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备升级，动画纪录片有了新Buff
一个勾连着幻想，一个抽取自现实，动画与纪录片都是人类表达自身情感的重要途径，也都有探讨真实的倾向。盛名在外的莱比锡国际纪录片和动画电影节即以专注这两类影像作品为特色，每年为优秀的动画片和纪录片作品提供竞赛和展映平台，而两相结合产生特殊质感的动画纪录片也是其中的重要门类。
装备升级，动画纪录片有了新Buff
作者：大胃
编辑：张劳动
动画与纪录片联姻已久，最早的动画纪录片《卢西塔尼亚号的沉没》诞生于1918年。借由动画，船只沉没的悲剧现场从新闻描述性的文字中长出来，连续运动的剪影式图像对事实进行符号化记录，同时保留了事件的临场感和想象性。故事的平面因此被拉起来，变成了有深度的立体物。
如同站在立体物棱线的不同角度观察，所能看到的侧面组合可能会有着全然不同的形状与明暗，动画与纪录片的结合程度也有浅有深，形式多元。相比于《和巴什尔跳华尔兹》这样的全片皆为动画的纪录片，加入动画元素或动画段落辅助叙事更为常见。在前些年的历史与自然类作品中，动画常常作为展示与演示手段，提供视觉信息与想象对象。《圆明园》复原破损和消散的历史空间，三维还原大水法喷涌时的氛围。《与巨兽同行》创造立体的虚拟角色，将考古研究的晦涩文字转化为直观的动态形象。
《和巴什尔跳华尔兹》截图
不满足于将动画仅仅应用于短暂的场景还原，历史纪录片开始使用各种类型的动画，深度参与叙事，进行情节再现和情绪雕刻。纪录电影《冲天》运用二维动画呈现战争年代的个体故事。《戚继光》采用定格动画，趣味化展现了明朝的战争局面。2015年的《河西走廊》依靠精良的搬演打造出优质史剧般的纪实影像，让观众大呼过瘾，而时间快进至2020年，搬演让位，《大唐帝陵》凭借精致的三维动画成为爱奇艺的点播之冠。
《冲天》动画截图：中国无被俘空军
动画在叙事中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既可以模仿现实，也可以完全超脱于现实的物理限制，进行艺术化表现。动画电影中不乏具有现实倾向的作品，例如动画电影《头脑特工队》中的情绪角色和主人公的情感机制，都是以心理学研究为依据创造的。借助这些拟人化的动画角色，影片讲述了情绪是多元的、悲伤是有作用的等科学认知，将人脑中不可见的现实和情感进行具象化呈现，并集中浓缩于电影的时空之中。娱乐性的故事背后具有纪录片式的现实倾向，但动画电影仍是以虚构性为主体，讲述着传统纪录片所难实现的故事。
结合了两者优势的动画纪录片，能够兼顾主观性与客观性，用艺术化夸张化的影像探讨情感的真实，甚至可以作为艺术治疗的途径。动画纪录短片《雷恩》（Ryan）正是这样的作品。影片是作者克里斯·兰德雷斯与动画师雷恩·拉金的对谈。片中三维设计的人物形象经过了有意的艺术变形，雷恩的头颅是残缺的，面部只有一只眼睛和口鼻还保留着，后脑的神经裸露，会跟着雷恩的情绪而变色，手臂如同干瘪的树枝，布满了岁月摧残的痕迹。
动画纪录短片《雷恩》（Ryan）
导演本人的人物形象也是不完整的，面部是巨大的裂痕，头顶则有个巨大孔洞。两人头部残缺的空洞中，时不时会冒出彩色的线带，象征着金钱等困境将其捆绑。这些动画变形将艺术家当下无奈无望的生活困境和支离破碎的精神状态具象化。配合着对话的推进，我们也在片中看到了巅峰时期完整的雷恩，以及仅存于雷恩记忆中的二维女友和制片人。动画角色的设计增强了影片对人物的呈现能力，时间线的不同节点，以及人物间的关系，都一目了然。动画中无形力量的想象性呈现和动态回忆带来的鲜活感，都是搬演和使用资料照片所无法企及的。
动画的优势颇多，但制作门槛也不低，尤其是计算机三维动画，比以绘画为基础的二维动画要素更多，更为复杂，也要求更密切的团队协作。动画制作流程中往往需要使用多种软件和平台，而随着游戏行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动画开始借力于游戏引擎。世界顶级的三维实时渲染制作平台虚幻引擎正在改变动画制作的游戏规则。
动画制作的基础是模型。经过前期阶段对故事概念、视觉风格、人物角色和分镜头脚本等内容的设计确定，团队会首先依据二维原画进行三维建模，创造各个角色、环境场景和其他道具，并通过绘画和雕刻，制作赋予物体颜色、纹理等属性的材质贴图，作为模型的“妆面”。
有了肉和皮，下面就需要将做好的角色等资产导入游戏引擎，进行骨骼绑定，赋予其活动的能力。通常下，为了将这些角色导入引擎，需要把前面做好的具有极高多边形的资产大幅简化，依靠法线贴图或置换贴图来表现细节。但虚幻引擎最新发布的虚幻引擎5抢先版拥有虚拟微多边形几何体系统Nanite，允许创作者直接将拥有数以千万计三角的资产直接导入，进行高质量的实时渲染，省去烘培和法线贴图的工作。不仅为创作者带来去除束缚的幸福感，也同时去除了创建资产的一切限制。Epic Games的MetaHuman Creator实时数字人类制作工具，能够提供高保真的捏脸体验，用户可在数据库里选择预设人脸作为创作七点，实时调整脸部细节，混合出心目的理想人脸，使数字人类的创作时间从数周缩短到一小时内，而它的底层骨架绑定系统也被装载入虚幻引擎5，供骨架绑定师进行多层控制绑定。
动画镜头的准备工作就绪，动画师便可以使用虚拟摄影机，进行动画拍摄。没有了物理的限制，动画中的摄影机几乎能够上天入地，拍摄到实拍中无法想象的视角。新版虚幻引擎的另一组新功能是可以利用姿势库、选择集和曲线编辑器等工具，在引擎中直接生成动画。Aaron Sims Creative团队使用这套内置的动画功能集，在没有离开引擎的情况下就制作出了The Ancient One的示例动画，并且完全实时运行。
得益于虚幻引擎的新功能，动画师将可以和骨架绑定师、资产团队及外观开发美术师在同一个空间中协同工作，将所有的修改实时更新给所有的合作者，降低精力和沟通成本，扩展制作空间。
通常，动画生成之后，还需要经过光照设定、特效合成等环节，才能具有真实感和完整性，进而进入渲染环节。而统一空间的工作方式使特效制作可以在动画尚未完成前就开始，与动画制作的其他环节同步进行。虚幻引擎5的Lumen全局光照方案，还能实现极度逼真的光效模拟，勾勒作品的真实与艺术质感。以往因为漫长而费力的逐帧渲染，渲染环节总是制作和修改中的一种折磨，如今游戏引擎的实时渲染能力也消弭了长久等待的痛苦。渲染输出后的视频再经过声音制作和配乐，全部制作即会完成。虚幻引擎5带来的新功能，使得动画影像的制作质量和效率都得到大幅增益，更重要的是，制作流程中的低效环节被剔除之后，动画制作者的心理负担也许能够得到缓解。
虚幻引擎正在大举进入影视领域，成为电影人的挚友，并频繁现身世界各大电影节展。在国内，虚幻引擎六月初首次亮相第二十四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通过四大体验区展示了最新的虚拟制片技术和虚幻引擎5抢先体验版。而在海外，翠贝卡集团宣布将与Epic Games合作，在2021年的翠贝卡电影节期间推出虚幻引擎的培训板块，以帮助独立电影人进行创作。相信依托强大的工具，动画也将成为纪录片人讲故事的重要手段，在纪录片中发挥独特魅力，打开创作的无限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