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究竟像什么?

顾家有字
推平民作家  读大众文学

题记:人生如水流,短暂而易逝,借以此文感悟一天的人生况味。

清晨,万达华府。暖阳,窗明日照。远处,南昌大桥上的汽车排成了一条长长的灯龙,急促的喇叭声,响彻黎明的宁静,这是对交通拥堵的愤怒?还是对社会进步的喝彩?

走出电梯,光秃秃的白玉兰,目送着匆匆忙忙斗志昂扬的年轻人,急急步行走在彩色水泥地砖铺就的小道上,还算茂密的桂树没了前些时日的芬芳,气轩高昂的中东海枣在晨风中摇曳着,还有诸多不知名的草木植被,点缀着小区一栋栋百余米高的楼房。小区南边一条人造的小溪成了万达华府与万达星城两个物业的分界线,边上的溪台亭阁极力彰显“小桥、流水、人家”的别致。

万达华府分景园和御园,走出御园北门就是两个物业的合并广场。随着自备播放音响流出的动人旋律,一群身着统一服饰的老年妇女专注地演练着木兰扇,轻盈的舞姿仍不失妙龄少女的妖娆,但沧桑岁月仍在她们脸上烙下了一道道印痕。几位老大爷凝神屏气打着太极,举手抬足间流露着对生命的珍惜。一群少不更事的小屁孩在晨练者间来回地撒着欢。

御园北门正对十余米便是景园南门。走入景园,几位物业工人各自提着一个装满石灰水的塑料桶,弯着腰给那些知名的或不知名的树木刷上一米来高白白的冬装。一个中年妇女拿着高压水枪专注地冲洗着彩砖路面,像似要将尘世的烦埃一并冲走。也许是同行的缘故吧,在租住时老板曾略带探讨地问我:“我们老家能否开发如此楼盘?”我不假思索答道:“建此高楼大有开发商在,但在环境打造和物业服务上差距甚大。”此后我还一直纳闷:这种差距的根源在哪?是开发理念的层次问题?还是利益驱动的财富诉求原因?

来到办公室,我沏上一杯浓茶,顺手翻阅了一下报纸,看看近日楼市的变化以及各大楼盘的卖点,感受各大开发商削尖脑袋不遗余力吸引眼球的平面推广。然后整理好报纸和桌面上的资料,打开电脑继续着前日还未完成的项目策划文案。正全神贯注绞尽脑汁思考间,老板又交办了另外几件差事,都是些自认为不太重要也不太紧急甚至可以放一放的事情,但在老板看来却是必须马上现在就得完成的超重要工作。既然老板如此重视,只得先放一放手头上正苦思冥想的文案。花了半天多时间办完老板交办的任务之后,脑子里浮现当年在世界五百强企业的一堂培训课——工作定律。工作分为四种情况:紧急又重要的工作、重要不紧急的工作、紧急不重要的工作、不紧急也不重要的工作。讲师导入一大堆案例逐一剖析了各种情况下的利弊关系,引经据典只是为了让受课者懂得如何才能把各项工作完成在游刃有余的“重要不紧急”阶段。

下班后因不需要加班而被幸福感洋溢周身,和同事到大排档点了两个小菜算是应付了一日三餐的必修课。在回住所的一路上,随处可见中老年妇女们的舞姿,有的扭着秧歌,有的跳着舞步,突然心中掠过一丝因年轻不爱惜身体的悲悯。“大哥,向你问个事。”我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只见一个年方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正注视着我。

“什么事?”我带着疑惑地反问。

“大哥,你能不能请我吃点东西?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我更加疑惑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头上扎着一个马尾,穿着不是很朴素,但也不算娇艳,手里拿着一个iphone手机。这不是一个没钱的主,我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在贫着“小妹,不满你说,哥也正愁着找人解决温饱问题呢,要不你找着了捎上哥?”小姑娘识趣地走开了,相距五米开外时,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哎,又落空了”。我没有细想事态发展下去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自从来到这座英雄城之后,此类事件已不是第一次遇上,听说现在骗子盛行,也就见怪不怪了。

匆匆回到宿舍,因为人生地不熟,更因性格使然,也就没了消遣娱乐的渴望。于是,铺开一叠旧报纸,拿出笔墨临摹颜体。我是钟情颜真卿的字体的,颜体雍容大度、形质簇新、法度严峻、气势磅礴,具有阳刚与端庄之美。不知不觉临了近两个小时,甚觉手酸眼疲,走到落地窗前瞻望城市的夜景。窗前车水马龙,赣江在霓虹闪烁的投影里泛着五彩缤纷的微波,像在追逐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顿感自己的生活与之格格不入。不远处秋水广场的光怪陆离的音乐喷泉隐约可见,水柱随着音乐节拍而起伏,我似寻到了知音般微闭双眼感受着积极向上的激情。

离开窗台回到桌前,拿起正在拜读的《二号首长2》,探寻中国官场上权利平衡的内幕和一个秘书应具备的素养。不知不觉已近子夜,一阵阵倦意来袭,放下手中的书准备安寝。

当我躺在床上,一股万蚁蚀骨的滋味正与倦意对弈着,我沮丧地自问:难道今晚又是一个失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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