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160：人心方寸间，山海几千里——读《九州·黑暗之子》

文/望月听雪

“禹平水土，置九州。舜以冀州之北广大，分置并州。燕、齐辽远，分燕置幽州，分齐为营州。于是为十二州也。”相传古代大禹治水时，把"天下"分为九州，于是九州就成了古代天下的代名词。古人认为天圆地方，因此，“九州方圆”，即指悠悠华夏，地大物博、气势磅礴。

此书即是架构在如此一个庞大的时空间，主人公竟然是非人类，内容由四个以名捕叶空山和魅族少女岑旷为主角的系列故事组成的中篇集。讲述发生在九州大地隐秘的一角，青石城里诡秘莫测的凶杀案，人族、鲛人、羽人、河络命运神秘关联，不会说谎的浪漫女魅和放浪形骸的青石捕快，不得不令人想起曾经看过的另一部国外小说《宿主》。

《宿主》是斯蒂芬妮·梅尔所著的科幻新作“宿主系列”的第一部。故事讲述了两个人之间的“三角恋”的故事。在不久的将来，地球被名为“灵魂”的外星生物所侵占。这些生物通过寄生到人的神经系统中来控制人类，并一步步消磨宿主自身的意志。但其中一个宿主却开始反抗。虽然她的脑部被寄生者控制，但脑海中却总有一个声音让她保持清醒。当女主角和以前的恋人重逢时，寄生在她体内的“灵魂”也爱上了对方，并开始站在人类一方……这种名为“灵魂”的外星生物，本身看起来像是银色的百足虫，通过在人类的神经系统中寄生的方式，来达到逐渐抹灭人类的天性，控制、然后取代人类的心智，并藉由人类的躯体生活在地球的目的。同时，他们派出已被控制的“人类”作为“猎人”，去追捕其他的幸存人类。这部小说里大量的心理描写构成整个故事的庞大骨架，如同这部九州的黑暗之子一样，魅的神奇能力在读取人类的记忆时，同样描写了大量的心理活动。

岑旷的话外音：“魅在凝聚成形的时候，或多或少地会带有一点点缺陷，只有运气极好的那种魅，才能完全和自己想要凝聚成的生物一致。我的缺陷很多，其中之一就是不会说谎。”

人类对岑旷这个魅的认知：“这个魅的智力很高，虽然不能说谎，但可以选择沉默。读心术是多么艰深而罕见的秘术，一般人只能侵入精神错乱而无法控制思想的病人的头脑，但这个魅具备寻常秘术师达不到的精神力。而且魅本身就是由精神游丝慢慢凝聚成的，对精神的敏感是常人不可比拟的。这个魅向往人族的生活，而其精神特质很适合用来办案，揪出隐藏在罪犯内心深处的秘密。但人的精神太过复杂，魅即便深入，也无法从所观察到的图景中提炼出真相，更何况经受过精神训练的人，还能故意用幻象来进行欺骗。所以她才需要一个名师指点，教会她人心的诡诈，教会她如何在纷繁复杂的假象中抽丝剥茧，刨出真相。”

“人心才是隐藏在黑暗背后的终极谜题。”——唐缺

行文至此，这大概即是作者借助天马行空的想象最想表达的意思。“懊恼人心不如石，少时东去复西来。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第一个故事发生在一个狂风怒号的黑夜，青石城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凶杀案，一家客栈老板死于非命，身边躺着昨天刚刚进店的孕妇，两人临死的表情匪夷所思。老板杜万里，带着某种如释重负的表情，但双目裂开，仿佛看着某件无法置信的事物。孕妇面庞上带着一丝浓得抹不去的哀婉悲伤，而嘴角却在做出略带幸福的微笑。更诡异的是，孕妇肚子里伸出一只婴儿的小手，当婴儿的面庞露出来的时候，满面的笑容直接让目击者疯狂。围绕着“鬼婴”的假设，不会说谎的浪漫女魅和放浪形骸的青石捕快，一个人类，一个魅族，展开了一长串抽丝剥茧的推理，通过读心术，通过各种疑点排查，慢慢将故事真相与“鬼婴”的真实身份呈现在读者面前。

从青石鬼婴、黑暗羽族童谣、青楼头牌花如烟惨死到紫玉箫杀手案……每个案件都扑朔迷离、曲折离奇，随着调查的深入，那些黑暗中的诡计、谎言和阴谋正被一步步拆穿……而那些陈年真相、可怕秘密也逐渐浮出水面……黑暗中的执念，是悲剧的源头还是希望的开端？关乎爱与恨、生与死的谜题，总有一种答案，能令人咀嚼回味，思索人性的真善美丑。“人心方寸间，山海几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