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弹巷艺
街弹巷艺
顾成光
我们的身边,天天有各种各样的手艺人在奔波,他们在打拼生活的同时,也方便了我们的生活,有的甚至不可缺少。
有个歇后语叫“四两棉花——谈(弹)不上”,谈不上是坊间的一句俗语,用得很广泛,此歇后语从最平凡的弹棉花手艺而生发,而弹棉花是关乎我们大冬天暖不暧和的头等大事,每逢棉树结铃,棉铃成熟吐出白色的茸毛时,上至总理,下至百姓,脸上都会露出棉朵般的笑容,棉花的收成与麦稻的收成是一等一的重要,著名的报告文学《为了周总理的嘱托》一文描述了敬爱的周总理对全国劳模种棉专家吴吉昌寄予了多么深厚的期望,希望吴吉昌能解决落铃问题,多打棉花,让老百姓穿得暖和些;多产棉布,让老百姓穿得靓些,但由于种种原因,老百姓购棉花购棉布常常须凭票证。当用一年辛苦赚到的工分兑换到相应的棉花斤数时,便开始筹划做棉袄,还是制棉被。无论做棉祆,还是制棉被,都要依靠弹棉花手艺人,他们铲头把棉花纤维同坚硬的棉籽分开,棉籽留作种子,取柔软的纤维那部分放在用门板拼成的案板上,取用大木弓、牛筋为弦制成的弹棉花工具,再用木制弹花锤不断击打牛筋,把棉花弹蓬松,然后布以经纬棉线定型,扎紧四角,再用磨盘磨实,用磨盘时须整个人踩在盘上,在半成品棉胎上来回旋转移动,成为一条制成品棉胎。弹棉花时由于需弹花锤不断击打牛筋的缘故,会发出震耳欲聋的“蓬蓬蓬”的声音,此种声音曾经响彻神州大地,街头巷尾,是一种温暖人心的音乐。老少人等只要一听到这种声音,就会热议谁谁谁家弹新棉被为出阁的女儿准备嫁妆,要好几床哟。或者就说谁谁谁家儿女媳妇们孝顺,为老人们准备过冬衣被了……此类话语沁人心脾。
随着物质生活条件的提高,人们的衣著发生了根本性变化,羽绒祆的兴起,使得棉花袄成了又笨又穷的标志,锦帽貂裘已从诗句走进普通百姓家里,然而作为冬天睡觉御寒的棉被却没有被淡忘,弹棉花的师傅们改变思路,由原来走街串巷呦喝生意,改为开店铺,或来料加工,或做成成品,由顾客挑选。
鸡猪狗都有雌雄之分,雌性的相应要老实些,而雄性的一旦到了交配期,就会发情,到处“强奸”雌性,尤以鸡猪为盛,它们一旦得不到满足,就会大吵大闹,而且食量大增却不长膘,为了让它们尤其让公猪长膘,就要对它们进行阉割,去掉睾丸,又称“去势”,俗称“dūn”,一个由马字旁和“敦”字构成左右结构的字,手机输不出,可新华字典查得到。dūn鸡猪的手艺人常常逐村逐落地呦喝,一旦有人家需要,就会满足人家的要求。手艺工具较简单,就一把手术刀,扩口器和一些猪鬃。他们抓住公鸡后,找准位置,拔去鸡毛,用刀割开皮肉,用扩口器把口子打开,再用猪鬃勾取鸡睾,绑扎固定好再用刀切掉取出来,再用猪鬃缝好口子,用菜籽油消炎。内行的手艺人很快就会找准位置并避开大血管,以免流血不止。这帮手艺人应属兽医行当,衣钵华佗的理论。
打铁的声音美妙绝伦,不亚于弹棉花的声音,打铁的师傅一般不会也不方便走街串巷地游动,而是有固定的铁匠铺店面,工具有锤子、钳子、铁砧、焦炭炉和淬火池,原材料便是生铁料。锤子分小锤和大锤,铁匠师把关,把小锤。徒弟或伙计抡大锤,把烧红的铁料置于铁砧上,在小锤的引导下敲打工件并成各种形状,敲打的目的是为使烧软红的工件结构更加致密。“丁托,丁托”或“丁丁托,丁丁托”或“丁丁丁,丁丁丁”都是铁匠铺的声音,不同的声音代表不同的敲打动作。工件被师傅用钳子夹住,在铁砧上移动。当师傅认为敲打的火候已到,立马把工件扔进淬火池快速冷却。工件经过多次锤打淬火才算成品,这个过程是非常耗体力的,经过锤炼铁匠师傅身体也会硬朗起来,打铁这一行需要自身硬。
除了弹棉花、阉鸡猪、打铁外,还有补锅修锁、箍桶、石木匠、篾匠等等,他们是手工业者,三百六十行当中的一部分。不同手艺人为了揽生意,有的不惜扯破喉咙呦喝,有的等着东家延请,象补锅修锁、阉鸡猪须到处呦喝。弹棉花一般在新棉丰收之时较忙,打铁一年四季都有活干,石木匠在行业中是中坚,他们的辛勤劳作为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提供了极大的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