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轨母亲到贴心干妈:中唐襄阳公主的别样人生
背景
本文标题不说“唐朝”而说“中唐”,是为了让女主角和唐高祖的女儿区分开。小编之前提到过唐高祖的女婿窦诞,就是唐高祖女儿襄阳公主的驸马。而本文说的是唐顺宗的女儿。
襄阳公主刚出生的时候还是太子的女儿,封号晋康郡主,嫁给义武军节度使张茂昭的第三子张克礼。父亲登基为唐顺宗后,进封襄阳公主。
出轨
据《新唐书》记载,“主纵恣,常微行市里”——襄阳公主为人肆意放纵,经常微服去闹市出巡,就这样结识了士族子弟薛枢、薛浑,和薛浑关系尤其密切,甚至到薛浑家拜见薛浑的母亲,像拜见自己的婆婆一样。有关部门知道了想干预,公主就花钱打点。薛浑还把同龄人李元本也发展成了公主的情夫,在公主府来来去去。说起来,张克礼和李元本还带点亲戚——他们各自的祖父第一代义武军节度使张孝忠和成德军节度使李宝臣是连襟。
张克礼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子,哪能咽下这口气?就把事情写成表文,捅给了当时的皇帝,唐顺宗的孙子,也就是襄阳公主的侄子唐穆宗。时值长庆末年。
唐穆宗评价不高,但这件事上没有袒护自己的姑姑,也没绕什么弯子,直接就把相关人等都处置了:
以元本功臣之后,得减死,杖六十,流象州。枢、浑以元本之故,亦从轻杖八十,长流崖州。
三位小白脸一个去广西,两个去海南,再也没机会和公主见面了。
就算是公主自己想去找他们,也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她已经被侄子召进宫中软禁。前面说过,她在父亲登基前就已经出嫁了,她从来没有以公主的身份在皇宫大内守闺,这下她的人生不再有缺憾了,圆满了。
真正的结局
虽然《新唐书·公主传》的记载到此为止,但其实这不是故事的完整结局,如果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导致不明真相群众以为唐朝法律严苛到了皇帝的姑姑只因出轨就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地步,也不合适。
《册府元龟》卷三十九帝王部·睦亲:
宝历二年二月乙卯襄阳公主自西内有敕归於里第以其男等有请从之(公主先以罪囚于禁中故也)。
宝历是唐敬宗的年号,这时襄阳公主这位难伺候的姑奶奶的确已经成了皇帝货真价实的姑奶奶;唐敬宗放姑奶奶回家这事,也被北宋初年的政书《册府元龟》收录为“帝王睦亲”的事例。
唐朝宫殿太极宫因其位在大明宫之西,故又称“西内”,为隋初和唐初的政治活动中心,隋文帝与唐高祖、唐太宗均居住于此宫听政,后来,唐高宗、中宗、睿宗、玄宗、僖宗、昭宗(当然,最后两位当时还没出生)也曾在此宫居住听政,而唐朝其他皇帝则多在大明宫听政。宫城东西宽1285米,南北长1492.1米,面积1.9平方公里,约相当今北京明清故宫的2.6倍。太极宫中另有殿、亭,院、阁三四十所,并有多处风景园林建筑。
长庆末年是824年,宝历二年是826年,也就是说襄阳公主被软禁的时间虽然经历了两个皇帝的任期,但其实只有2年,而且如引文所述,她最终得以离宫回家,是儿子请求来的恩典。这个儿子既然有资格为她求情,显然是她和丈夫张克礼所生的,合着这位公主那些微服出巡、养小白脸的特殊爱好,都是在当妈以后仍然有效的……
唐敬宗也不是什么靠谱的人,但至少这个决定过后,老张家结束了夫妻、母子分离的异常状态,重新归于完整了。
传说与反转
之后襄阳公主有再旧病复发吗?既然史书没有记载,小编相信,到此为止了。
不仅如此,襄阳公主的人设还发生了反转。
唐朝诗人朱庆余所著笔记小说《冥音录》记载了这么一则故事:
庐江尉李侃和外室广陵倡家崔氏生有二女。唐文宗太和初年,李侃死于任上,崔氏母女住在庐江,李家人都不关心她们。崔氏酷爱音乐,经常弦歌自娱。她曾有一个妹妹崔茝奴,“风容不下,善鼓筝,为古今绝妙,知名于时”,但十七岁就未嫁而卒。
崔氏的大女儿嫁给了庐江人丁玄夫。这个大女儿从小就不聪明,小时候学音乐时不知道被母亲打了多少下,就思考:“为什么我的亲小姨不保佑我不帮我开挂,至少让我勉强赶上普通人啊?”于是平时经常把酒洒在地上哭,崔氏也心生哀悯。
开成五年(840年),李氏在睡觉时突然惊起大哭,说梦见小姨了,原来崔茝奴死后在已故的唐朝皇帝们宫中当音乐老师,早就知道外甥女需要自己,却碍于宫规无法离开,只因自己近日被襄阳公主收为女儿,平时很被公主想念,得以出入公主家,并得到公主的私自允许回家教她学琴,要她务必早日学成,不然万一让阴间的皇帝们发现了,不仅崔茝奴自己要获罪,襄阳公主也要受到牵连。
有了小姨妈的开挂加持,本来十天也学不会一首曲子的李氏竟然一天学会了十首曲子,而且“曲之名品,殆非生人之意”,简直不是活人能想出来的。后来在崔氏请求下,李家小女儿也从小姨妈处学会了这十首曲子。
小编以为,这个故事透露出两个信息:
1.襄阳公主在840年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2.襄阳公主的民间形象已经洗白了,虽然都是触犯法条,但以前是为了自己快活,如今则是为了让别人心愿得偿,她已经由一个出轨的母亲转变成了一个贴心的干妈。
浪女回头,也是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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