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导演柯文思新作《柴米油盐之上》,这集讲了位中国女卡车司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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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6号小姐:音乐把我拯救》到《恐怖爱人》,女性话题一直是奥斯卡奖获得者柯文思特别关注的创作题材。决定创作系列纪录片《柴米油盐之上》伊始,柯文思就决定用其中一集讲述中国女性的故事。
发现女卡车司机琳宝的故事,柯文思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调研人员告诉我琳宝的故事,立刻就引起了我的兴趣。作为创作者,需要找到有趣的人物,迷人的人物,充满生命力的人物,带刺的人物,有意思也让人感兴趣的人物。和很多中国女性不同,琳宝在谈论自己时没有保留。她对于面临的困难、挑战和她的人生故事都毫无保留。
琳宝是谁?

01

我才不要在家给你带娃娃

晚上11点,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孩正攀爬在大卡车头上擦着挡风玻璃。在大卡车巨大体量的衬托下,她显得娇小又弱势。
检查车况、上车、启动、挂档、打方向盘,一顿操作行云流水。这辆长约10米的重型卡车在女孩的手中像玩具一样。
这是主人公琳宝在纪录片《柴米油盐之上》中的出场。
“我叫张琳,很多人都喜欢喊我琳宝。”使用云贵方言,琳宝豪爽地介绍自己。现在的琳宝是某物流公司的一名卡车司机。她负责温州到泉州的快递线路,全程520公里,不堵车也要开8个小时,两天一个往返,一个夜班、一个白班,生物钟一直颠倒,没有休息日。
这份并不轻松的工作,来之不易。起初没有车队相信。个头不到一米六的女孩能独自驾驶一辆大卡车?琳宝现在的车队一开始也不信,认为她吃不了这个苦。琳宝不愿被偏见阻碍自己,“我说不管再苦再累,都要坚持下来。”

经过520公里的驾驶后,琳宝把车停在温州市郊的物流中转站里。破晓后,服务区开进另一辆重卡,琳宝迫不及待地奔向从另一辆车跑下来的陈勋。因为驾驶线路不同,他们每周仅有一次机会在中转站匆忙相聚。

琳宝与陈勋相识于“快手”。当初她看到陈勋发布的驾驶卡车的视频倾心不已,三个月后两人闪婚,接亲的车队也别具一格地由大卡车组成。

那时的他们,幸福的不得了。但陈勋提出让琳宝放弃开车时,琳宝拒绝了,“我才不要在家里给你带娃娃。”

02

我狠下心来,一定要逃出去

琳宝和陈勋都是农村穷孩子出身,各自离开自己熟悉的乡村,选择在城市打拼。

他们共同选择了高速发展的快递行业。快递业对时效性的高要求,决定了他们披星戴月的工作节奏。
为了缓解经济压力,琳宝选择以车为家,在服务区洗澡,在车上过夜。很辛苦,但她坦然接受,用心生活。她爱打扮自己,更会花心思将车内布置得温馨又甜美。
“我每个月跑的公里数是23000公里,相当于来说,绕了这个地球有60圈左右。”陈勋介绍工作内容时如此调侃。
两人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他们拥有了“四个圈圈”——奥迪汽车,收获了特殊纪念日的“仪式感”,也坐上了回乡的飞机。
“再辛苦点,努力一点点,我们早点买个房子。”琳宝连生日愿望都是奋斗的形状,不期待神明的眷顾,而是靠自己的努力改变生活。
人们或许会为琳宝的乐观情绪和对命运的掌控力而喝彩,然而,真实的世界远非这么简单。她曾是一个被命运压得喘不过气的女孩。小时候,家里无法提供她的学费,她只能回家务农。父亲说卖掉背篓后就会给自己零花钱,总是变成空头支票。

陈勋是琳宝的第二任丈夫。琳宝说,第一次出嫁时,没人问过自己的意见,媒人的一通介绍和6000元的彩礼,她便成为了别人家的媳妇,“嫁去了以后什么农活都要干,早上五点就起床。那个时候吃的是白开水泡饭。”

03

老子终于回来了

选择离开前夫家后,琳宝来到了杭州,吃尽各种苦,她不愿再回到从前。
也许是爱赋予琳宝新的勇气,琳宝决定与陈勋一起面对过去。“妈,你想我没啊?”回到家乡,琳宝依偎在妈妈身边。“这是谁啊,都不给我介绍。”陈勋问,琳宝甜甜地回答“是爸爸。”一声爸妈,是琳宝和过去的和解。
她带着丈夫看望父母,她带着父母去集市上买衣服……琳宝似乎以自己的方式向父母证明,她不比任何人差,她能靠自己成功和幸福。
“帮我叫一下高道宇好吗?”一间小学教室的门口,琳宝请门口的孩子帮忙叫另一个孩子,向来自信明媚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不安。她离开了前夫家,同时离开的,还有她与前夫的孩子。
男孩扭过脸,倔强地不去看琳宝。电话手表、小零食,还有自己开卡车的视频,琳宝迫切地将自己在外打拼见证过的一切美好展示给儿子。
谁能拒绝母亲呢?儿子也渐渐敞开心怀。抱着儿子,一路披着铠甲跌跌撞撞的琳宝也终于流露出柔软的模样。
然而,关于这个孩子未来如何介入两人的生活,琳宝和陈勋爆发了争吵,也改变了这个刚刚组建家庭的未来轨迹。
这就是琳宝经历的小康故事。影片结束时,琳宝驾驶着大卡车,哼唱着《你的答案》,歌词犹如琳宝的人生态度一样坚定。
低着头期待白昼,
接受所有的嘲讽,
向着风拥抱彩虹,

勇敢地向前走。

△第二集《琳宝》柯文思导演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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