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黄志伟/眼光(外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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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篇)
黄志伟
十年前,新来的一把手王校长找到我说:“小李啊,听说你才华横溢,教学水平高,还能写得一手好文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我说:“谢谢领导的夸奖,偶尔写写,权属爱好而已,不足挂齿啦。”王校长说:“我是不会看错人的。嗯,年轻人,好好干!再过几年我就要退居二线了,你们可是生力军啊!”我说:“千里马还需要伯乐来识,以后还得仰仗领导多多提携。”王校长笑着拱手道:“好说,好说!我看好你的!”
两年后,我拿着一大沓的荣誉证书推开学校会议室的门,赶巧遇上领导们正在开会。王校长说:“小李啊,是不是又获奖了?奖金不少吧?来,拿过来我看看。”我黑着脸说:“校长,我没获什么奖,是有件事想问你们,请你们给我个解释。”王校长说:“我猜你是想问咱学校申报高级职称人选的事吧?我正跟班子成员们开会讨论呢。”我说:“校长,我工作勤恳,刻苦耐劳,教育教学成绩突出,深得家长、学生的好评……”王校长说:“嗯,你的表现大家也都有目共睹,确实不错,是金子总会发光。我们正在开会,你先出去吧!”
八年后的一天,在回家的路上,我遇到了王校长。当我转身要走时,王校长却死死地抓着我的另一只手不放。
我说:“老校长好,你有什么事吗?”
王校长说:“我知道你还在恨我,恨我当年为什么把高级职称的名额给了教导主任吧?”
我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提了。”
王校长说:“作为你的老领导,我今天必须得说,要不然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教导主任的舅舅当时是市教育局长……”王校长顿了顿,“虽然高级教师人选不是你,但每年优秀教师仍是给了你啊!”
我说:“那是因为我优秀,课讲的好,家长认可我。”
王校长摇摇头。
我不解:“那是为什么?”
王校长说:“咱们学校和你一样优秀的人很多,好多老师也都可以评为优秀教师,但我为什么力排众议,年年把优秀教师给了你,其实是想激励你在追梦的道路上勇往直前,不要因为没有评到高级职称而意志消沉,一蹶不振。如果当年我不那样做,今天的你,又怎能以惊人的毅力和勇气去战胜各种困难,以致后来成为杰出的拔尖人才,顺利通过竞聘考评,当上一局之长呢?”
闹 事
自从失业后,王大力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整天和朋友除了吃喝,就是闲逛。
一天,在外的王大力接到孩子发烧的消息后,立即赶回家,抱起孩子往医院里面跑。
“护士,你到底会不会抽血啊?咋还没找到血管呀?”王大力看到孩子被针戳来戳去,很心疼。
“对不起,眼睛又犯老毛病了,没看清,我再找找看吧。”护士小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微微调整针的深度和方向。
很快,小李就把针头扎进了孩子的血管,但由于针栓负压的原因,血抽到后又反弹了回去。
“我说你是在搞科学实验吗?不懂就不要瞎弄,咋老往我孩子血管里打空气?”王大力怒目圆睁,几乎就要打人,“快去把你们领导叫出来,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早已胆颤心惊的护士小李吓得跑进了主任办公室。后来经协商,医院赔偿了王大力800元现金。
三个月后的一天,王大力的铁哥们李大福生病住院,王大力买了一篮水果去医院探望。
可没想到的是,王大力前脚还没迈进医院大门,医院保安员就把他拦住了。
“赵主任,之前曾来咱医院闹事索赔的那个小伙子,这次又来了,幸亏我们及时发现,拦住了他……”保安队长紧张地说。
“上次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怎么又来了?”赵主任不安地问。
赵主任和保安队长来到医院大门口。王大力像凶神附体,一个箭步就迎了上去,大声叫嚷道:“赵主任,我又没犯法,凭啥不让我进医院?”
“我说年轻人,你要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钱上次不是赔给你了吗?怎还过来找事呢?”末了,赵主任大声说,“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是来闹事的,我可就要报警抓人了!”赵主任望了王大力一眼,扭头准备回去。
“等一等!”王大力快步走到赵主任面前。
“你想怎样?打人吗?”赵主任闪到了一旁。
“赵主任,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大力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子,不好意思地说:“之前是我不对,不该讹你们……我向您道歉。”说完,王大力将装有八百块钱的信封硬是塞到了赵主任手中,扭头就朝住院部走去。
看着王大力远去的背影,呆立半晌的赵主任咕噜了一句:“奇怪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小伙子怎么把上次赔他的钱退了回来?”
“这有啥奇怪的。”一早围在医院大门口看热闹的王大力邻居小张说:“前两个月,他的父亲突发重症肺炎,是您主刀,救了他父亲的命。”
作者简介
黄志伟,广东普宁人。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小小说学会理事。有作品在《杂文月刊》《羊城晚报》等中外报刊发表,入选《中国当代闪小说精品》《2017中国年度作品·微型小说》《广东小小说30年精选》等选本。出版闪小说集《梦里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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