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阿勃斯,为何被称为“摄影界的凡高”?
黛安·阿勃斯(1923-1971)是美国新纪实摄影最重要的旗手,对社会主流人物和边缘人的两面性在视觉上做了深入探索。1971年自杀。对阿勃斯来说,摄影是一种意图,而非记录,是一种思考,而非视觉表达,这让照片有了灵魂。在阿勃斯看来:“人常常要装出一个正常的样子让别人了解,而别人却往往看到你不正常的一面。”阿勃斯的摄影技巧是极为简单的,她一直用六乘六相机的正方形构图,人物多半是采取正面的头像特写,所有被拍的人都摆好姿势准备上照。阿勃斯的摄影行为几乎是一种哲学性的思考,而非视觉表达。她会永留青史的原因也正是:让人透过她所拍摄的对象去思考命运与悲剧,思考自己与别人,思考正常与不正常的界线。
黛安·阿勃斯与代表作《拿玩具手雷的畸形儿》黛安·阿勃斯是美国新纪实摄影最重要的旗手,她把穷人、畸形人、流浪汉、变性人、同性恋者、裸体主义者、智障患者作自己(正常人)和社会(主流)的背面而进行的摄影探索,执拗地逼迫着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正常”与“不正常”、“道德”与“不道德”、“公正”与“非公正”、“尊重”与“侵犯”这样一些根本问题。她的摄影展在全球巡展,参观者达725万人次。她是美国第一个参加威尼斯艺术双年展的摄影家。
艾伦拍摄的黛安.阿勃斯这位被称为“摄影界的凡高”的天才,48岁时在家中吞下一把巴比妥盐酸,穿戴整齐地爬入浴缸中,用一把刀片切开了自己的双腕。她留在日记本上最后的词语是“最后的晚餐”。谁也不知道她何所指。
阿勃丝作品阿勃丝出生在一个百万富商之家,但她离开了这个家庭,靠拍摄时装为生,过着并不从容的日子。从35岁起,她转而投入到对所谓社会边缘人的研究中,试图表达从20世纪60年代一直延续到70年代美国人的反叛倾向、精神错乱和理想破灭,对社会主流人物和边缘人的两面性在视觉上做了深入探索。
拿玩具手雷的畸形儿,纽约中央公园,1962年
客厅里的圣诞树,1963年黛安·阿勃斯的一生1923年3月14日,她出生。15岁,她遇见了阿伦·阿勃斯,并相爱。18岁,她与阿伦结婚。21岁,怀孕,并自拍了裸体怀孕照。22岁,生第一个孩子,并与丈夫开始合作摄影,拍摄时装。31岁,她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在分娩的时候她没有使用麻醉药,她要清醒的体验生育的过程。34岁,她的抑郁症开始严重,她与丈夫解除了工作伙伴关系。她开始自由拍摄。35岁,开始师从莉赛特·莫德尔,并找到了她的拍摄题材:“我要拍邪恶的东西。”
黛安·阿勃斯在拍照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拍摄对象渐渐丰富,变性人。跛子,残疾人,死人,垂死的人,文身人,侏儒,裸体主义者等等。“她从不回避,这让她勇气备增,也更加独立。”她的老师如是说。她成为了一个街头摄影师,但是没有人承认她。她和她的另个摄影师朋友走在大街上,她说她要拍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失败者。“如果希特勒还活着,我一定要去拍他,他是最伟大的失败者”她说。她背着相机,一直游走在纽约的大街上,地铁里,去拍那些她所感兴趣的人,她曾经为了拍一个盲乐人,而跟踪了很久。“给盲人拍照很奇特,因为他们不知道掩饰自己,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如何,所以他们没有假面可言。”她说。
烫卷发的男孩,纽约西20街,1966
舞会上的面具男,1967
双胞胎,新泽西,1967
三胞胎36岁,她开始拍摄马戏团,也去畸形生物博物馆拍摄畸形人。结识了一个对她后半生极其重要的人,马文·伊斯雷尔。一个恐怖视觉艺术画家。他鼓励她:“你能拍摄这世界上的任何人。”在这年中,她还到陈尸所拍照,并收集关于死亡人的资料。并继续拍摄娱乐场所,妓院,旅馆,广场,公园,布鲁克林大桥,唐人街附近公园的人。37岁,她开始追拍82岁的威廉·麦克,一个拾荒者,与此同时,她还持续拍摄一个要求继承拜占庭罗马帝国皇位的王子,他用拉丁文写了约9000首诗。其中一句是“寻找垃圾的人必定只会找到垃圾”。39岁,她舍弃了莱卡相机,使用禄莱相机。与丈夫分居,并抚养两个女儿。她在这年开始拍摄侏儒和巨人,并在年底开始拍摄裸体主义者。40岁,她的父亲去世,她一直在身边,并拍摄了她的父亲死亡的照片。这一年她开始着手拍摄双胞胎,三胞胎。夏季,她乘坐长途汽车做了2周的环美旅行。
波多黎各女人,1965
天体营里的家庭,宾夕法尼亚州,1965她的拍摄方式越来越直接,选择的拍摄对象也越来越走极端。美国作家诺曼·梅勒评论说:“如果你给黛安一架相机,就仿佛把手榴弹给了一个婴儿一样可怕。”她曾拍梅勒一张肖像,梅勒紧抓着自己的裤裆,此照发表在《纽约时报》。42岁,她早期的三幅作品参加了一个摄影展。观众反映非常强烈,工作人员每天一早就要擦掉照片上的口水,人们无法承受她拍的照片带给人强烈的冲击力以及观感上的难受和恐惧。她消除了摄影所有的艺术性,苏珊·桑塔格在《论摄影》中评价阿勃斯的作品将人类状况分裂为恐怖。43岁,她感染上了肝炎,同年治愈。44岁,她参加了《新纪实》摄影展,她成为了焦点。同年,她接拍了一些人物采访照片。
墨西哥裔侏儒,纽约,1970
一名犹太巨人和他的父母,纽约,1970
吞剑者,1970年45岁,她的抑郁症开始严重,开始呕吐,体重下降。在闷热的夏天,她就蜷缩在楼顶上。她的情绪开始不稳定。在一次谈话中,她说:“我认为我之所以拍照片,是因为如果我不拍这些东西,人们就会视而不见。”46岁,与丈夫离异。她开始喜欢坐小飞机飞行,她说她喜欢飞行胜过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她的朋友说她好象沉浸在离开地面的感觉中。她开始接受治疗她的抑郁症,但是没有效果。除了接受一些拍摄任务以糊口外,她经常早晨5点起床,漫步在大街上,去拍摄那些她认为很奇怪的人。4月,她接受任务到伦敦进行拍摄,并拜访了她的好友亚历克斯夫妇,在聊天期间,简称赞黛安的戒指漂亮,她摘下来给简,让简留存。简有了不好的预感,那是简和她最后一次见面。48岁,1971年7月26日,黛安在家中浴缸割腕自杀。“有一次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坐在一艘豪华游轮上,所有的栏杆都镀了一层黄金,大船装饰得象一个婚礼蛋糕一样华丽,空气中弥漫着烟雾,我们的船正在燃烧,而船上的人们却在喝酒赌博,我知道船正在慢慢下沉,他们也都知道,可他们却依然非常快乐,他们唱啊跳啊,几近疯狂,生的希望一点也没有,可我同样也兴高采烈,我能拍到我想拍的任何东西。”
无题,1970-71
无题,1970-71
无题,1970-71
阿勃斯的肖像照纯洁与邪恶的黛安·阿勃斯阮义忠黛安·阿勃斯,美国七十年代最重要的摄影师之一。也曾被七十年代的美国摄影界称为“不道德的摄影师”。二战结束后,商业摄影如火如荼的发展起来。阿勃斯的男人有一摄影工作室,而阿勃斯只是以一个摄影助理的身份帮男人卷卷片,上上卷。60年代末,当黛安用丈夫送给她的Rollex双反拍下她的第一张照片后,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她拍奇怪的人,傻子,疯子,非主流的人群,裸体运动者,甚至正常人看似不正常的一面。“你无法脱出自己的皮肤,而进人其他人的身躯;别人的悲剧是永远不可能成为你的。”(欢迎关注映像志,ID:image1839)人生的迷语历史上,第一位被攻击为不道德的摄影家,大概就是黛安·阿勃斯。
无题只要瞥过她的照片一眼,就很难抹去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快情绪。她所拍摄的对象,大都是正常社会中所谓的畸形人——巨人、侏儒、低能儿、残障者、变性人……而所拍摄的正常人,也是非常态的类型——双胞胎、三胞胎、天体营……等等。无论正常或不正常的人,在她的镜头下,都有一种极度变态的倾向:人物是丑陋的,表情是令人嫌恶的,穿着是极粗俗的,空间又充满着腐败的气息。这些照片是一点和美感也产生不了关系。阿勃斯的三张照片第一次在纽约现代美术馆的联展中展出时(1965),摄影部门的管理员,必须每天一清早去擦掉人吐在上面的口水。当时几乎所有的观众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表现。认为她的作品是肮脏而极不道德的。阿勃斯所拍摄的这些人物,也许每个人都曾在日常生活中遇到过,却是最不愿意多看一眼的景象。然而她却将他们的脸孔表情、心理状况给拍下来,好像等着与你打照面,交谈那些命运所造成的悲剧事件。“畸形人有一种传奇性的特质,就像一个神话故事里的人物,阻挡在你面前,逼你回答一个谜语。”阿勃斯在一个演讲会上这么说着:“大多数的人都在惧怕将会受到什么创伤,而畸形人与生俱来就带着创伤,他们已经通过了生命的考验。”阿勃斯把畸形人尊为“贵族”,正是自己对人生谜语的解答,她的一张张照片却是对正常人提出另一道谜题,多半人是没有勇气回答出的。
无题纯洁与邪恶阿勃斯生长在一个十分富有的美国犹太家庭里,和哥哥、妹妹三人,由各自的保姆带大,是个娇生惯养的温室花朵。然而这种无微不至的保护,却给她相当大的压力。她说:“我觉得孩提时就备受折磨的一件事是——从来就不觉得有过困境,我被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所肯定,而我所能感觉到的只是不真实而已。”在这种不真实的痛苦中,阿勃斯第一次碰到畸形人,就被活生生的悲剧所感动。十几岁就常在上学路线的地下铁上,找寻古怪的人,并且跟踪他们,看看他们是怎么生活下来的。她被悲剧人物所吸引,因为她觉得他们比她更真实。
黛安与丈夫艾伦·阿勃斯十八岁那年,阿勃斯就结婚了,丈夫亚伦·阿勃斯是个服装摄影师,他们夫妻二人同在权威时装杂志Happer's Bazaar工作,是商业摄影黄金时代的一个成功时装摄影小组。阿勃斯在三十五岁那年离开时装摄影,投入自己的工作,她在New School艺术学校选修了女摄影前辈丽莎·荣德(Lhette Model 1906- )的课程。荣德一直在拍非常态的人物——极胖与极瘦的人,极富有与极穷苦的人。她鼓励阿勃斯去拍吸引她但被认为是极邪恶和带威胁性的东西。“不管是否邪恶,”荣德这么告诉她:“如果你不去拍那些你不得不拍的东西,你就永远不会拍照。”
畸形人博物馆阿勃斯开始在纽约四十二街和百老汇街之界的畸形人博物馆(Hubert Freak Museum)里住下来。她在半夜里追踪巨人,出没于下流社会。进出危危欲坠的小屋、妓院、变性人旅馆、奴役屋。“她看起来毫不害怕,可是,阿勃斯不管在做什么,总是恐惧的——她与恐惧生活在一起,每天都在克服生命中的恐惧日子。恐怖的感觉变成她的一帖治疗剂,用来解脱在温室长大的压力。”出身太好,太过于娇生惯养的阿勃斯,好像故意要犯些禁忌来打破自己的家族遗传。她一步步的投入黑暗世界,好像只有与邪恶为伍才能洗脱纯洁带来的痛苦。
无题常态与畸形阿勃斯是心思极为敏感的人,她对人的观察方式也有其独到的一面:“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人,基本上只注意到他的缺陷。我们竟有这种倾向是很怪异的,然而由于我们不满自己的这种天性,就创造了另外一套——伪装。我们伪装起来,向世界发出讯号,让别人能以一种特定方式来了解自己。但是在你要人们知道的你,和你无法不让别人打扰之间是有差距的,这就是我一直称之为意图与效果的裂缝。”换言之,在阿勃斯看来:“人常常要装出一个正常的样子让别人了解,而别人却往往看到你不正常的一面。”阿勃斯所要表现的也正是这些,“她拍出常态中的畸形,畸形中的常态。”阿勃斯的摄影技巧是极为简单的,她一直用六乘六相机的正方形构图,人物多半是采取正面的头像特写,所有被拍的人都摆好姿式准备上照。纽约时报的艺评家优藤·奎玛(Hilton Kramer)对这种手法如此评述着:“在阿勃斯的照片里,没有什么是即兴或仅是'捕捉’到的,主题人物有兴趣而耐性地面对着相机,他们完全意识到拍照的过程,而且合作。这种参与感构成了摄影者与对象之间的交谈,使照片表达出一份尊严。而我想:尊严就是这些畸形人物的力量来源吧!”
无题熟悉与不可思议阿勃斯和她的拍摄对象,也有非比寻常的关系。她几乎是在羡慕与嫉妒的情形下和畸形人交往的,因此照片的人物都带有英雄式的阐释。她为了拍一位犹太巨人,曾前后跟踪达十年之久,没有狂炽的热情是办不到的。她也参加变性人的舞会,和“他”或“她”们约会进餐,为了拍天体营,她自己也裸着身子。她觉得自己在这个特殊圈子里看到更高的道德规范。她对已熟悉的事不感兴趣,对从未见过,不可思议的事却情有独钟。她的一句话被印在自己唯一的一本摄影集的扉页上:“任何事从来就不是一般人所熟悉的那样,我所认可的是我从未曾见过的。”这本影集,是阿勃斯死后,由她的女儿(Doon Arbus)及生前的朋友所编辑,而由著名的摄影出版公司Aperture出版的(1972)。影集收集的八十张黑白照片,是摄影史上最怪异的影像。尽管这些照片被视为是“伟大的作品”,但还是很难被一般大众所接受。阿勃斯用相机表达出人类心灵最脆弱的部位。好像在告诉世人,邪恶就在每人的内心底层。每个人都带有不正常的遗传因子,你最熟悉的事里有你最意料不到的事件在内里酝酿着,她的整个摄影意图就在表现:“熟悉的事物的不可思议面。不可思议本物的熟悉面。”善良中有罪恶,罪恶中有善良,这种表现手法,是世俗道德规范下的一大禁忌。而阿勃斯一生就在追求通往禁忌之门。摄影对阿勃斯来说是一种意图,而非纪录:“对我而言,相片的主题永远要比相片本身来得重要,而且复杂。我对相片是有感觉,可是我并没有觉得什么了不得。我在乎的是这张相片是关于什么的。”阿勃斯的摄影行为几乎是一种哲学性的思考,而非视觉表达。她会永留青史的原因也正是:让人透过她所拍摄的对象去思考命运与悲剧,思考自己与别人,思考正常与不正常的界线。
无题解不开的迷语阿勃斯走入禁忌之门以后,自己越来越受不可思议的事所影响。但她又无法真正进入她所尊崇的“贵族世界”。“我想描写的是你无法脱出自己的皮肤,而进入其他人的身躯;别人的悲剧是永远不可能成为你的。”她一再地将自己染黑,却永远成不了黑人,这种苦闷一再地折磨她。她染上严重的周期性忧郁症,又受挫于长期性的肝炎,最后终于以自杀来寻求解脱。她的死亡和她的摄影一样,令人惊骇。一九七一年七月二十六日,四十八岁的迪安·阿勃斯在自己家中吞了一把巴比妥盐酸,穿戴整齐地爬入浴缸中,用一把刀片切开了自己的双腕。她留在日记本上最后的词语是“最后的晚餐”,谁也不知道她何所指。她躺在澡盆里,让血染红了整缸水,也染红了自己,直至咽下最后的一口气。她是解不开人生的谜语呢?还是谜底就是“死亡”?在黑暗世界活了四十八个年头的阿勃斯,以生命最后的十年(1962-1971)来完成自己的心愿。从这十年所拍摄的照片,我们可清楚地看出她一步步跨向死亡的足迹,越晚期的照片越是诡异,越是不可思议。死亡前的一组七张照片以《无题》为名,拍的是低能儿的化装舞会。她曾对拍摄经验做了这样的自述:“一个只有六岁智能的六十岁老人,向我说:'我以前一直沮丧着,我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待我们共舞之后,忽然间他的眼睛一亮说:'哈!我现在一点也不沮丧了’。”阿勃斯的《无题》作品之三,是一个戴着魔鬼面具的低能儿。这位'贵族’好像在召唤着阿勃斯:“我们不要沮丧,来吧!与我到地狱共舞。”
无题关于阿勃斯阿勃斯一撒手人寰,当时二十六岁的女儿渡恩(Doon)便对外界采取封锁政策。阿勃斯所有的日记、信件和笔记通通压箱底,谁也甭想看;任何媒体要刊登阿勃斯的作品,必须经过渡恩审查;任何美术馆或画廊要举办阿勃斯展览,必须由渡恩亲自参与,过问一切细节。就算有人甘愿忍受渡恩的干涉,递上去的申请也多数被大小姐一口回绝。多年来评论家和学者们对此怒气冲天,一些有关阿勃斯的评论书籍甚至无法刊登她的代表作品。所以,囊括了两百多张照片的本次展览,以及同名画册的出版,可谓惊天动地。等待了那么久,阿勃斯终于重见天日了。除了一些标志性作品(犹太巨人和他的父母,神态迥异的双胞胎,戴发卷的变性人等等),展览中还有很多从未发表、甚至从未印刷过的照片。而大量的信件和日记节选,令观众有机会了解到一个任性的、有趣的一流作家,一个充满爱心的母亲,和一个对她的摄影对象全情投入的观察者。
无题按照年份和系列分布的照片呈现了阿勃斯不同时期的关注所在。纽约人,自然是阿勃斯拍得最多的,而阿勃斯镜头下的纽约人,大多都非同常人:白化病杂耍演员、异装癖、同性恋、智残病人等等,而更多的拍摄对象则是神情怪异,不可理喻。阿勃斯一直被很多人认为是一个“怪人摄影师”,面对这一系列铺排全面的照片,你不得不暗自同意这一说法。甚至有人直指她是个机会主义者,把自己的成就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然而纵览全展,你又找不出任何一张因为火烧、战争、毒液侵袭等等造成生理伤害的照片。“给阿勃斯照相机,就象把一颗手榴弹交给一个婴儿。”美国著名作家诺曼·梅勒(Norman Mailer)在阿勃斯为他拍完肖像后如此说到。似乎是为了呼应梅勒的评价,阿勃斯曾经在纽约中央公园拍过一个手持玩具手榴弹的小男孩。男孩子直面镜头,双臂贴在身体两边,一手捏着玩具手榴弹,一手呈虚握状,最古怪的是他脸上的表情――瞪着眼、撇着嘴,带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一种莫名。而这一次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这张著名的照片,还有一系列首次曝光的同卷底片。那上面的小男孩活泼地做着各种动作,神态或天真或调皮。究竟发生了什么,会产生如此戏剧性的一刻呢?而阿勃斯又为何单单将那一张挑选出来呢?类似这样的对比,在整个展览中多次可见,给观众提供了从不角度和层面来尝试揣摩阿勃斯。
无题据说阿勃斯其实是个十分害羞的人,但她同时又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可以让陌生人对她不设防。展厅中专门布置了两三间类似暗房的小屋,呈设阿勃斯的日记甚至便条等手札。阿勃斯的文笔轻松流畅、感情自然,很有女人的优柔,和她中年后线条坚硬的面部肖像所猜想的形象截然不同。那张著名的犹太巨人艾迪·卡梅尔和他父母的照片,阿勃斯是在认识了他十年以后才按下的快门。阿勃斯死后,她的情人、同事、导师马文·伊斯拉尔(Marvin Israel)在一次电视采访中提到,“对黛安来说,最具价值的不是拍摄本身和拍摄对象,而是整个过程和体验……”。和有妇之夫伊斯拉尔的相恋,对阿勃斯来说是痛苦的。而前夫艾伦·阿比斯在迪安十八岁时将第一台相机放到她手中的时候,恐怕不会想到她的摄影生涯会远远超越出给时尚杂志拍摄时装照片的范围。
无题尽管阿勃斯声称她对“怪人”的爱好,是出于对他们的着迷和崇敬,而非人们想象中的丑陋猎奇心理,她生前关于智残群体的“无题”项目,还是备受争议。日光与出其不意的闪光灯的结合,拍摄对象无法预料的举动,和阿勃斯以往的风格很不相同,她完全放弃了人为的控制,在给前夫艾伦的信中说,“……非常模糊和变化多端,但是有一些很棒。”她热爱摄影也厌恶摄影,她常常自问照片是否“够好呢,还是够真”;阿勃斯直到和前夫离婚才开始学习暗房技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自己上阵;阿勃斯看似娇小柔弱面带羞怯,她却可以跟着陌生人回家、和流浪汉闲逛、去裸体露营地拍摄――至今人们仍在讨论她是否真的也脱光了工作;朋友们记忆中阿勃斯是开朗活泼的,她却郁郁终了;阿勃斯和她的拍摄对象们有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巧合故事,令人怀疑是否上天冥冥之中有所安排。
无题就算最有心的观众把阿勃斯的每一张破纸片都读遍,每一张照片底片都看够,似乎也没有办法真正了解这个带着秘密离去的女人,尽管有关她的方方面面,几乎都已经尽可能地暴露在这里了。
无题看见的就是心理的影子看见的东西,情绪和思想。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感觉却始终很清晰,画面透出来的一种引人的情绪和氛围是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经历来不同理解的。这个就是千万个读者就有千万个不同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