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读世界】西北有高楼
鹿车,杨连,丰镇市作协,诗社,书法会员,爱好文学,作品散见纸刋网络平台。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階。上有弦歌聲,音响一何悲!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这是一首二千多年前关于高楼的乐府诗文。每每看到鹤立鸡群的高楼屋宇,我的脑海中,就浮现出这首来自民间的诗。
家乡是靠近万里长城雁門关口的塞外小城。山西晋中地区忻州,崞县,代县及河北,河南走西口移来的人们,聚集在这丝绸之路的旱码头,垦荒耕种,牛车运输,经商建作坊。而山西移民携着胡雪岩,乔致用的金融理念,致力于商店,货栈,钱行,当铺。在短短的时间里积景资金,修房建屋,青砖灰瓦,四合小院,街巷通衢,阡陌往耒。尤为留恋的是那些高出平屋一大截,鹤立鸡群的楼阁。星星点点遍布城区各处。城北的楼,傍山劈山而建,随着山势的提高,遂层上升。大东门,北坡街的好多层楼雄浑挺拔,顺着依山石梯进入二层院落,站在一屋屋顶的雕花青瓦脊前俯首而望,对面奚望坡上长城蜿蜒西去,峰台墩堡间或映现,象龙鳞?龙瓜?熬是传情。坡下大黑河水自西北滚滚而来,夾杂两岸草原黑土将自身染黑,象一条黑色的水龙,河水沿坡东流至三台道山下,与由北流耒清徹的东河水相汇,在山岩下漩成深深的潭——碰头湾,这就是我们习水练游的去处。
河岸北面是四城洼村民辛勤耕作的菜圃大田,阡陌纵横。到秋风吹过,绿黄分明。白菜和谷黍养育着那里富裕的村民。移目脚下,城中房舍,层鳞栉比,座落有序。偶尔,那或雄浑,或秀丽,或高,或低,或古,或今的各式楼房傲立在全城各处,给人以古韵遗存的快感。父亲的医疗珍所购于山西货栈德丰永东家的居室。通往卧室的过道中,木制厚实的楼梯顺山牆而上。黑暗深鬱的阁楼是弟妹们藏猫猫的好地方。也是我记事开始来,接触最早的楼房。充满神秘莫测的感觉。忻卅巷3号后院的雕花小楼,连父辈们都未观览,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了孤仙神女的故事。
上小学后,母校顺城街小学西舍院中的高楼座西面东,宽大的拱型窗口,雕花木栏的窗棂,宏伟俊秀。顺着石彻的楼梯登上楼台,推门而入,时代的变迁,楼内已一无所有。顶棚也不复存在。粗大的梁下,一张方正的红纸书写着光绪十年x月x日上梁筑楼的时间,一双打着十字的竹筷用红丝绳捆绑,固定红纸在梁下。返出楼台站立瞭望,东面是水流潺潺的饮马河环城南流。河东的薛岗山,东园菜圃历历在目。往北望去,北山一幅雄壮的屏风,为小城遮挡西北的寒风。山上杏树葱茏,绿荫一片。转向西望,辽阔的西滩草旬水洼和草盖相间,白云似的羊群,黄褐色的牛群,马群散漫地在绿草中啃食。远处的马头山隐现在白云蓝天下,挺昂着傲然不羁的马头。这也是我们放学后的玩耍之处。东河畔园窗似眼的小楼,人市丁字路口的雕栏二层小楼,加上小东门的奎星阁,西阁,南阁,大仙庙阁,以及羊圀圖巷内的居民二层楼,马桥街中心的第一楼把小城装扮的古色浓浓。
马桥街中心的第一楼旧址,位于现义和栈巷口东百米左右,临街兀然而立。青砖到顶的双脊飞檐下,《第一楼饭莊》的布幔广告足有几丈长。万字云雕的窗外,朱红的栏干内可供食客浏览车水马龙的商业街景。楼下一层东边两间为荞面哈咯舘,西边两间为闫记油坊。第一楼的荞面哈咯和二楼饭庄的抄菜大餐是丰川地区远近闻名的美食。记忆中也仅仅跟随父亲参加有数的几次宴席,站在窗外的阳台上,观望繁华的街衢市景。看过连环画小人书后,第一楼便是我们心中宋江杀惜的浔阳楼或武松为兄报仇,怒杀西门庆的狮子楼。优雅的建筑和心目中的臆象构成对琼楼广厦的美好向往。可惜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因扩展道路第一楼首遭拆迁。继而不断的拆迁,如今城内高楼只剩破败凋零的人市口小楼(待拆)和羊圐圙巷内的居住楼。
西北有高楼。如今步出铁路北道口,往西望去,当年的草地已高楼林立。二十层钢骨水泥构建的地标高楼高耸挺拔。绿树成荫的柏油大道两旁,现代化的新区,楼群接瞳不断。一个新的时代傲然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