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饶校园杀童案:自恋性暴怒者的愤怒与毁灭

家长将孩子送到校门口。

新京报记者 刘瑞明 摄

关于上饶校园杀童案,无论是当事各方还是社会舆论,都是各说各的理。在我看来,在大是大非面前,谈论鸡毛蒜皮的理由已毫无意义;在血腥的事实面前,任何辩解也都会变得苍白。

事实就是:一个成年的男子,当着全班几十个孩子的面,持刀杀死了一个年仅10岁的男孩。

在看了包括《新京报》在内的一些权威媒体的调查后,我初步得出了一个判断:这个叫王某建的女孩父亲,如果不是病态,就是个混账。

从媒体披露的事实看,这个王某建,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只有把事闹大的本事,在整个过程中,不是解决问题,只是宣泄情绪,把一个原本不难解决的事儿,生生地变成了一个死结。

因为他面临的人和事,原本就没有那么复杂,而且他所反映的问题也正在解决之中。

先说孩子。开始我也以为男孩对女孩可能是有校园霸凌的因素在,所以这个父亲才会如此愤怒。但后来从媒体报道来看,这个男孩的行为与我们认知上的校园霸凌,相距甚远,甚至连熊孩子可能都谈不上,充其量是有些皮。

从其他家长和老师同学的口中,我们可以看到——

“刘帅比较调皮捣蛋,但又很有礼貌,见了家长都会主动问好。”

“他会轻轻地推她或者用脚去踢她的脚。何琛不会还手,但是会和他吵。”“两人有时会讲笑话开玩笑。”

所以就算孩子之间有些矛盾,也远远到不了足以让王某建大动肝火甚至下死手的境地啊。

再看家长。刘帅的父母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一味护犊子的家长。

当王某建在群里发出情绪激烈的言辞后,男孩父亲很快就表示了歉意,并要加其微信沟通,在未被通过后,又加了女孩母亲的微信,“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

至于双方为什么没有见面,很可能也与王某建表现出的激烈情绪有关,据男孩的父亲说,孩子的班主任打来电话说王某建无法沟通,女孩的母亲也说:“我老公脾气有点儿臭,我和家长私下已经沟通好了,实在抱歉。”

而且,在男孩父亲对女孩母亲的回复中,也已说到:“你老公比较过激,我觉得当面也处理不好,反而会更加麻烦,刘帅会给何琛道歉的,汪老师也会妥善处理。”

可见,男孩的家长回避的并不是这件事,应该只是在回避王某建的情绪,不想让矛盾更加激化。但他们没有想到,有些人是即使你不去激化,他自己也会让矛盾激化的。

再说老师。应该也不是那种一味推脱、不负责任的老师。在知悉情况后,不但与双方一直在沟通,而且在事发当天,已经调整了刘帅的座位。

可就是因为王某建不计后果的横冲直撞,最终让整个事件完全失控。

上饶五小三年级一班原教室黑着灯,空空荡荡。

新京报记者 康佳 摄

有人说他是“护女心切”,可他如果真的爱女儿、想到女儿,怎么可能会让女儿面临这样的惨剧,他就没想到女儿会从此失去父亲、失去家庭吗?他就没想到女儿还将怎么上学,还将怎么面对今后的人生?他在意的根本不是女儿,更不用说其他人了,他在意的只是自己的情绪,在意的是自己受到了冒犯。

这完全符合武志红归纳出的“自恋性暴怒者”的逻辑:

1、任何不如意,都是在挑战我的自恋;

2、任何不如意,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的,都有主观恶意动机在;

3、有主观恶意动机者,必须向我道歉;

4、否则,我就灭了你,或者灭了我自己。

“其中的恶意动机是关键,有时候,它是真实的,有时候,则是他们的自恋被挑战后的想象。”

在媒体披露的情节中,有一个细节值得注意,就是王某建夫妇在女儿出生后,就双双辞职在家陪伴孩子,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这对于尤其像王某建这种心态并不健康的人来说,很可能会导致两个结果——

女儿成为他生活中的全部重心,女儿世界里的任何风吹草动,到了他那里都是电闪雷鸣;

自己的生活圈子越来越闭塞,与人交流说理的能力也越来越弱。生活的狭窄导致了视野的狭窄,视野的狭窄导致了认知的狭窄,认知的狭窄导致了行为的偏狭,行为的偏狭最终让自己钻进了死胡同。

在整个过程中,我们几乎没有看到王某建与老师和对方家长有过正常的沟通,反倒是有学生说王某建在校门口教训过两次刘帅:“第一次是在校门口警告他不要欺负何琛,第二次动了手,用手掐了刘帅的脖子。”我们看不到其作为一个成年人、沟通问题、解决事情的能力,只是看到一个巨婴的暴跳如雷、恃强凌弱和不计后果。

按照王小波的说法,“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而越无能的人,可能就越愤怒,不是在愤怒中爆发,就是在愤怒中灭亡。

最终就会像韩寒说的那样:“你是否像鞭炮一样一点就着?一点就着的下场就是炮灰。”

我们要小心这样的人,更要小心成为这样的人。

也许,你还可以看看——

巨婴的心里根本没有别的孩子

我就不讲理  你能怎么办?

别以为别人不能把你怎样 也许劈你的雷正在路上

晒衣被弄脏怒割“蜘蛛人”安全绳,同时割断的还有人性和理性

很可能你的愤怒和辩护 都是出于身份代入

急于愤怒  急于抒情  急于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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