家乡的印象应该是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才对。近日有幸进了个老家群,久违却又那么亲切的乡音,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回了老家。原来她一直在脑海里,心尖上。酸甜的桑椹染乌了牙齿,河边的小鱼欢快地亲吻着脚丫,痒痒的,一动全溜了,一会又游了回来……我的乡愁,就像一群小鱼,一下游了回来!门口的小河边还是那一群可爱又胆大的小鱼吗?

我的家乡,处于里下河地区,名副其实的水乡。听着群里的乡音,脑海里闪现着家乡的人和事,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既然是水乡,河荡绕村,今天就和大家说说水乡特色交通工具——船吧!记得那时候家家有船,反正很少有人借,除了一条船不够用时才借的,每家也不上锁,说一声就行了。

记得奶奶跟我们说过,荡里的银子腰深!是啊,荡里鱼虾蹦跳,芦蒲成片,花点力气,就是美餐和钞票啊!不谈了,就因为了这个外快,我还被父亲打了一次呢,好像也是唯一的一次。一个星期天,父亲撑船带我去打蒲棒头(蒲芯,听说是造纸的极好原料),我十分高兴的穿着新买的凉鞋,站在船上卖力的扳着蒲芯……回家撑到码头,战利品当时就卖了,上岸时却突然发现新凉鞋不见了!父亲少有的把我拖回家,打了一顿——真是惹祸的蒲棒头啊!

船虽然不用锁(因为几乎家家都有),但大家都把船当作宝贝。每年夏天都会把它们拖上岸请木匠师傅整修保养,记得有种油叫桐油的,会刷上几遍,晒的油亮亮,香喷喷的。

诗人余光中说乡愁是一张船票,我的乡愁就是那一条条油亮亮香喷喷的船吧,可它们载得下吗?

感谢家乡的群,让我知道了家乡现在的发展,也勾起了无限的回忆。人到中年,向前走,也该回头看看了。

不早了,虽然想起了很多人和事,今天就先说这些吧!

林上散记
(二)

高中时有个同学,周文祥吧,南京的,记不清他为什么在宝应上的学了。他跟我们谈起南京,他最自豪也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南京长江大桥,上面开汽车,下层通火车,桥下还过大轮船,万吨巨轮……让只见过小木船,机船来自水乡的同学充满了遐想。没想到几年后我到南京上学,第一年我就专门从鼓楼坐车到了南京长江大桥,徒步从桥上走了一遍,亲手抚摸了桥头堡,在桥上看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船舶,也不算大嘛!火车经过时,感受到一点震动,呼啸而过。现在长江上的大桥很多了,但让徒步观光的很少吧,听说南京长江大桥修整过了,不知现在好不好散步了,即使可以,怕也没那个心劲了吧。梦想的实现,有时候真的莫名其妙,但一定得要埋下梦想的种子!如果没有南京同学的吹牛,我想也不会急着去“观光”吧,或许考南京的大学,这也是潜动力呢!

其实从南京大桥上看到的船,还没有咱林上大桥上看到的船大呢……

鱼米之乡,水产丰富。可林上人从来不满足于小富即安。总有些梦想的种子会发芽,就像安徽小岗村的十几户村民按手印分田一样,改革从来都是从最底层开始的!也有些林上人不满足于种点粮食,搞点鱼虾了。从哪找突破口呢?历史的发展从来不缺闯将!水乡的人用船是好手,那就在船上做文章试试!刚开始有几家做了二十吨左右的木船,初出江湖。很快四五十吨的水泥船就有了几十家到江南跑运输。现在基本上都是铁船啦!林上最大的有千吨大船,几百吨的一百多条——如此盛况,也许只有小时候家家有船河边都停满了可以媲美吧!可惜咱林上只再没有码头让它们停靠了。水浅了,少了,大船也远离了。每年过年,船老大们都把船集中停靠在某处,再请几个人一起看管。有些人在用船跑运输的同时,也在捕捉商机,及时转型,在苏州上海等地开起了砂石场、物资回收等……

船离不开水,水也因船的运行而更欢畅。还记得小时候坐船去外婆家,看着河边的花,听着船底滑过水草沙沙的声音,困了躺在铺了厚厚的草褥上,望着蓝天白云,真像穿行在梦境之中。只是忘记了父亲不时滴落的汗珠……

小船载不了我日益深厚的乡愁,又胡思乱想了这么多。突然又想起了年前朋友圈盛传的一个视频。泰州港附近一艘几百吨的大船眼睁睁地看着沉没了。想必很多人都看到了,最后夫妻俩才跳江被港口人员救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且行且珍惜!咱任劳任怨的林上人!累了,回家看看,家里还有薄薄的几亩地,别嫌少!她永远是咱的根!

林上散记
(三)

“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这是我们幼时都读过的,也是不必多背而又能很快成诵、至今人到中年却又脱口而出的一部分唐诗吧?听着熟悉的乡音,尽管大多数人的网名还没改过来,一些老同学老邻居的声音,还是一下听出来,叫出了小名。大多数青年人,看名字不认识,问了爸妈的名字甚至爷爷的名字才勉强晓得,春节回家,这些人就应是“相见不相识”的部分了吧?何况更多现在还未上网的儿童呢——不对,现在的儿童触网提前了,网络时代的代沟更频繁了。我虽然离家早,但少年时光还是在家乡疯过的,我的女儿一直在外,有限的回老家几回,不知她将来还有没有和我一样的乡愁,乡愁又放在哪里呢?幼时不懂贺知章,懂时已是华发生!一声“客从何处来”,我隐隐听到了诗人的千年长叹,缓步泪流……

在外久了,经历的很多,大多数总是过眼云烟。少年时的人和事,回忆起来,却是越来越清晰。今天先和大家说说颜大姑爹爹吧!

说起颜大姑爹爹,大家可能一时还想不起来,可一提起“颜为筛写字——自写自认”,村里稍微上点岁数的人都会会心一笑,想起来了吧?他是村里会做面点的老师傅,我父亲还受过他的指点呢。他不识字,村民买东西有时候没带钱怎么办呢?他有办法,烧饼画圈圈,油条就画竖,几个就画几个圈和几竖,最后总能把帐算清,当然也是民风淳朴,大家很快会把帐还上的!“颜为筛写字”,下一句是什么?林上人,大声说出来!

颜大姑爹爹能成为我至今不忘的林上名人,还有另外一件事呢。他喜欢吃粥,而且更喜欢把粥在太阳下晒的沫滋滋的,他经常在门口晒粥,我们小孩子有时就等着看他吃,他吃的可香了!还别说,这也是养生之道,他一直身体不错,做生意到八十多岁,活到九十多呢。现在的人晒房晒车晒晒太阳……不妨再晒粥试试!

做生意也有基因的。他的外孙现在在林上开起了鼎鼎大名的“红军饭店”,也是我们同学聚会的定点饭店。只是聚会的机会总是很少,现在又有点小盼望了呢……

近乡情怯,情归何处?

林上散记
(四)

大先生(沈云生)、闵广维老师、王振邦、孙玉培、潘老师(潘松青)、李锡康……四十岁往上的林上人,提起这些名字,仍有如雷贯耳之感吧。

大先生学识丰富,德高望重。小学师资缺乏时,他不顾年龄到学校代课,直到近七十岁才退下来。可惜我没听过他的课,却有幸看过他的不少藏书。他“退休”后,把他的收藏摆到村头,丰富了农村孩子贫寂的灵魂。潘老师大家可能有点陌生,可提起“潘茄在”,大家都想起来了吧?他是宝应县城人,支援乡村教育,在我村扎根十几年,反正我小时候一直把他当作林上人。现在九十多岁了,还有不少当年被他训过的人去看他呢。

林上人文荟萃,薪火相传。除了他们还有不少好老师。沈荫庭、周兰芳、周广涛、沈舟庭、沈文选、沈文芹、周永泽、沈维富、沈久红、尤培海、沈玉娣、徐春雨、徐春光、潘家俊、唐汝和、姜法程、沈文信、朱长城、唐士康、胡安村、胡定林、沈留庭、沈玉娣、祁本洲、徐建龙、徐德楼、万鸿德、沈勇、周立志、尤培旭、周华、沈芳兰、沈雄庭、余永湖、何平、沈文专、韩锦华、朱寿山、周建山、沈文兰、沈文飞、沈成庭、沈文州、周正涛、周正威、沈文芝、沈文兰(河东文雨姐姐)、沈锦团、陈三毛、沈宗筛、周建秀、沈兆庭、沈扬妹(沈银庭)、沈维芳、周兰芳、孟祥春、徐玉华、沈梅庭(沈扬娣)、强素凤、赵恒富、沈宗英、沈风玉、程广杏……我们林上小学、林上初中屡创佳绩人材辈出,他们功不可没!

我小学生涯印象最深的就是“抢班长”了!我们那一届是村里小学生最多的一年,分了三个班。四年级上了一半时,班主任沈文飞老师家里有其他事辞职了,他专门跟我父亲说,耽误你家二公子了!学校然后把三个班并成两个,一个班有七十多人!分班上课第一天,我因为作为班长喊大家做眼保健操习惯了,仍然喊起了口号,班主任闵老师顺水推舟就让我继续做了班长…不过至今回忆起来,仍然感觉到当喊了一半,意识到自己是“客人”时,脸红到脖子硬着头皮喊完……以前的班长好像是女生,有机会碰头,还要向她让贤呢,哈……

“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渊!”这是让我们又敬又怕的闵老师的口头禅。他的孙子闵树坚跟我们同学,可一点没沾光,被打最多的也是他。闵老师跟我们详解了韵律平仄,让我对古诗词增加了兴趣,对我的写作帮助也很大,仍记得他声情并茂地把我的作文当作范文在朗读……

同学沈文兵家就在学校旁边,我们经常课间休息时,爬过窗户到他家去玩。他现在无锡了,曾经的快乐大本营也成了乡间别墅了吧。小学校园中间以前有一棵很茂盛的梧桐树,梧桐子成熟了掉下来,我们的还捡了吃呢。可惜梧桐树已不在了,不过校园还在,每次回家还会去看看的。现在一半做了老年活动室,一半做了村部,也是老百姓经常来议事的地方。

再回到从前——老同学,有空回来聚聚吧,再看看咱们的父老乡亲、和时刻在关注我们成长的老师们……

林上散记
(五)

舌尖上的中国火了一季又一季,人们仍旧乐此不疲。常常会在吃饭小酌时,看着电视上一遍又一遍的重播,品尝眼前美味的同时,又体验了天南海北各样的风味,而其中蕴藏的乡土气息总会让人不知不觉中多喝了几两酒。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其实现在各大城市甚至县城都有各地不同风味的小吃,饭店。但每年都还会有人不辞辛劳像候鸟一样,回老家采购食材,说只有这样才能还原出童年记忆、老家味道啊……

走的再远,乡情密码早已烙在游子的味蕾上了,挥之不去,历久弥香。这几天和家乡人聊的比较多,也勾起了我对家乡味道的回味。

在外面碰到不同的馄饨店,总会去尝尝,却总也吃不出小时候那一晚吃过的馄饨的味道了。大概七八岁时的样子吧,一天晩上,我和妹妹都睡着了。父亲回来把我们叫醒,其实更应该说是一种香喷喷的味道唤醒了我。原来是父亲带回了一碗馄饨。我和妹妹很快分吃完又心满意足地进了梦乡…可这一梦,却成了我永远挥之不去的家乡味道的承载了,不知现已八十多岁的韩宝林师傅还能否做出来这一碗馄饨了……其实那一碗馄饨回想起来真的很简单,很清爽,飘着几粒碧绿的葱花,可那种把我们从梦乡唤醒的香味真的太奇妙了——写到这里,我的味蕾又不争气地跳起了舞!

韩师傅现在不做馄饨了,可他还在做好吃的——前两天有人回去,还没到家呢,就在群里喊他家里人,“到韩宝林家剁斤把猪头肉!”

韩家熏烧肉也是林上人餐桌上的常客,来了亲朋好友都会买一些。更是在外游子回家的动力之一吧!

童年美食的记忆还有比较深的就是刘奶奶在门口卖的糖水和蚕豆了,炒的蚕豆一分钱十个——记得的人大概都四十多岁了吧?当然我家以前也是做生意的,烧饼油条,馓子麻花…只是我天天吃印象倒不深了,想必这也是大多数林上人的美食记忆吧——不少林上人有时到我大哥家(现在泰州做早点),吃起来说还有老家的味道呢。

快乐老家,乡味难忘!家乡群里也越来越热闹了!久未谋面的同学好友也热情相约,八月十五月儿圆,家乡的荷藕也等着游子呢——藕断丝连——浓浓的乡味,一端在外头,一端在林上的村头……

林上散记
(六)

和朋友闲聊,无意中得知,林上小学也步初中的后尘,停办了。尽管知道这是历史的步伐,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林上的最高学府只剩下刚建成不久的“林上幼儿园”了。莘莘学子幼儿园毕业,便不得不各奔东西,外出求学,乡镇、县城也多了一批陪读大军,年轻的妈妈,或岁数不大的奶奶,是陪读的主力军。她(他)们数年间大部分脱离了生产,无意中增加了家庭的压力。——压力山大!可过早背井离乡的学子们压力更大,只是年幼的他们暂时体会不到吧!专人陪读无形中对成绩的要求更高了,还有成年后深深的童年记忆将萍寄何处,村西寂寞的幼儿园能载得动他们几多乡愁?几多回味?

童年记忆回味无穷,也更是折磨人的一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这不,又害得我深夜无眠了!傍晚放学时看着学校门口翘首以盼接孩子的家长,当然更有怀着更深希望的陪读大军,脑海顿时闪现了童年自由而快乐的求学时光。

我没上过幼儿园。这算不算一大憾事呢?大概我不会唱歌跳舞,就是缺乏这学历造成的吧 ?

从小盼着上学。第一天上学却又哭着不肯去了,奶奶打了我又拖着我去学校。可第二天,我就自己高高兴兴搬着板凳自己上学了!这是一种什么心理?也许是断奶时的正常反应吧?只是害得奶奶笑着又要打我——她说我有意哭的呢……奶奶,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哭,现在想起你牵着我的手送我上学的样子,我又哭了……奶奶!

一年级在戏台旁边的大队保管室上的。这里后来成了水龙局,就是存放水龙的地方。水龙也就是以前的消防车。林上我记得有两台水龙,还记得一次乡亲们抬着水龙着急救火的场景,大家排着长队从河里拎水倒进水龙,旁边几个大叔上下压着一根大棍子,很快升起很高的水柱,喷进了失火的房子,浇灭了大火。听老人说,以前有次大火曾经烧了半个村子呢,置办水龙是村上的一件大事。两台水龙一台后来被邻镇展览借走了,一借不返。还有一台在水龙局长周殿龙老先生去世后,没人问了,不知被哪个败家子卖了!林上今后如果有幸办起博物馆,一定要复制个水龙,作为镇馆之宝。偏题了。感谢一年级的老师,在教大家认字的时候,不得不开小灶教我写字……

二年级在四队保管室上的。二年级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有一天大学校(那时的林上小学),开会要停课半天,可我们还在外面几个保管室借读的几个班级照常上课。我却没去,成了我整个求学生涯中少一的一次缺课。

三年级后就在大学校上课了。三年级的班主任是沈文兰老师。她的儿子潘以成跟我同桌,玩得好,打得也凶。可每次打架,她都打他不打我。好长时间不见她们了,不久前打听到了潘以成的号码,把他拉进了小学群,还没机会见面呢。

三年级也是我开窍的一年。数学应用题刚开始我不会,沈英主动教我,后来慢慢的就变成她问我了。作文也常常被闵老师,沈文飞老师当作范文读了。这估计也是一种教学相长吧。来自同学老师的鼓励越多,学习的劲头也更足了。所以我们在外越来越多的陪读大军们,还是多给孩子一点鼓励吧,而把你们更多殷切的希望放在心里,他们会慢慢明白的。很多事情其实也和学习一样,少点压力,多点自然而然的动力,更好些。

事情越来越多了,很难静下心来。今天不知不觉写了这些,祝林上的离乡少年静下心来学习吧,陪读妈妈们不用多操心,家里的事会安排好的。当然,闲下来也可以找点手工活等事做做,减轻家里的负担也是好的。

晚安!哦,凌晨四点啦,马上要天亮了!

林上散记
(七)

昨天,专门去林上初中去了一下。操场变成了草原,连砖头缝里都挤满了草。门紧锁着,锁眼都锈了,钥匙大概都没了吧?窗户大多数坏了,看着教室里,空落落的,像我的心情一样。听说像小学、合作社等其他建筑一样要卖了,到时人家把大门一锁,想看看都难了吧!

我上初中的时候,校长是周永泽,不知和周某康是不是弟兄,但他对林上初中的贡献蛮好的。教导主任是沈维富。他们搭档时的林上初中,应该是最辉煌的时光吧,我们赶上了好时候。我们这一届的班主任是尤培海老师,前些日子去无锡拜访了他。他谈起来最自豪的教学生涯便是我们这一届!这一届我们三(2)班考上了三个中专(中师)生(此时的中专生绝对是尖子生,事实上也正是!)十几个高中生!是林上初级中学的巅峰时刻!尤老师对他的得意门生和我对饮时如数家珍,不知不觉多了限量的一杯酒!他激动地说,正是这骄人的“战绩”,让他在乡教办里硬邦邦地说话,并最终有惊无险地由民办教师转正了!

林中生源主体是林上和落潮两村。远近闻名的声誉甚至引来了黄荡射阳等地的学子。我们那一届有梁建春、周伟东、尹晓春等同学。他(她)们有人住在亲戚家,也有人吃住在学校,司务长好像也是外地的,名字想不起来了,烧饭阿姨请的学校附近周士宏的妈妈。我们有时口渴了去食堂喝水,周妈妈都拿瓢舀好了给我们喝。这次在落潮和几个老同学小聚,唐从根说他对梁建春印象真的很深,梁建春经常把盒饭分一半给他,省得他回家吃,再跑回来上晚自习。

大多数落潮同学中午带饭到学校,食堂帮着热一下。记得唐东方说过,她经常带的是咸鱼,都吃够了 ,现在她在东台,海鲜都很少吃。

唐展、炳灿、达勇、汝华等人到我家吃过几次,他们到现在还记得我家的烧饼香呢……

这次到射阳老表家去玩,本可以走新公路,我执意走了老路。路也很奇怪,跟房子一样,不住人反容易腐败。路车子走的少了,反破败不堪。林上到落潮我们上学时还是土路呢,那时候路边长满了枸杞,我们只知道摘了扔着玩,却没谁晒干了泡茶。现在晓得了,却要花钱买啦!刚又在朋友推荐的零购官网买了两包宁夏野生枸杞。

老路,在落潮有名的老桥头,碰到了老同学唐达勇,从根、从华、红根、心霞等人闻讯而来。觥筹交错间想起了很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今天就写这么多吧。

林上散记
(八)

春种秋收。金黄的稻穗 沉甸甸的,风起时,沙沙作响。因为黄埔江等河道限航,这段时间有很多船老大夫妻回家,久疏农事的他们相约田野。看到数千亩成熟的稻谷,一望无际,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金黄色的波浪随风起伏。不禁欢呼:——林上又迎来了一个丰收的季节!

前几天,村里已陆陆续续的来了几辆收割机,从家乡群里有人发的视频知道,今天开始割稻了。现在哪里还是“割”稻啊——只要准备好口袋,人家给你装好码上车,直接送回家,还有收购商在旁边,只要你愿意,可以直接卖了,都不用晒,揣着钞票回家!人家用大型烘干机,一烘就干!时代在发展,总有人抓住先机,快人一步,林上也有人在外投资了烘干设备,现在也忙了。

我堂哥宗纯也买了一台收割机。几年前我有空还跟他干了一回呢。刚开始不知道,我在机上把挡板没收起来,一路下来,把边上的稻谷碰了不少,气得人家要骂我,不是看在本村人的面上,估计还要打呢——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可是半年的血汗啊!人不欺地,地不欺人,土地可是老百姓的命根子啊!看着平时和蔼的乡邻(离他家真的不远),望着地下散落的稻谷,心痛气急的样子,我明白了,老百姓对土地对粮食深深的爱,为了这,他们会不顾一切的!

我又想起了以前真正的割稻。那时家家都有几把镰刀。小时候总记得父亲经常在磨刀,磨刀砖光光的。稻割好后,打把挑上船(有次我跟着去玩,看父亲随手打个结,挑再远也不散。我帮忙打了一捆,父亲手一拎就散了……),运到打谷场上。因为场地有限,打稻子也要排队呢。有时候轮到夜里,也必须打。记得小时候还用牛拖石磙子压呢,后来有拖拉机拖着压,再后来就有了脱粒机,不过先有人工的,用脚踩,很快就有电动的了……自从有了脱粒机,稻子打下后就剩下了草把,还可以捆起来。以前用石磙子压后,都成了穰草,草堆的高高的,一个个草堆就是我们童年游戏的堡垒,秋风暖阳,躺在软软的草堆上面,是童年永远温柔的回忆……不禁又回味起了一次周末回家,正好乡亲们在场上打稻子,他们正在吃饭,喊我一块吃。很简单,就是扁豆烧肉,肉不多,却真的很好吃,很香!现在我的拿手菜就是扁豆烧肉,可放再多的肉,也尝不出那一顿的滋味了。

乡味,谁能说得清,道得明,让我思念到如今?

又是农忙收获时。有空回去看看吧,帮得上的搭把手,今后农忙会越来越闲的,你想忙也会无用武之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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