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季氏富于周公(11-17)

“仁者,爱人。”孔子推崇“仁”的思想,主张“使民以时”“时使薄敛”,这样百姓才会安居乐业,国家才能安定繁荣。
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注释】
季氏:鲁国大臣季康子。
周公:一说为周公旦,一说为周天子左右的卿士即周朝的公侯。
聚敛:积聚和收集钱财,即搜刮。
附益:增加。
徒:徒弟、弟子。
鸣鼓:大张旗鼓。
【译文】
季氏比周朝的公侯还要富有,而冉求还帮他搜刮使他增加更多的财富。孔子说:“他不是我的弟子了,你们这些弟子可以大张旗鼓地去攻击他!”
鲁国“三桓”主要起于鲁桓公时期。鲁桓公有四个儿子,分别是嫡长子鲁庄公、庶长子庆父、庶次子叔牙、嫡次子季友。庄公临死时问及弟弟叔牙谁可继位,叔牙回答说庆父有继位的才能。庄公又问季友,季友则发誓拥护庄公的儿子般。于是,在庄公继承人的问题上分为两派,一派是庆父和叔牙,另一派是公子般和季友。季友为了消除隐患,派人送毒酒给叔牙,并威胁说:如果喝下,后代可以世代居于鲁国;如果不喝,将无后于鲁国。于是叔牙喝下毒酒,其后代便是叔孙氏。季友的后代便是季氏。庆父则在庄公死后发动政变,杀掉庄公的儿子公子般,季友出奔陈国,立鲁闵公为君。两年之后,庆父又派人杀掉鲁闵公。再次政变以后,可能因为国内矛盾激化,庆父出逃到莒国,季友便回国拥立鲁僖公为君。僖公继位后向莒国要人,庆父自杀,其后代为孟孙氏。
鲁国“三桓”相继执掌国政。因为鲁僖公为季友拥立,所以僖公在位期间,季氏执掌鲁国国政。季友死后,庆父之子公孙敖掌握大权,僖公刚刚去世,文公元年便以卿的身份和诸侯会盟。但与此同时,庄公之子东门襄仲的势力也发展壮大,东门氏威胁到孟孙氏和叔孙氏的地位,几大公族之间发生严重的政治斗争,结果以东门氏的胜利而告终,季氏也因无力与之争雄而依附于东门氏。
东门襄仲死后,文公之子公孙归父执政,“三桓”势力再次发展。鲁宣公十五年,季氏主导推行“初税亩”,极大调动了鲁国百姓的生产积极性,季氏的威望空前高涨。同时,孟孙氏、叔孙氏也乘机发展。三家势力不仅威胁到东门氏,而且威胁到鲁君,于是鲁宣公便和东门氏联合起来“欲去三桓,以张公室”,然而“三桓”取得最终胜利。
公元前572年,鲁成公之子午即位,为鲁襄公,时年三岁,“三桓”的势力越发膨胀。襄公十一年,鲁国作三军,“三桓”三分公室,三家各领一军而掌握了军权。襄公十五年,“十二分其国民,三家得七,公得五,国民不尽属公,公室已是卑矣。”至此,鲁国的政治、经济和军事大权实际上被三家瓜分掌控,季氏的势力更加强大。
《礼记·大学》:“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未有好义其事不终者也,未有府库财非其财者也。孟献子曰:'畜马乘,不察于鸡豚;伐冰之家,不畜牛羊;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生财有大道即有其自身的规律,这就是勤劳致富的人要多,徒手消费的人要少,劳动生产效率要高,使用消耗速度要慢,那么财富就持久充裕了。仁者把自己的财富分给他人而赢得地位,不仁者却凭借自身的地位赢得财富。没有听说过国君爱好仁而臣下却不爱好义的,也没有听说过臣下爱好义而事情却不能成功的,更没有听说过臣下不把国家府库的财富当做自己的财富加以爱护的。畜,养;乘,指用四匹马拉的车,畜马乘是士人初作大夫时的待遇。伐冰,凿取冰块,古代唯有卿大夫以上的贵族丧祭得以用冰。百乘之家,指古代士大夫之家。孟献子说:“畜马乘之家,不要计较养鸡养猪之利;伐冰之家,不要蓄积养牛养羊之财;百乘之家,不要养活聚敛财富之人。与其养活聚敛财富之人,还不如养活一个强盗。”
本章所述之事可见《左传》哀公十一年的记载,所说的季氏指季康子,他只顾敛财,上欺君,下欺民,其拥有的土地甚至比周朝初年周公的土地还要多,比周朝的公侯还要富有。冉求为季氏家臣,季氏想“用田赋”,让冉求去征求孔子的意见,孔子不予回答,后来孔子私下告诉冉求应该做到“度于礼,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向百姓索取要微薄。但冉求没有听取先生的劝诫,仍然死心塌地帮季氏聚敛钱财,所以孔子非常生气,对他深深地责备,表示不承认冉求是自己的弟子,而且让其他弟子“敲着鼓”去声讨冉求。实际上,正是由于对季氏不能明加指责,而只能凭借责备冉求来责备季氏极不合礼法。孔子之责,对于现世有着深远的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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