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浙江之五】风雨西塘
细雨仿佛一道朦胧的帘子,柔密而又富有韵意。
小船载着我的那种细软、松弛的心情,穿过这道道烟雨迷朦的帘子,向着小镇的中心划去,两岸映入眼帘的是斑驳的河岸,迎风垂舞的杨柳和那些有了些年纪的老房子,就如同细润的雨水一样一点又一点地流进我的心房,润泽着那份疏远了的江南情感。
这就是西塘,一股水墨交融、充盈着江南润湿空气的历史古镇。
流光轻抚着流水,烟雨中的西塘分明有一种让人看不清、摸不透的感觉,老桥、河岸、长廊、宅弄,一切都浸透着雨帘般的朦胧和闲适,走马楼、穿风堂、楠木厅、旧厢房,一切又都弥散着陈腐却又是隽永的踪迹,让人不由地深深吸一口气,去体会那种悠远怅然的深邃,然后为它那不经意间流露的古老历史和灿烂文明,感到一种精神的震撼。
那真是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更是一种久远记忆里文化精神的愉悦。此刻,记忆中的江南,不正是我们正在慢慢消失的乡土文化和民俗风情,是文化沉淀和浓缩的江南精髓所在。
其实你也不必看得清、摸得透,西塘永远给你这样的感觉,一种随心所欲的悠闲和放松。
你可以随便搬一只竹椅,坐在河边的长廊,或者在临河人家的窗前坐下,品一口清茶,喝一点米酒,听一曲婉转的江南丝竹,闻一下流水里淡淡的腥味,感觉河道里那些穿过目光的小船,凝望对岸烟雨长廊里流动的人群。
这时的西塘,更会让你有一种亲切、怀旧和沧桑的感觉,缅怀着丝丝细雨缀就的浪漫神韵,在历史的长廊中品味那股沁人肺腑的香醇。
此刻,我正坐在这座名为桐村雅居的百年老屋的窗前,和当地一位颇有名望的民间艺人,进行着关于传统民俗和现代文化的对话,感受着身居不同水乡感觉似曾相同的文化与背景的精神传递,在这种文化精神的交流中,去不断体会西塘内在的文化底蕴。
望着窗外沥沥淅淅的细雨,此刻宋人蒋捷的“少年观雨、中年听雨”的人生感叹不由地在脑海中浮现。苏州园林和西塘水镇,有着不同的文化理喻,前者更多地在于欣赏它那优美抒情的文笔,后者的着眼点却是品味它那深厚的文化底蕴。
其实这样的文化底蕴,在周庄、在同里也有,只不过那里已是人声鼎沸,商业味很浓的历史古镇正在渐渐地褪去那些迷人的魅力和色彩,浓郁的古风正被现代匆匆地人流所淹没。而闲静古朴的西塘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素静和古雅,仿佛是一位仍然养在窄弄深处尚未出阁的千金小姐。
然而我很难想象,日后的西塘会不会依旧保持着这样的闲适和醇朴,这条洋溢着千年前风情的青石老街是否会依然风雨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