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学谦||期中考试后,写给女儿十二岁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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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歌:
距离上次给你写信,已经过去730天了。今天,我终于下定决心继续写下去了,心里真的非常高兴。这样的信我坚持了八年,从三岁到十岁,而且都已全部收录在了我的散文集《过往》里。我最近常常翻看这些文章,就像翻开了你幼小的心灵、成长的足迹,翻开了你的可爱和有趣,翻开了我们为你的成长所做的努力甚至失误。所以我决定把这样的文章继续下去,继续用这种方式和你交流,并记录你生活的点滴。
你今年的生日遇上了期中考试,这是一件不能让爸爸释然的事情。因为你前段时间的月考进步非常大,连你最不自信的数学都考了90多分,总分名次一下就进步了成百个。我与妈妈那几日都陶醉在你的进步当中。你曾多次沾沾自喜地告诉你的同学,即使你考得再差,爸爸妈妈都不会揍你。
爸爸一边失态般的幸福,一边郑重地告诉你,爸爸不会因为你的成绩差而责怪你,但是却会因为你的进步而无比幸福。
你也决定不断努力,取得让我们可以幸福的成绩。你在作文里承认了自己曾经的贪玩,知道了珍惜时间的重要性。并且这一段时间来,你明显认真、踏实、积极了许多。这让爸爸感到非常欣慰。
为了提高你的数学成绩,妈妈今年给你报学了奥数班。你每周末要辅导三次,每次两个小时,连同作文辅导的两个小时,你每周末就要上八个小时的课。爸爸很心疼你,但也很高兴,你从不埋怨,每次总是愉快地去辅导,认真地完成辅导班布置的作业。
这比任何考试成绩都重要。我也不由得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你作文辅导的情景。爸爸想告诉你,自从妈妈办了作文辅导班,爸爸有幸做了你的作文老师,爸爸与你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作文课变成了爸爸与你交流的平台,我把所有孩子当你对待,也把你当所有孩子对待。既可循循善诱,也可谆谆教导,更重要的是,爸爸一直不知道如何把我所学、所知、所自持的一些思想传授给你。现在好了,这个平台帮助爸爸完成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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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表现也真是不凡,2017年7月1日,你的作文《流浪狗也有幸福》发表在《文化艺术报》;2017年11月15日,你的作文《家乡的老槐树》发表在《渭南日报》;2018年1月12日你的作文《我家小宝贝》发表在《文化艺术报》。当然,这也源于你丰富的阅读经历和学校老师的精心培养。
但是去年,也就是这个时候,你极其懒散极其叛逆,虽然每周只辅导作文,但也不按时写作,爸爸与你在家里有过几次争吵后,一气之下就狠狠地指责:“你不要来上课了,以后都不许你上我的作文课了!”
姥姥让我先走,然后在家里给你做思想工作。其实爸爸心里好矛盾,多么期望你来上课啊。而你确实再没有来过。一直到秋季班开始,又跟着我学了一遍。到现在,你的态度多好!即使六年级的任务更重,你的辅导任务更多,你也没有落下一节课,少写一篇作文,甚至你会把爸爸曾经布置过的作文题目,挤时间补写出来。
你进步了,在爸爸心里你真正地成长了。但是期中考试要来了,爸爸突然担心起来。姥姥说,你考好了就给你好好过个生日。
你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早上的考试,晚上我们就会知道成绩。你不愿告诉我们,只是不停地说没有考好。可是你的生日来了,让你带着这样的压力过生日,爸爸真不情愿。老师也承认你的努力和进步,也认为你终会没有问题的。老师曾经在教室给你班同学说:“郭雅歌会越学越好的,因为她比你们读的书都多!”老师这句话,爸爸最是喜欢,这也是爸爸最骄傲的事情,一个人的精神发育史就是他的阅读史。真正让我们走向理想之彼岸的就是阅读。爸爸希望你坚持下去,一定要抛开手机和网络游戏给你的打扰,免疫它们给你的吸引力。一个人只有坚定自己的理想,才能安静下来,才能最终走向高尚、走向成功。
爸爸一有时间就给你做思想工作,以保护你的自信心和自尊心,以不动摇你最近努力前行的步伐。爸爸在家里给你说,在作文课堂上也告诉所有的孩子:考试不是结束,只是过程,它只是一种学习的方式。考100分了不要沾沾自喜,考60分了也不要自暴自弃,考100分的就要总结考好的经验,为以后学习考试所用;考60分了就要找出失误和遗漏,为自己找到努力的方向。若能通过考试认识自己,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我和妈妈商量都要给你过生日的。12岁,你已经走完了一轮属相,走过了最轻松、最快乐的一个轮回。再有两个月,你就要小学毕业,要走向初中了。所以今年的生日爸爸妈妈很是重视。重视的另一个原因则因为爸爸觉得亏欠,十岁的生日,妈妈给你买了一个10元钱的小蛋糕,而腾腾却据为己有。十一岁的生日,你开始学会自己安排。你要和你的同学一起在外边聚餐,爸爸妈妈给了你钱,结果你的两个同学却没有如约赶来。你气愤地回家后,妈妈就带着你和妹妹去碰碰凉吃了一顿。爸爸好久没有给过你生日的祝福,好久没有给你唱过生日快乐歌了,好想亲口给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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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当天清晨,你要上学去了,爸爸赶紧从书房走出来,给你说了句生日快乐,
我让妈妈问你的想法,你说,没考好,不去,买五包干吃面一吃就可以了。在我们的再三要求下,你同意一起去吃火锅。你和妈妈要吃小火锅,这样省钱,我却不以为然。我们这样的聚会已然很难,以此为借口的聚会为何不让一家人痛痛快快吃一回?
雅歌,其实你一直是我们幸福的理由,不仅仅是借口。爸爸每每看着你吃肉睡觉读书的样子都觉得很是幸福。甚至于在路上,爸爸每每看到你都会眼前一亮,所有的阴霾不快都会瞬间烟消云散。
昨天一天,你奥数就辅导了6个小时,下午辅导一直到晚上八点半,爸爸妈妈就带着腾腾一直从四马路走到水门路接你。我们用这样的方式为你庆祝并未走远的生日,也准备带着你和妹妹去熊猫披萨吃些零食,以庆祝难得的“五一”小长假。
我要拍照留些印记。你却说,不要发到朋友圈,被杨老师看到了,说我没考好还不停地吃。这句话,可爱到了极点。爸爸一想起就能笑出声,想你一米六的个头,“庞然大物”的样子,竟然说出这么可爱的话。这就是你的羞耻之心。你若秉承这种心思,好好学习,努力上进,就会更加幸福。
生命的成长是一种逆流而上的状态,所以爸爸的心里也是复杂的,面对你的成长不仅仅是幸福,更多的还有担心、害怕和失落。
你已经变得不愿意和爸爸交流了,就好像一个倾听者一样,听我说话一声不吭,或者干脆回一句两三个字的答语。我每每要想知道你的状态,都得通过妈妈。你也不再特别希望我们一起出去聚餐了,你的同学过生日了,你的朋友组织聚会了,这都成为你的新的生活状态。你只向爸爸妈妈要一点点的份子钱就出去了,到了晚上才能回来。你却不知道,我们既想让你出去锻炼,又担心你受到伤害。每一次,我都要催妈妈给你打几次电话。你有些依恋手机了,你会用微信和同学聊天,会看抖音,会下载一些爸爸都不会玩的游戏,虽然爸爸妈妈一阻止你就会放下手机,但是你依恋的状态让爸爸恐慌,而且因为手机,你阅读的时间明显减少了,你的视力已经很差了。若爸爸妈妈不能制止你使用手机,必将成为你眼睛和成长受伤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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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爸爸还是想和你说说阅读。这是爸爸非常重视的事情,你要读什么书爸爸都会给你买。而且不仅是书,为了成长所必要付出的努力,爸爸妈妈都会去做。比如旅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旅行也是一种阅读,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我们去过了西宁,在青海湖我们领略到了包容才是真正的“大美”,在茶卡盐湖我们知道了天空之境应该是一种简单的色调,在塔尔寺我们知道了极致的虔诚才能创造最美的画卷。我们去过了法门寺、关山牧场和黄柏塬,你最喜欢的是关山牧场,你努力地学习着滑草:穿上沉重地滑草鞋、戴着帅气的头盔、拿着手杖,蹒跚地爬到坡顶,然后一瞬间就滑到了坡底,你一次又一次的挑战,让爸爸着实佩服。在去年深秋,我们去照金和大香山领略了秋的色彩,我们一起惊叹红色是一种多么美丽的色彩。我们还专程回老家拜访了家乡的三棵奇树,你在作文里说:“我的老家云台……”。这句话一出来,爸爸就无比自豪。而更自豪的则是,最近我们去了永乐湖,眼前之景并不如我们想象的好,而你却说:“你若心里有西湖的话,我们就算到西湖了。”
现在,你与妹妹去年在林皋湖荡秋千的笑声还在我的耳畔回荡,你与妹妹在我们单位楼下篮球场上躺在厚厚的雪中的打滚的情景我还记忆犹新。这些场面难道不像一本书一样摊放在我们眼前,让我们获得了读书的惊喜和乐趣吗?
雅歌,旅行只是生活的一小部分,相对而言,生活是更大的一本书。爸爸希望你静下心来,用阅读的心态去旅行、去看生活,安静地欣赏、记录和思考,但愿你能尽情地徜徉在这些有字没字的书里,变得潇洒快乐、乐观努力,遇见更为美好的自己!
爸爸
2019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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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郭学谦,白水县云台镇古槐村人,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协会员,渭南市作协会员,白水县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散文集《你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过往》,诗集《这莫不是一次错的相遇》,入选《长安诗风十人选》《长安风诗选中国当代诗人卷》《难忘的时光》等。
精彩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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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梦文学的青春放歌,小城作家的生活画卷。
一一一章学锋(第五届、第八届冰心散文奖理论奖得主)
亲情文字,温情文字,真情文字。白水籍作家郭学谦第三本著作散文集《过往》,由陕西省散文学会会长陈长吟先生作序;国家一级作家、渭南市作协主席李康美先生,两届冰心散文奖理论奖得主章学锋先生,“叶圣陶教师文学奖提名奖”获得者张亚凌老师等作家隆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