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的古代文人
憋屈的古代文人
廖富国

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古代社会里,“文人”二字是颇为受用的。或有“落笔惊四座,诗成泣鬼神”的神力,其杀伤力是巨大的。倘若既能赋诗作文,又工于书画,还精通音乐,那简直是文人中的极品,无疑是让世人羡慕嫉妒恨,迷恋崇拜爱的。因此,千百年来,文人雅士,佳话不断,为后世津津乐道。其实,那是因为读书在古代是极少数人的专利,而一般人只能于围城之外往里望而已。如果从围城之内观之,则并不尽然。即使才华横溢,名声大振的文人,真正能活得潇潇洒洒自古又有几个?尴尬憋屈倒是常态!
在古代,读书人的出路是有限的,即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就存在着一个矛盾:一是读书人愿不愿卖,二是帝王家要不要买!既然是买卖,当然得双方乐意,如果任何一方不愿意,这买卖就不可能成交。从实际情况来讲,卖方是被动的,买方是主动的。古代读书人发奋刻苦,多数是为了谋个好前程,能顺利步入仕途,一展抱负,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但由于封建等级森严,实际上能提供普通读书人的机会不多,注定不少人要活得尴尬憋屈的。
孟浩然这小子挺有才的,连李白都说“我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举进士不中后滞留长安,曾在太学赋诗,名动公卿。可见他的厉害不止一点点!然而仕途并不顺,苦苦地寻找机会,干谒过很多达官显贵,渴望得到引荐。最著名的当数他写给当时的宰相张九龄的求职信《望洞庭湖赠张丞相》,“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可是位高权重的张九龄却没理睬他,白白地碰了一鼻子灰,怪可怜的!他向另一个大人物张说献过《岳阳楼》诗,悲慨叹清贫和失意,终于结交上了张说。传说张说曾私邀入内署,碰巧唐玄宗驾到,孟浩然避于床下(哈哈,斯文扫地啊,哪有读书人的脸面!)。张说不敢隐瞒,据实奏闻,玄宗命出见。浩然自诵其诗,至“不才明主弃”之句,玄宗不悦,说:“卿不求仕,而朕未尝弃卿,奈何诬我!”放归襄阳。本来是个直接向皇帝表示心迹的好机会,却被自己给浪费了,还把皇帝得罪一回,真是弄巧成拙!
出身官宦的柳永,也很有才的,其词名噪一时,“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影响大得没法说!可能也难免名人大腕的习气,盛名之下飘飘然了,颇具花花公子的轻狂,沉醉于听歌买笑。宋真宗曾下诏严厉谴责“属辞浮糜”,而这小子词风俗艳,还于落第后高唱“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非但不合时宜,而且有与皇帝作对之嫌,着实撞到枪口上。因此屡试不中,落魄到暮年。据说有一次,宋仁宗临轩放榜时想起柳永这首《鹤冲天·黄金榜上》那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就说道:“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就这样黜落了他。落第失意是难免的,发发牢骚也未尝不可,可他完全没把自己当名人看,而且这牢骚和口气也太过火了,真是祸从口出!

河南大学王力群教授曾说过,一个人要成功,得有“四行”:一是自己要行,说的是要有真本事;二是要有人说你行,好比千里马只有遇到伯乐,才能避免骈死槽枥之间;三是说你行的人自己要行,此即领导说你行,你就行!四是自己身体要行,成功者当然得有健康的身体,否则荣华富贵如何消受?说的确实在理,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四行”皆备,此事古难全!
孟浩然和柳永有如此之才,其遭遇尚且这般尴尬憋屈,至于一般的读书人,他们的境况就可想而知了!对此,我们除了些许同情之外,只能站在古人的痛苦之上枉自慨叹而已!
作为读书人的我,也许算得上半个文人吧,在感叹古人的同时,庆幸自己活在当下!
廖富国,中学教师,爱好写作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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