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母亲 文/王力光

【总第 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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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母亲

文/王力光

母亲病重住院了，是那可恨的肺心病导致了心衰。

我和妹妹轮流护理。那天，护士来通知去做CT。

母亲病的不轻，起不来。我借来轮椅，要把母亲抱到轮椅上。我说 : “妈，你别动，我来抱你！”

我左手揽住母亲的脖子，右手托着她的腰，使劲儿一抱，没想到我用力过猛，差点儿和母亲一起摔倒。

邻床护理母亲的大哥托了我一把，责怪说 : “你使那么大劲儿干啥？”我说 : “我没有想到，我母亲这么轻。”大哥说 : “你以为有多重！”我说 :“咋说也得有90斤。”大哥说 : “你母亲那么瘦小，能有多少斤？就是年轻时候也就是100来斤。”母亲强打起精神，对大哥说: “你说的真对，我年轻时候没超过一百斤。”

母亲做完CT，我又抱着她坐轮椅，我140多斤的体重，抱着80斤重的母亲，感觉很轻，很轻。我自责，怎么就没看出母亲体重这么轻？

记得我小时候，也就5岁吧，一次村里演电影，我们去晚了，母亲站在人群后边，把我抱起来，在母亲的怀抱里，我看得真切，舒服，母亲很有力量。

六十年代初期，人们生活特别困难，吃糠咽菜，每人每天3两带皮的粮食。我家人口多，粮食不够吃，母亲就拿出结婚时的毛衣，皮鞋，条绒裤子，领着我去新民大红旗换粮食。

我们换了大约50多斤粮食，母亲让8岁的我背10来斤，自己背40多斤，走10多里路赶火车。我渐渐地走不动了，母亲走过来，接过我的粮食袋子背在自己肩上。我那时候觉得母亲是力大无穷的巨人，没想到她是用单薄的身躯担起生活的重担。

母亲在生产队干活，铲完一条垄，人们歇着的时候，她去打猪草，收工回来还要把几十斤的猪草背回来。我觉得那时母亲很有力气，很了不起。

望着躺在床上瘦小的母亲，我说 : “妈，你年轻时候多有劲儿！多能干！”母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 “你还记得？提那干啥？哪个母亲不是那样干的？”

母亲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出院回家不久又复发了，并且很严重，不吃不喝。我们毫无办法，只能用棉签沾点水润润嗓子。

这天，母亲醒了，说要洗头，我端来了温水，抱起母亲，五指当梳，给母亲温柔地清洗头发。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满是皱纹的脸庞，我眼含泪水。

洗完头，我把母亲放在怀里抱着，像我小时候母亲抱着我一样。母亲没有拒绝，像个孩子一样在我怀里躺着。我为了让母亲舒服些，就用右胳膊晃悠着，用左手轻轻地拍着……过了一会儿，我以为母亲睡了，我准备把母亲放到床上，这时看母亲，大滴的泪水从眼里流出来。

图片 选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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