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仕人：（臭老九的狗屁文章之三）考驾／郑重声明：你可以笑但笑坏了我不负责

考 　驾

吴仕人

小车买回来两年了，我仍然只能坐在副驾驶室看老婆开车。老婆开车自己坐车本是件省心的事，开的风光，坐的安心。只是时间久了，我的耳鼓就灌满了乱七八糟的闲话，揶揄嘲讽的，没事取笑的，凑趣打闹的。一句话，我不开车出门就得戴个面罩，不然有失男子汉的尊严，有失约定俗成的传统。阳萎了不是？没出息了不是？家里没有实权不是？

我笑对这些朋友的玩笑两年了还得笑对是因为我不会开车，不会开车只能忍气吞声看别人取笑我。嘿嘿，笑吧，我的脸皮也笑得够厚的了，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有了这份心态每次坐车我都心安理得，把车门玻璃摇得下下的，看路边的风光，看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帅哥靓妹手拉手街街走。

这种反传统的心态虽则娱己有时确实觉得多有不妥之处。老婆爱喝酒，这是开车之大忌。最根本的是我有事而她又很忙，要她做我的司机我哪有底气叫她啊，她是我的老婆不是我的贴身秘书，不是挂在我裤头的钥匙。罢，谁叫我不会开车，打的士去吧。

然而的士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叫的，邵东县城的的士是全国甚至是全世界最差的，坐在上面生怕全车散架。司机们的服务态度也可能是全国甚至是全世界最差的。上车五块，不给打表，爱理不理。自己有车还要受别人的气，这世道不对啊，不弄驾照还真对不起自己这张老脸。经过长时间深思熟虑再三权衡我终于决定学驾了。

别以为学驾是件轻松平常的事。在越来越多的驾校将一个个车盲速成了飙车一族导致相当多的马路杀手出世后，国家开始重视对驾校的严格管理和控制，没有过硬的技术再像先前那样大批大批花钱能买到驾照的事已不再成为可能。现在虽然也能够去打通关节买到驾照，不过，所花费的银子是相当多的。我不愿意花相当多的银子去弄一个没有过硬技术的驾照，那既是对别人生命的不负责更是对自己及家人生命的不负责，何必。

四十多岁学开车和八十岁学吹鼓手差不多：手脚不灵便，反应不灵敏。师傅叫我加油我却去踩刹车，师傅叫我靠边停车我却让车子慢慢滑行迟迟停不下去。过马路了我开的车不是熄火就是朝着别人的屁股探去。师傅说，你好大的胆子，妹妹的屁股你也撞得，袋子里的银子是不是跳得厉害要飞出去了啊？我说师傅我是学开车的不是来受气的，你是教我的不是吼我的。当了八年教师训斥学生习惯了现在轮到师傅训斥我了还真有点不适应，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像犯了错误的学生一样毕恭毕敬洗耳恭听。慢慢来吧，功到自然成，钢铁是经过千锤百炼锻造出来的。

开考的日子终于到了，是骡子是马要到考场遛了。师傅说，考官很辛苦，上车要孝敬。怎么个孝敬法，师傅说，每个考官孝敬两包烟就行了，两百元一包，场内考官两包，路上考官两包。现在考风考纪抓得特紧，袋子里的烟又不能太显眼，怎么办？我把烟放到裤袋里，凸凸的太扎眼，不行。我借口上厕所，迅即把烟放在内衣里，内衣用皮带扎实。可是上车了我拿不出来岂不让考官生气？我把烟抽出来，立即放进两只袜子里，裤脚一盖，蛮好。虽然拿出来的烟有豆豉味，那没关系，像这样高等级的烟师傅是万万不会抽的，他会扔进商店作为货币流通从中牟利。同车来考的一位女士拿着香烟一筹莫展，急得眼泪都要掉了。我说，你放进内衣试试，她娇羞地说我上了车子就解内衣啊，不行。我又说你放进内裤里也行啊。她说亏你想得出来，考官怎么会接下面的东西啊，没礼貌吧。那你过不了关，哭鼻子不关我的事了，我非常惋惜地说，然后抿着嘴直笑。她见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直骂我是坏人。

别以为考驾是件轻松平常的事，地球人都知道，它确实是件苦差使。师傅说，考试莫紧张，好，听师傅的话，莫紧张。临考前的晚上凌晨两点我就睡了，中间只起床三次，跑到厕所拉不出尿来站在厕所里也舒服些。看看天色尚黑离天亮还要几个小时我躺在床上假装开车。这一招真灵，车子开得飞快。据说一考生临开考前向考官报告，因为紧张竟然说：报告仪表，考官正常。考官成了仪表还只是小小口误，一位女考生因为慌乱向考官报告竟然是这样一句话：报告老公，一切正常，可否上床？比起他们来，我完全不算紧张。

去隆回参加考试不要计较太多的享受，住的地方没有水喝没有洗浴间，三十五元一餐的生活相当于邵东这边八元一份的盒饭，这些都可以凑合，只要能过关，我们这些弱势群体都会忍了。站在候考室半天没有听到叫自己的名字不要显露半点的不耐烦，只能耐心等着，考官叫你你就去，认为你合格就合格，他们的地盘他们做主。考得不好不要流眼泪，考场只相信势力只相信运气，不相信眼泪。

吃不饱睡不好受尽委屈不关别人屌事，出这个钱出那个钱唯恐掏不尽考生的口袋也不关别人屌事。要弄驾照，一切都要忍着。我就忍得好好的，只在这里发泄一下算了。也顺便提醒一下今后要去考驾的朋友心理要有个准备就是了，免得落差太大。

【作者简介】吴仕人，诨号九哥。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今日邵东》报社社长、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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