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306）慕容皝平定了宇文部落，恒温则被何充当成棋

读通鉴（306）慕容皝平定宇文氏，恒温横空出世

1、慕容皝平定宇文部落

建元二年甲辰，公元344年

春，正月，赵王石虎享群臣于太武殿，有白雁百余集在马道之南，石虎下令射雁，却皆一无所获。这时诸州军队集聚了百余万，太史令赵揽密言于石虎说："白雁集庭，宫室将空之象，不宜南行。"

石虎相信了，于临宣武观，大阅兵而罢军。

汉主李势改元太和，尊母亲阎氏为皇太后，立妻李氏为皇后。

燕王慕容皝与左司马高诩谋划讨伐宇文逸豆归。高诩说："宇文氏强盛，如今不取，必为国患，伐之必克；然不利于将。"

出而告诉身边人说："我前往必不能返，然忠臣不回避。"于是慕容皝亲自领兵讨伐宇文逸豆归。任命慕容翰为前锋将军，刘佩为副前锋；分命慕容军、慕容恪、慕容霸及折冲将军慕舆根领兵，三道并进。高诩将出发，不见其妻，使人告诉了家里的安排而出行。

宇文逸豆归派遣南罗大涉夜干将精兵逆战，慕容皝遣人飞驰对慕容翰说："涉夜干勇冠三军，宜小心避开他。"

慕容翰说："宇文逸豆归扫其国内精兵交给涉夜干，涉夜干一向有勇名，一国所依赖他。如今我攻克他，其国不攻自溃。而且我孰知涉夜干之为人，虽有虚名，实容易打败，不宜回避，以挫我军兵士气。"于是进战。

慕容翰亲自冲阵，涉夜干出战响应；慕容霸从傍邀击，于是击斩涉夜干。宇文部士卒见涉夜干死，不战而溃；燕兵乘胜追逐，于是攻克其都城。宇文逸豆归走死漠北，宇文氏于是散亡。慕容皝全部收其畜产、资货，迁徙其部众五千余落于昌黎，辟地千余里。改命名涉夜干所居的城叫威德城，使弟慕容彪戍之而还。高诩、刘佩皆中流矢卒。

高诩善天文，慕容皝曾对他说："卿有佳书而不见与，何以为忠尽！"

高诩说："臣闻人君执要，人臣执职。执要的人安逸，执职的人劳累。因此后稷播种，尧不干预。占候、天文，晨夜其苦，非至尊之所宜亲，殿下将焉用！"慕容皝默然。

（高家有祖传天文学，不外传，皇帝要也不给）

当初，宇文逸豆归事赵特别谨，贡献在路上从断绝。等燕人讨伐逸豆归，赵王石虎使右将军白胜、并州刺史王霸自甘松出兵相救。等赵军至，宇文氏已亡，乘机进攻威德城，不克而还；慕容彪追击，击破赵军。

慕容翰在与宇文氏战中，为流矢所中，卧病积时不出。后来渐好，于其家试骋马。有人告慕容翰称病而私飞骑乘，疑想要搞事变。燕王慕容皝虽藉慕容翰勇略，然中心终惮忌他，于是赐慕容翰死。

慕容翰说："我负罪出奔，既而复还，今日死已晚了。然羯贼跨据中原，我不自量，想要为国家荡壹区夏。此志不遂，没有遗恨，命到了！"饮药而卒。

王夫之说：慕容翰不安于国而出奔，则固以所寓者为所托。开始依附段氏，沮段氏之追慕容皝，而贻其害，犹说惧宗国之亡。段氏灭，宇文氏逸豆归抚恤而安，于是既归于燕，即劝说慕容皝以灭宇文，输其上下之情形、地形之险阻，以决于必得；然则慕容翰在宇文氏之日，鹰目侧注，虿尾潜鉤，窥伺其举动而指画其山川，用心良久了。宇文逸豆归走死，宇文氏散亡，慕容翰得全功以归，而慕容皝急而杀之，非徒慕容皝之忍，慕容翰之挟诈阴密而示人以叵测，天下未有能容他的人。

王夫之说的意思就很直白了，就是做人不能让别人不放心，处处用太多的心计，终不光明。

2、赵国无故杀大臣，把杀人当成儿戏

代王拓跋什翼犍派遣其大人长孙秩迎妇人于燕国。

夏，四月，凉州将张瓘击败赵将王擢于三交城。

当初，赵国领军王朗进言于赵王石虎说："盛冬雪寒，而皇太子使人伐宫材，引于漳水，役者数万，吁嗟满道，陛下宜因出游罢役。"石虎听从。

太子石宣大怒。正好荧惑守房，宣使太史令赵揽进言于石虎说："房为天王，如今荧惑守其室，其殃不细。宜以贵臣王姓的人当。"

石虎说："谁可以当？"

赵揽说："无贵于王领军。"石虎心里爱惜王朗，使赵揽改言其次。赵揽无以对，借机说："其次唯中书监王波。"石虎于是下诏，追罪王波前议枯矢事，腰斩，及其四子，投尸漳水；既而愍其无罪，追赠司空，封其孙为侯。

赵平北将军尹农进攻燕凡城，不克而还。

汉太史令韩皓上书说："荧惑守心，乃宗庙不修之谴。"

汉主李势命群臣议论这个情况。相国董皎、侍中王嘏认为："景、武创业，献、文承基，至亲不远，无宜疏绝。"于是改命祀成始祖、太宗，皆称谓为汉。

3、庾翼北伐失败

征西将军庾翼使派梁州刺史桓宣攻击赵将李罴于丹水，为李罴击败，庾翼贬恒宣为建威将军。恒宣惭愤成疾，秋，八月，庚辰，卒。

庾翼任命长子庾方之为义城太守，代领恒宣军众；又任命司马应诞为襄阳太守，参军司马勋为梁州刺史，戍西城。

中书令褚裒固辞枢要；闰月，丁巳，任命禇裒为左将军、都督兖州、徐州之琅邪诸军事、兖州刺史，镇金城。

皇帝疾笃，庾冰、庾翼想要立会稽王司马昱为嗣；中书监何充建议立皇子司马聃，皇帝听从。九月，丙申，立司马聃为皇太子。戊戌，皇帝崩于式乾殿。己亥，何充以遗旨奉太子即位，大赦。于是庾冰、庾翼深恨何充。尊皇后褚氏为皇太后。这时穆帝方二岁，太后临朝称制。何充加中书监，录尚书事。何充自陈既录尚书，不宜复监中书；同意，再加侍中。

何充认为左将军褚裒，太后之父，宜综朝政，上疏荐禇裒参录尚书；于是任命禇裒为侍中、卫将军、录尚书事，持节、督、刺史如故。禇裒以近戚，惧获讥嫌，上疏固请居藩；改授都督徐、兖、青三州、扬州之二郡诸军事、卫将军、徐、兖二州刺史，镇京口。尚书奏："禇裒见太后，在公庭则如臣礼，私觌则严父。"听从采纳。

冬，十月，乙丑，葬康帝于崇平陵。

（司马家这几个皇帝寿命都短，天命司马家要衰败。）

江州刺史庾冰有疾病；太后征庾冰辅政，庾冰推辞，十一月，庚辰，卒。庾翼以家国情事，留儿子庾方之为建武将军，戍襄阳。庾方之年少，任命参军毛穆之为建武司马以辅助他。毛穆之是毛宝的儿子。

庾翼还镇夏口，诏庾翼恢复督江州，又领豫州刺史。庾翼辞掉豫州，再次想要移镇乐乡，下诏不许。庾翼仍缮修军器，大佃积谷，以图后举。

4、石虎暴政连连

赵王石虎作河桥于灵昌津，采石为中济，石下，辄随流，用功五百余万而桥不成，石虎大怒，斩匠而罢。

永和元年乙巳，公元345年

春，正月，甲戌朔，皇太后设白纱帷于太极殿，抱皇帝临轩。

赵国义阳公石鉴镇关中，役烦赋重，文武有长头发的，辄拔为冠缨，余以给宫人。长史取发报告赵王石虎，石虎征石鉴还邺城。任命乐平公石苞代镇长安。发雍、洛、秦、并州十六万人治长安未央宫。

石虎好打猎，晚岁，体重不能跨马，于是造猎车千乘，刻期校猎。自灵昌津南至荥阳东极阳都为猎场，派驻御史监察其中禽兽，有侵犯的罪至大辟。民有美女，佳牛马，御史求之不得，皆诬以侵犯猎场禽兽，论死罪的百余人。发诸州二十六万人修洛阳宫。发百姓牛二万头，配朔州牧官。增置女官二十四等，东宫十二等，公侯七十余国皆九等，大发民女三万余人，料为三等以配之；太子、诸公私令采发者又将万人。郡县务求美色，多强夺人妻，杀其夫及夫自杀的有三千余人。至邺城，石虎临轩简第，以使者为能，封侯者十二人。荆楚、扬、徐之民流叛略尽；守令坐不能绥怀，下狱诛杀的五十余人。金紫光禄大夫逯明因侍切谏，石虎大怒，命龙腾拉杀。

5、燕国善政利民

燕王慕容皝以牛借给贫民，使佃苑中，税其什之八，自有牛者税其七。记室参军封裕上书劝谏，认为："古者什一而税，天下之中正。降及魏、晋，仁政衰薄，假官田官牛者不过税其什六，自在有牛者中分，犹不取其七八。自永嘉以来，海内荡析，武宣王绥之以德，华夷之民，万里辐凑，襁负而归附来的，若赤子之归父母。所以户口十倍于旧，无用者什有三四。等殿下继统，南摧强赵，东兼高句丽，北取宇文，拓地三千里，增民十万户，是宜全部罢苑囿以赋新民，无牛者官赐之牛，不当更收重税。而且以殿下之民用殿下之牛，牛非殿下之有，将何在哉！如此，则戎旗南指之日，民谁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石虎谁与他卖力！川渎沟渠有废塞的，皆应通利，旱由灌溉，潦则疏泄。一夫不耕，或受之饥。何况游食数万，何以得家给人足乎？如今官司猥多，虚费廪禄，苟才不周用，皆宜澄汰。工商末利，宜立常员。学生三年无成，徒塞英俊之路，皆当归之于农。殿下圣德宽明，博采刍荛。参军王宪、大夫刘明并以言事忤旨，主者处以大辟，殿下虽恕其死，犹免官禁锢。天下求谏诤而罪直言，是犹适越而北行，必不能获其所志向！右长史宋该等人阿媚苟容，轻劾谏士，己无骨鲠，嫉人有之，掩蔽耳目，不忠太过分了。"

慕容皝于是下令，称："览封记室之谏，孤实心惧。国以民为本，民以谷为命，可全都罢苑囿以给民之无田的。实贫者，官与之牛；力有余愿得官牛的，并依魏、晋旧法，沟渎果有益者，令以时修治。如今戎事方兴，勋伐既多，岁未可喊，俟中原平一，徐更议之。工商、学生皆当裁择。人臣关言于人主，太难了，虽有狂妄，当择其善者而依从。王宪、刘明，虽罪应废黜，亦由孤之无大量，可全部恢复本官，仍居谏司。封生蹇蹇，深得王臣之体，其赐钱五万。宣示内外，有想要陈孤过失的，不拘贵贱，勿有所讳！"慕容皝雅好文学，常亲临庠序讲授，考校学徒至千余人，颇有妄滥的，故封裕提及这件事。

6、恒温横空出世

诏征卫将军褚裒，要任命为扬州刺史、录尚书事。吏部尚书刘遐、长史王胡之劝说禇裒说："会稽王令德雅望，国之周公，足下宜以大政授给他。"禇裒于是固辞，归藩。壬戌，任命会稽王司马昱为抚军大将军，录尚书六条事。司马昱清虚寡欲，尤善玄言，常以刘惔、王濛及颍川韩伯为谈客，又辟郗超为抚军掾，谢万为从事中郎。

郗超是郗鉴的孙子，少年时卓荦不羁。其父郗愔，简默冲退而啬于财，积钱至数千万，曾开库任郗超所取；郗超散施亲故，一日都尽。

谢万是谢安的弟弟，清旷秀迈，亦有时名。

燕有黑龙、白龙见于龙山，交首游戏，解角而去。燕王慕容皝亲祀以太牢，赦其境内，命所居新宫称和龙。

都亭肃侯庾翼疽发于背。上表儿子庾爰之行辅国将军、荆州刺史，委以后任；司马义阳朱焘为南蛮校尉，以千人守巴陵。秋，七月，庚午，卒。

庾翼部将干瓒等人作乱，杀冠军将军曹据。朱焘与安西长史江虨，建武司马毛穆之、将军袁真等人共诛杀干瓒。江虨是江统的儿子。

八月，豫州刺史路永叛逃奔赵，赵王石虎使路永屯寿春。

庾翼既卒，朝议皆以诸庾世在西藩，人情所安，宜依庾翼所请，以庾爰之代其任。何充说："荆楚，国之西门，户口百万。北带强胡，西邻劲蜀，地势险阻，周旋万里。得人则中原可定，失人则社稷可忧，陆抗所谓'存则吴存，亡则吴亡'，岂可以白面少年当之哉！桓温英略过人，有文武器干。西夏之任，无出恒温。"

提议的人又说："庾爰之肯避恒温？如令阻兵，耻惧不浅。"

何充说："温足以制之，诸君勿忧。"

丹杨尹刘惔每次奇恒温的才，然知其有不臣之志，对会稽王司马昱说："恒温不可使居形胜之地，其位号常宜抑贬。"劝司马昱自镇上流，以己为军司，司马昱不听；又请自行，亦不听。

庚辰，任命徐州刺史桓温为安西将军、持节、都督荆、司、雍、益、梁、宁六州诸军事、领护南蛮校尉、荆州刺史，爰之果不敢争，又任命刘惔监沔中诸军事，领义成太守，代庾方之。迁徙庾方之、庾爰之于豫章。

桓温曾乘雪准备打猎，先经过刘惔，刘惔见其装束甚严，对他说："老贼想持此何为？"

恒温笑着说："我不为此，卿安得坐谈乎！"

7、诸侯都称王不再事晋

汉主李势的弟弟大将军李广，因为李势无子，求为太弟，李势不许。马当、解思明谏劝说："陛下兄弟不多，若复有所废，将益孤危。"固请同意。李势疑其与李广有谋，收捕马当、解思明斩之，夷其三族。遣太保李弈袭击李广于涪城，贬李广为临邛侯，李广自杀。

解思明被收捕，叹息说："国之不亡，以我数人在世，如今其殆了！"言笑自若而死。解思明有智略，敢谏诤；马当一向得人心。等这两人死，士兵无不哀之。

冬，十月，燕王皝使慕容恪攻高句丽，拔南苏，置戍而还。

十二月，张骏伐焉耆，降之。这一年，张骏分武威等十一郡为凉州，任命世子张重华为刺史；分兴晋等八郡为河州，以宁戎校尉张瓘为刺史；分敦煌等三郡及西域都护等三营为沙州，以西胡校尉杨宣为刺史。张骏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假凉王，督摄三州，始置祭酒、郎中、大夫、舍人、谒者等官，官员皆仿天朝而微变其名，车服旌族拟于王者。

赵王石虎任命冠军将军姚弋仲为持节、十郡六夷大都督、冠军大将军。姚弋仲清俭鲠直，不治威仪，言无畏避，石虎甚器重他。朝之大议，每与参决，公卿皆惮而下之。武城左尉，石虎宠姬的弟弟，曾入姚弋仲大营，侵扰其部众。姚弋仲抓住而数落说："你为禁尉，迫胁小民，我为大臣，目所亲见，不可纵容。"命左右斩之。左尉叩头流血，左右固谏，才停止。

燕王慕容皝以为古者诸侯即位，各称元年，于是始不用晋年号，自称十二年。

赵王石虎使征东将军邓恒领兵数万屯乐安，治攻具，为取燕之计。燕王慕容皝任命慕容霸为平狄将军，戍徒河；邓恒畏惧他，不敢侵犯。

解读：王导临死前布了一局，就是拿何充来克制庾家兄弟，何充借助的恒温，司马氏孤儿寡母最终就没有善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