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小记《母猫》

我记得别地儿的大姑要给我几只刚出生没多久的猫崽子。得了消息的时候是小猫刚生下来的时候。我一向爱猫狗，大姑也疼我，自是由着我来的。

等足了月，我去的时候，大姑在里头和别家的婆姨说话，大概的内容就是东家长西家短，中间隔了个自己家事事皆知。

我进去的时候，花色的猫就在炕上躺着，见我，头抬起来，耳朵竖倍儿直。

看这样就知道是意识到我来要猫崽子了。或许也是我解读过度，说不定人家猫只是觉得我面生，起了戒心。

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处。

大姑见了我，招着手让我过去。我过去了，她就拉着我的手，让我看小猫。

“喜欢哪个?跟大姑说”大姑还伸手去拎着只小猫崽子给我看，说这是公的，又放下，指那个，说那是母的。

母猫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觉得像低吼，太像了。但是，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

小猫崽子们吃着奶，被突然打断了顺序，又像乱絮样的四处爬着。

农村的小土猫能好看到哪去儿？我想要，想养，就是为了图个挂念，心里有个能守得住神的东西。

这么一来，真感觉我是个没感情的畜生。但是我会对它们很好，真正的善意和虚假的伪善，好像只要达到一个目的就都是最纯真的良善。

那母猫起了身，把猫崽子又重新拢了回来。我的目光在它全身流连。我突然想要它，要那只母猫。

你看，我给它吃住和疼爱，它给我陪伴和温存，我们好像是最完美的合作伙伴。

小猫崽们被那群人抱在手里抓弄，母猫急切地起身绷直娇弱的身躯。

猫没有发言权。它在人眼里就是畜生。

而在人类看来，畜生一向是任人宰割取乐的玩具。

养着猫猫狗狗的多少是为了图个新鲜，或者喜欢。得到手了，再抛弃?不顾？放任自流?

尽管我知道我会对小猫好，但是我不可避免的与它共情。我感觉，人好像才是畜生。

我没有提出我那个想带走母猫的想法。这实在太过荒谬，间接的是断了其他小猫的生路。

但是。我看着母猫，母猫看着我。

等我走后，应该会有下一个我来周而复始的挑选小猫，直到一只也不剩吧？

或许不会像我，至少我会疼爱小猫，我尽我所能去呵护。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自己的形象好像过于光辉，像猫的救世主那样。

但我终究其原，还是一个贪婪的人类不是吗?

母猫看着我怀里抱走的两只小猫，焦急地呲出牙，它的眼睛的那道线好像比细缝还要细。

别怕，我会好好对它们。我在心底是这样说的，我有足够的信心表明我在陈述一个一定的事实，而不是故作姿态。

小猫咪被我抱出房门的时候，母猫急得跟过来。大姑拦着它的肚子踢了脚，那一脚绝对不算轻。

母猫掐着缝跑出来，我已经抱着小猫上了车。

我记得最后一眼，是母猫跳上墙头，绷紧了身体还在往前窜。

所以啊.....

人，可真是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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