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石先生与李大钊先生二三事

纪念李大钊同志诞辰130周年

1889.10.29—2019.10.29

“守常兄是一位爱国爱民的学者，

他整晚伏案写文章，

想用马克思理想的共产主义救中国，

达到世界大同的境界，

我钦佩他、喜欢他，是一位益友。”

——胡小石先生

1920年胡小石先生至

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国文学系任教授，

李大钊与部分师生欢迎并留影

（中立者为胡小石，右并立者为李大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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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仲夏，我级同学赴日考察教育，两月回校，即举行毕业典礼，并摄影留念，胡老师和其他十几位老师都来参加。会后，胡老师对我说:“你在《益世报・妇女周刊》当过一年编辑，编得很好。我已向校长推荐你留校，担任校刊编辑。介绍陶玄担任女一中校长，你在那里兼任两班国文吧。”那时，我既高兴，又感激，不知如何表示，只向胡老师鞠了一个90度的躬。接着才说:“感谢老师的栽培，这比到培华女校教书好多了，那是教会办的，我又不信教。这件事，关系我的前途甚巨，1926年，我即在母校担任国文课，后又在上海各大学任教，饮水思源，不得不回溯感谢胡老师关心学生出路的恩情。那时，学校已改为国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许寿裳先生担任校长，聘请鲁迅先生担任第三届国文部课程，许广平初入学，胡老师则担任第二届国文部课程及主任。

这段期间，他常于晚上步行至李大钊老师家闲谈，李老师家住在石驸马大街后宅，距我校甚近。有一天，胡老师对我说:“守常兄是一位爱国爱民的学者，他整晚伏案写文章，想用马克思理想的共产主义救中国，达到世界大同的境界，我钦佩他、喜欢他，是一位益友。”又说:“守常兄很器重你，希望你能到国外留学。他说你思想好，那篇女权运动史’课大考论文《论女权运动》，写得很中肯。”是年冬，胡老师应南京东南大学国文系教授之聘，辞职南返。我级留京者和第二届部分同学欢送胡老师，请李大钊老师等做陪。并在大礼堂前假山上摄影留念，胡老师手执鲜花一束，站在中央，李老师立其旁，其余同学、老师分立于前。这张照片，我一直珍藏，后献给母校北师大，经该校秘书侯刚同志转献李大钊老师纪念馆。

——程俊英先生《胡小石师在女高师》

（作者为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本文作于1988年）

有一次，北京高校师生发起“索薪运动”，李大钊、胡小石都参加了，大家围在新华门外抗议当局拖欠教师薪水，吁请派员解决问题。但半天无一名官员出面会见。李大钊义愤填膺，振臂高呼，突然因悲怆过度而昏厥在地。站在他身旁的胡小石极度震惊，多少年后言及此事，仍为李大钊的赤诚与义愤而感叹不已，他说：“守常兄平时极为温和，想不到他那天反应会这么激烈。”......1924年胡小石出任金陵大学教授兼国文系主任。不久，李大钊南下广州途经南京，曾专门下车，登门拜访胡小石。

——南京大学出版社《胡小石》

先生笃于风义，每年逢梅庵先生忌日，必素食。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时，与李大钊先生厚，大钊先生之死，先生哀之甚至，其后辄形诸梦寐。解放前，先生虽历执教于高等学校，不与政事，而睹外患之日深，生民之涂炭，常有愤世嫉俗之语，为国民党反动派所忌，名在黑籍中，几陷不测。

——曾昭燏先生《南京大学教授胡先生墓志》

1933年，日本加紧了对华北的侵略步伐。1月3日，日本关东军攻占山海关，并迅速向长城以内推进。很快，滦县失陷，李大钊的家乡乐亭被日伪占据。3月，李星华回家乡接病重的母亲来京避难。而这时，李大钊的灵柩已在浙寺停放了整整六年。为了让逝者入土为安，赵纫兰带李星华姐妹又一次找到了周作人、沈尹默、蒋梦麟、胡适等北大同仁，恳求帮助，时任校长的蒋梦麟慨然允诺。4月10日，由北大校长蒋梦麟领衔，北大同仁王烈、何基鸿、沈尹默、沈兼士、周作人、胡适、马裕藻、马衡、傅斯年、樊际昌、刘复、钱玄同13人联合发起，共担公葬重任。13位发起人向社会广泛地发起了捐款活动，北京大学师生及外地故友纷纷捐款。如蒋梦麟、胡适、沈尹默、周作人、傅斯年、刘半农、钱玄同、马裕藻、马衡等捐款20元，沈兼士、李四光、郑奠等各捐10元，梁漱溟50元，与李大钊有着师友关系的陶玄捐款100元，外地好友鲁迅、胡小石捐款50元。国民党一些要人也出钱捐助。这些善款由北大会计科代收，据一本保存至今的《捐助李守常先生营葬费收据》显示，捐款名录94人，共募得赙金2377元。

——中国共产党新闻网《中共创建者李大钊身后事》

胡小石先生自作诗

《南京陷及期书愤一首》

释文：

龙虎开天阙，金汤拥石头。

崩腾狂毁入，梦寐一星周。

吊楚南公誓，收京杜老讴。

寸心与江水，奋激日东流。

落款：

南京陷及期书愤一首

昭燏贤弟论之，

今已再期矣。

己卯冬 光炜

胡小石先生

1888-1962

1949年4月11日，南京各大专院校分别在中大、金大、政校为游行牺牲的同志举行追悼会。先生撰写了两幅挽联，悬挂在礼堂南面墙上（分别痛挽死难的物理系学生程履绎和电机系学生成贻宾），其一是：

你死，死得好惨，惨无人道； 
我哭，哭不出来，来悼英灵。

——谢建华《胡小石先生年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