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午,我在旷野读你
这个下午,我在旷野读你
冬日午后,阳光深情地拥吻着荒野和村庄。
田野在休眠,草木在休眠,就连树林里叽叽喳喳的那些鸟儿也不知去了哪儿,此刻听不到一声鸣叫。
我一个人在旷野上走着,巨大的寂静里只有双脚踩着荒草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只有远处,汽车在公路上飞驰而过,轮子摩擦路面的叫嚣声;只有鸽群在天空画着圈,扇动翅膀的沙沙声。如果仔细听,还可以听到春天在冬天的子宫里,发出均匀而有力的心跳声。
是的,再过一个月,冬天将生下一万个春天。一万个春天,举着一万个调色盘画下一万万个美丽的新世界。没错儿,旷野现在就是一张巨大的画板,等待冬天生下春天这个伟大的画家。
我一个人在旷野上走着。像一条提前解冻的小河,向着田野深处流淌,埋下春天的伏笔。我一个人在旷野上走着,冬天的风将天空擦得透亮,将我装满浑浊欲望的身体,洗得素净而清爽。我一个人在旷野上走着,一会儿像一枚逗号,一会儿又像一枚惊叹号,当我在地埂上坐下来,打开一本诗集,我就成了一枚句号。让阳光停在我的头上,肩上,身上,我的浑身上下都是阳光,我的满心都是温暖。我成了一团光。
很多个下午,我都这样,一个人在旷野上走着,不知走向哪里,也不知为什么要走,只觉得这样行走,本身就是一种享受。这样行走时,我的双脚是快乐的,我的双眼也是快乐的,我的身体和灵魂都是幸福的,我的心里叮叮咚咚流淌着一眼诗歌的清泉。仿佛我自己就是一首诗歌在叮叮咚咚的冒着泡儿。
很多个下午,我坐在两棵树之间,读着一本诗集。我之所以坐在两棵树之间,是为了让大地看起来我不至于太孤单。如果这两棵树是哥哥,我愿意是一个调皮的小妹妹,我愿意将我的欢笑和泪水都透漏给他们;如果,这两棵树是姐姐,我愿意是一个顽劣的弟弟,我想在她们面前撒娇打滚儿放肆地玩耍。最好,他们一个是我的闺蜜,一个是我的蓝颜,那样,我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我坐在两棵树之间,轻声地读出一首诗。我感到世界都安静下来,在屏息静听,就连风也停住了脚步,就连阳光也慢下来,他们多么爱诗歌啊,他们本身就是诗歌。当我全身心地读着一首诗时,头顶的蓝天,脚下的土壤,身旁的草木,休眠中的田野也都在读着我吧。他们读出了什么内容呢?读到了我血液里的风吗?读到了我的内心的火吗?读到了我骨骼里隐藏的痛吗?在他们眼里,我是一首诗,还是一篇散文,抑或是一部沉重而晦涩的小说呢?
这个冬日的下午,天气多么好,我坐在两棵树之间,像第三棵树,落光了叶子的枝杈上坐满了阳光和风。他们在听我读一首诗。很久以来,我一厢情愿地暗恋着诗歌,我为他偷偷写下一封封情书,偷偷塞进他的邮箱,忐忑不安地等待回音,然后在希望和失望中度过一天又一天。我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我怀着酸涩与委屈的泪水看着他爱上一个个她,却压根不知道我的存在,然而即便是这样,我也无怨无悔,依然爱他,我越来越爱他,爱他的伟大也爱他的平凡,爱他的高贵也爱他的无用,爱他的高洁也爱他的琐碎,爱他的美好也爱他的痛苦,爱他为一朵花的枯萎而叹息,爱他为一朵云的离去而出神……
哦,诗歌,究竟是蜜糖还砒霜?为什么他让人幸福又让人痛苦?诗歌,究竟是神灵还是魔鬼,为什么他让人敬畏又让人疯狂?
这个冬日的下午,我在旷野上读诗,仿佛读着自己的伤口,又仿佛在读着你。
这是多么幸福,又多么孤独。
用心甘情愿的态度,过随遇而安的生活
承接各种软文、硬文,影视剧本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