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四经 称经


正文

道无始而有应。其未来也,无之;其巳来,如之。有物将来,其刑(形)先之。建以其刑(形),名以其名。其言胃(谓)何?环(刑)伤威。也(弛)欲伤法。无隋(随)伤道。数举参(三)者,有身弗能葆(保),何国能守?(?)奇从奇,正从正,奇与正,恒不同廷。?凡变之道,非益而损,非进而退,首变者凶,有义(仪)而义(仪)则不过,侍(待)表而望则不惑,案法而治则不乱。?圣人不为始,不专已,不豫谋,不为得,不辞福,因天之则。?失其天者死,欺其主者死。翟其上者危。?心之所欲则志归之。志之所欲则力归之。故巢居者察风,穴居者知雨,忧存故也。忧之则取,安之则久。弗能令者弗得有。?帝者臣,名臣,其实师也。王者臣,名臣,其实友也。(霸)者臣,名臣也,其实□□。□□臣,名臣也,其实庸也。亡者臣,名臣也,其实虏也。(自光(广)者人绝之;□□人者其生危,其死辱翳。居不犯凶,困不择时。?不受禄者,天子弗臣也。禄泊(薄)者,弗与犯难。故以人之自为□□□□□□□□不士(仕)于盛盈之国,不嫁子于盛盈之家,不友□□□易之(人)。□□不执偃兵,不执用兵,兵者不得已而行。(知天之所始,察地之理,圣人糜论天地之纪,广乎蜀(独)见□□□□□□□□□□蜀(独)在。天子之地方千里,诸侯百里,所以联合之也。故立天子(者,不使)诸侯疑焉。立正敌(嫡)者,□不使庶孽疑焉。立正妻者,不使婢妾疑焉。疑则相伤,杂则相方。?时若可行,亟□勿言,(时)若未可,涂其门,毋见其端。?天制寒暑,地制高下,人制取予。取予当,立为□王。取予不当,流之死亡。天有环(还)刑,反受其央(殃),?世恒不可择(释)法而用我,用我不可,是以生祸。?有国存,天下弗能亡也。有国将亡,天下弗能存也。?时机未至,而隐于德。既得其极,远其德。□浅□以力,既成其功,环(还)复其从,人莫能代。?诸侯不报仇,不修佴(耻),唯□所在。?隐忌妒妹贼妾如此者,下其等而远其身。不下其德等,不远其身,祸乃将起。?内事不和,不得言外。细事不察,不得言(大)。?利不兼,赏不倍。戴角者无上齿。?提正名以伐,得所欲而止。实彀不华,至言不饰,至乐不笑。华之属,必有核,核中必有意。?天地之道,有左有右,有牝有牡。诰诰作事,毋从我冬(终)始。雷□为车,隆隆以为马。行而行,处而处,因地以为资,因民以为师。弗因无衷也。?宫室过度,上帝所亚(恶),为者弗居,唯(虽)居必路。?减衣衾,泊(薄)棺椁,禁也。疾役可发泽,禁也。草苁也浅林,禁也。善为国者,大(太)上无形,其(次)□□□□,□下斗果讼果,大(太)下不斗不讼有(又)不果。大(太)上争于□,其次争于明,其下(救)患祸。?寒时而独暑。暑时而独寒。其生危,以其逆也,?敬胜怠,敢胜疑。亡国之祸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不信其□而不信其可也。不可矣,而不信其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卖前□以知反,故□□,卖今之曲直,审其名以称断之。积者积而居,胥时而用,卖主树以知与治合积化以知时□□□正贵□存亡。 凡论必以阴阳□大义。天阳地阴,春阳秋阴,夏阳冬阴,昼阳夜阴,大国阳,小国阴。重国阳,轻国阴。有事阳而无事阴。信(伸)者阳而屈者阴。主阳臣阴。上阳下阴。男阳(女阴)。(父)阳(子)阴。兄阳弟阴。长阳少(阴)。贵(阳)贱阴。达阳穷阴。取(娶)妇姓(生)子阳,有丧阴。制人者阳,制与人者阴。客阳主人阴。师阳役阴。言阳黑(默)阴。予阳受阴。诸阴者法天,天贵正,过正曰□□□□□祭乃反。诸阴者法地,地(之)德安徐正静,柔节先进,善予不争。此地之度而雌之节也。

译文

道没有起始,却总会有所应和。在它尚未到来时,我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而当它已经到来时,我们便能感知到它的影响。有物体将要到来时,它的形态会先行显现。我们根据它的形态来建立对它的认知,并给它命名。这说的是什么呢?刑罚过当会损害威严,欲望放纵会破坏法制,随心所欲会伤害道义。如果这三者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么即使他自身也难以保全,更何况保卫国家呢?用奇谋对付奇谋,用正谋对付正谋,奇谋与正谋,从来不在同一场合使用。

大凡变化的规律,不是通过增益而是要通过减损来实现,不是通过进取而是要通过退让来实现。首先倡导变革的往往会遭遇凶祸。如果有礼制而礼制又不过分,那么依据礼制行事就不会迷惑;依据法律来治理国家就不会混乱。

圣人不会成为变革的倡导者,不会专断独行,不会预先谋划,不贪图所得,也不推辞福祉,只是遵循天的法则行事。失去天道的人会死亡,欺骗君主的人会遭殃,轻视上级的人会处于危险之中。心中所想的,意志就会归向它;意志所求的,力量就会投向它。因此,住在巢中的人善于观察风势,住在洞穴中的人善于了解雨情,这是因为他们心存忧患的缘故。有了忧患就会设法解决,生活才能安定长久。不能使民众归服的君主,就不能保有他们。

称帝的君主把臣子当作老师,称王的君主把臣子当作朋友,称霸的君主把臣子当作工具,亡国的君主把臣子当作奴仆。那些自视甚高、自我吹嘘的人,人们会疏远他们;自我吹嘘的人,生前会遭危险,死后会遭耻辱。居住不犯凶兆,困厄时不择时机。不接受天子俸禄的人,天子也不把他当作臣子;俸禄微薄的人,不会与他共患难。因此,贤人不愿在国势强盛的国家做官,不把女儿嫁给国势强盛的人家,不与易变的人交友。贤人不专用武力,也不放弃武力,使用武力是不得已而为之。

了解天道的起始,洞察地理的法则,圣人就能综论天地间的纲纪。他见解独到,观察事物深刻透彻。天子的领地纵横千里,诸侯的领地纵横百里,这是用来维系他们上下关系的。所以,确立天子的地位,不能让诸侯产生疑虑;确立嫡子的地位,不能让庶子和庶子的儿子产生疑虑;确立正妻的地位,不能让婢妾产生疑虑。有了疑虑就会相互伤害,关系混杂就会相互倾轧。

时机可以实行就赶快行动,不要多说话;时机尚未成熟就暂且搁置,也不要让人看出自己的意图。天控制寒暑的更替,地控制高下的布局,人控制财物的取予。取予得当,就能立为帝王;取予不当,就会流离失所。天有循环往复的规律,违背它就会遭殃。世人总是不能放弃自己的私意而服从客观法则,不服从客观法则,就会招来祸患。国家政治清明,天下人就不能灭亡它;国家政治黑暗,天下人也不能保全它。时机尚未到来时,要深藏不露,积蓄道德;时机到来并充分利用之后,就要远离道德。依靠实力取得成功,功成之后,仍然要回复到道德上来,别人就无法取代他的地位。

诸侯不应计较旧仇,不应记恨耻辱,只应着眼于当下的利害。对心怀隐忌、嫉妒、恶意、贼心的妾侍,要降低她们的地位,疏远她们的身体。如果不降低她们的地位,不疏远她们的身体,祸患就会发生。内部事务不和谐,就不能去处理外部事务;对小事不细心观察,就不能去处理大事。利益不能兼得,奖赏不能加倍。长角的动物没有上齿。高举正义的名分去征伐,达到目的就停止。果实饱满的弓弩不会浮华,至理名言不会文饰,至高的快乐不会显露于外。凡属有华的事物,必有果核,果核中必有果仁。

天地的法则,有阴有阳,有雌有雄。处理事务要果敢坚决,不要让我看到你有始无终。雷声隆隆如同车声,闪电熠熠如同马匹。该行动就行动,该静止就静止,要因地制宜地利用资源,因民情风俗来治理民众。不凭借这些就无从下手。建造宫室过于奢侈,是上帝所厌恶的,建造的人不能居住,即使居住也必定要迁走。衣被要减少,棺椁要薄,这是禁令。瘟疫流行时可以开放泽地,这是禁令。浅草要铲除,丛林要砍伐,这是禁令。聚土成山,削高填低,这是禁令。除非大水将至,否则不得。

有山的地方,就会有地势险峻之处。虎狼这类猛兽虽然凶猛,但也能被盾牌所抵挡。兄弟之间如果相处不和,就不能相互顺从。意见相同时,他们不肯听从别人的意见;意见不合时,他们又无法独自行动。这会伤害到国家的精神。

那些不来的人,为什么不来一起教导我们顺从兄弟之道呢?兄弟之间的亲情,难道是可以轻易改变的吗?

天下有三种死因:一是愤怒而不量力而行导致的死亡,二是嗜欲无穷导致的死亡,三是人少却硬要与众多的人为敌导致的死亡。

不要借助贼人的兵力,不要裹挟盗取的粮食。借助贼人的兵力,裹挟盗取的粮食,短期内可能使弱小的变得强大,但长远来看,这样的变化会导致最终的失败。

本来不同的事物,却硬要它们相同;本来相同的事物,却硬要它们不同。不刻意去做,事情却自然成功,这是顺应事物的发展规律来办事。

阳代表亲近,阴代表厌恶,这就像外在的皮肤与内在的血肉一样。如果没有内乱,就必定会有外敌的入侵。如果皮肤健康,血肉也就健康。内部不乱,外部的敌人就会被击退。

得到好处的人不接受别人的赏赐,失去东西的人不怨恨那些大……天有光明,却不担心百姓的昏暗。百姓避开门窗,各自寻找光明,天并没有做什么。地有财富,却不担心百姓的贫穷。百姓砍伐树木作为柴薪,各自获取财富,地也没有做什么。

诸侯国有动乱,平定动乱的人如果失去了正确的道理,那么动乱的国家反而会利用这一点。如果当时不能平定,那么到了子孙那一代必定要行动。所以说,控制别人却失去了正确的道理,最终反会被别人所控制。

活着的人有居所,死去的人有坟墓。命令人们不得与死者有所往来。有所感触就赶快返回,其实真正的道理并不遥远。

臣子如果有了两位君主,那么这个国家必定危险。国家如果不危险,那君主自身必然还存在问题。失去君主,国家必然危险。失去君主而国家不危险的,那是因为臣子还在辅佐新的君主。

儿子如果有了两位父亲,那么这个家庭必定混乱。家庭如果不混乱,那父亲自身必然还存在。失去父亲,家庭必然危险。失去父亲而家庭不乱的,那是因为儿子还在辅佐新的家长。如果不利用辅佐的帮助,不听取圣人的建议,而只是依赖城池的坚固,依仗武力的强大,这是自恃身单力薄。身单力薄就会动摇。依仗这样的力量来防守就不稳固,用来作战就不能取胜。

两只老虎相争,弱小的狗也能制服它们中剩下的那一只。

善于治理国家的,最理想的是不设刑罚,其次才是正定法律,再其次便是在参与天下的竞争和处理国内的狱讼时,态度和行动坚决果断,最次的便是竞争、断案都不能坚决果断。不设刑罚,是说要争取做到转移人心为使迁于善;正定法度,是说要争取做到审明是非曲直;竞争断案坚决果断,是说要解救天下的灾患、止息国内的祸乱。该寒冷的时候却偏偏热起来,而该热的时候却偏偏寒冷起来,这种现象对动植物的生命是有危害的,因为这是违反自然规律的。谦恭胜过怠慢,坚决果断胜过优柔寡断。国家灭亡的祸患(是由于)……不相信“道”所肯定和认可的东西,这是不可以的;而不相信“道”所否定和不认可的东西,这才是正确的态度。(国家生存的福吉,是源于)……考察国家治理的原因,也就会明白国家混乱的缘故;考察历史,就会懂得循环往复的规律。所以,要通过考察眼前的是非曲直现象,审复它们的性质,来加以权衡判断。所谓的“积”,指的是囤积居奇,等待适当的实际售出获利。能够审知君主启用什么人,才能够去参与政治;合乎囤积货物的规律,才能够懂得如何把握天时;这样,也才能够真正明了奇正、贵贱、存亡的道理。

研讨一切问题,都要从“阴阳”这个总原则出发。天属阳而地属阴,春属阳而秋属阴,夏属阳而秋属阴,白天属阳而黑夜属阴,大国属阳而小国属阴,强国属阳而弱国属阴,做事属阳而无为属阴,伸展属阳而屈缩属阴。君主属阳而大臣属阴,居上位属阳而居下位属阴,男属阳而女属阴,天属阳而地属阴,父为阳而子为阴,兄为阳而弟为阴,年长者为阳而年少者为阴,高贵者为阳而卑贱者为阴,显达者为阳而困穷者为阴。婚娶、生子这样的喜事属阳而死丧之事属阴。统治者属阳而被统治者属阴。主动来伐者属阳而被动静守者属阴。长官属阳而士兵属阴。说话属阳而沉默属阴。给予属阳而接受属阴。凡属阳的都是取法天道,而天道最讲究正常的准度;跨过这个正常的准度就称作斜僻……超越了极度就会走向反面。凡属阴者都是取法地道,地道的特点便是安然舒迟正定静默,以雌柔正定天下,擅长于给予却不去争夺。这便是地道的准度和谦退柔弱的“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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