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人生
逍遥游是中国人的一种人生理想;它有痕漫的成分,但决没有那种大起大落的激情波动;它虽然追求超脱,但是并不排斥俗世。
逍遥人生首先得把这个世界看得广,看得远,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宇宙有多么无限,继而才懂什么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才明白生命如何和这无穷的大干世界相交接,在有限之中享受无穷。这时候,逍遥才有了条件,有了空间,生命才从恐惧死亡的樊笼中解脱出来,成为一种自在自由的形态。
逍遥实际上是一种心灵的解脱,用一种达观来解决生命的有限和宇宙的无穷之间的矛盾,用相对的价值观来平衡永恒的追求,从而换取——种人生的自由境界。逍遥人生的美妙之处,就在于人心不为世界万物所困,所制约,所利用,他一方面生活在俗世之中,另一方面又能站在世俗之外,对于世间人际关系的相互争斗,对于名和利的互相攀比,对于生命的有常无常,都表现出一种超然的态度,绝不去只争朝夕,一争长短。相反,逍遥者认为,那一切都不过是人生的“误区”,是对宇宙和生命的不理解,是对自己的不珍爱。
所以,逍遥者永远是轻松的、顺其自然的、自由自在的,除非他实在逍遥而不得的时候。在充满竞争和矛盾的人世间,逍遥者总是游离于斗争之外的,生活在一种与世无争、与名利无关的状况中。对于那种拼搏的快感、成功的喜悦、人生得失的担忧,逍遥者也许永远不会体验,而且也不想去体验,他所体验的只是一种自我的乐趣。当别人拼命奋斗,投入竞争的时候,他都在海滩上散步,月光下钓鱼,庭院里种花,房间里养鱼……
逍遥人生是一种“旁观者”的人生,逍遥者也许只是这精彩的人生戏剧的观众,而永远不想去充当一个角色。逍遥人生是令人羡慕的。一个人生戏剧的观众,自然有许多乐趣,不管这“戏”演得成功,或者演砸了,逍遥者都不会损失什么。他既不必考虑这戏剧到底有什么意义,也不必承担任何道义上的责任。
不过,逍遥人生也经常有尴尬的时候,比如,当他想去旅行,但是又买不上火车票的时候,虽然他可以想象自己能像大鹏鸟一样一怒冲天,“搏扶遥而上九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