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拐卖(离奇系列故事之七)(上) ——《离奇巧合》续
离奇拐卖(离奇系列故事之七)(上)
——《离奇巧合》续
尽管邓飞鹤拐弯抹角,小心翼翼地从妻子包月青那里套出了孙巧霞的电话号码,但他总是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联系一下,该打电话还是发短信,联系上又能说什么呢?甚至他自己都搞不清是想见孙巧霞,还是孙巧霞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就是在这种忐忑不安和举棋不定的煎熬中,他陪着妻子和女儿在北京转了三四天,小长假快结束时,一家三口返回了吉林白城。
明明确定就是自己的女儿,却不能相认,有些谜还是永远不揭开为好!
这天,邓飞鹤没事上网浏览,被一则新闻吓了一跳,《白城某医院院长王庆光被抓》!
这个王庆光正是妻子的大学同学,常听妻子说起,他在妻子的同学聚会时也见过这个同学好几次。唉,正是年富力强,风华正茂的年龄,怎么就被抓了呢?
一连几天,妻子包月青回到家里,情绪都很低落,唉声叹气,甚至都快要抹眼泪,她反反复复为自己的老同学感到惋惜。郑飞鹤也被她的同情心感染,但网上说,王庆光及其妻子贪污受贿数额巨大,光妻子李春莲被查出收受医药商的贿赂就有几百万,牢狱之灾肯定难免。
一天晚上,吃完饭后,包月青郑重其事地和丈夫、女儿说:“有点事,我考虑了好几天了,想和你俩商量一下。”
“想说啥你就说吧,有什么大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邓飞鹤鼓励地看了妻子一眼。
“妈妈又和爸爸要钱旅游呀,是不是?”邓娇艳调皮而信心十足地说。
“不是,不是……那个……你们也记得,当年我在调动单位、晋升职称和后来提拔这个科室主任,都是王庆光给活动的,而且是起了决定作用。现在人家有难了,咱们是不是该帮一下。”
“能帮肯定帮,但他这事咱们怎么帮呢?”邓飞鹤不解地问。
“有一个事真能帮,就是看你俩反对不?王庆光不是有个女儿嘛,和艳艳同岁,这下两口子都进去了,女儿没人照顾了,送回老家吧,学校不怎么样,这几天在他们医院的同事家暂居,可这总不是个长久之计,他两口子一年半载是出不来了。”
“妈说的是王怡珍吧,我们一起玩过,她还给我吃过汉堡包呢!——这家伙也上初一了吧!”
“对,对,对……就是她,以前是官二代,现在成了孤儿了,真可怜呀!”包月青伤感地说。
“你的意思是……”邓飞鹤试探地问。
“以咱们现在的条件,多一个人也不算什么事,要不就让老王的女儿来咱们家吧,和艳艳一个学校上学,一起生活,艳艳也有个伴。”包月青轻轻地,慢慢地说,边说边观察这父女俩。
“那太好了,太好了,这样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玩了,以后再也不怕你们俩合伙以少数服从多数来制裁我了。”艳艳高兴得甚至要跳起来。
“你得考虑好了,一来了就不是一年半载,现在的孩子不好管理,不知道她本人和老王夫妻是否同意。”邓飞鹤犹豫再三,慢腾腾地说。
一个星期后,王怡珍被转到了邓娇艳同班就读,两个女孩很是投缘,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形影不离,好得像孪生姐妹。看到这两个人相处得这么融洽,包月青也是格外得开心,对王怡珍视同己出,关爱有加,甚至邓娇艳有时都抱怨,妈妈真偏心,对姐姐比我都好。
邓飞鹤的父母自从有了孙女,为了便于照顾,就从乡下搬到城里来住,现在就住在离邓飞鹤不远的另一个小区!艳艳上初中,再也不用爷爷奶奶接送了,但老两口闲着没事,三天两头过来看看。这几天他们看到艳艳有了玩伴,高兴得像换了个人,老两口也为孙女感到高兴。
王怡珍适应能力挺强的,没几天就和这老两口惯了,爷爷长奶奶短的,在外人眼里,俨然就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今天中午放学时,邓飞鹤和妻子在电话里撒了个谎,说是学校有事不回去了,然后他去了母亲家,因为上午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让他中午过去一下,具体什么事情,电话里没说。
邓飞鹤一进母亲家,就被老两口的阵势吓了一跳,只见父亲慌慌张张地开了门,连忙把他拉进屋里。母亲还从门外左右看了看,确定后面没有人,才匆忙把门关上,真有点像地下党接头。
邓飞鹤刚坐下,就不解地问:“出什么事了?你们慢慢说,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解决。”
母亲给他倒了一杯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父亲,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父亲抽了一口烟,也看了他几眼,终于开口了。
“飞飞,问你句话,我和你妈疑惑了十来年了,这几天有很意外的发现,你必须如实回答。”
“爸,怎么了,您有啥就直接说吧。”一说十来年,郑飞鹤似乎猜出了什么。
“艳艳真是你亲生女儿,但不是咱们丢的那个,是另一个,对不?”
“……嗯,是的……您是怎么知道的。”邓飞鹤很感意外,有种谎言被揭穿的感觉。
听他肯定了多年的猜测,母亲迫不及待地问:“那咱们丢的小艳艳哪去了,你知道不?”
“我哪知道了,要知道早就找回来了。”
“现在的艳艳是你和刘秀雯生的,对不对?”父亲沉着脸,很是不悦地问。
“怎么又扯到她了,跟她有什么关系。”邓飞鹤有点哭笑不得地说。
“不是?难道鉴定了两次还有错误!”老两口都感到意外。
“艳艳的确是您孙女,我以前一直以为是丢的那个又找回来了,直到今年暑假才知道……”
邓飞鹤和父母详细交待了自己暑假的发现。夏天参加绘画比赛,艳艳的作品如何与H市的作品雷同,到北京参加决赛相遇孙老师母女,发现两个小女孩长得很像,然后再回忆十几年沈阳培训的那次意外一夜情,以及孙老师发现他和艳艳时的表现,可以断定这两个小姑娘都是他和孙老师的女儿,估计孙老师也是意外把另一个双胞胎女儿弄丢了,最后被公安机关解救出来,入了DNA打拐数据库,才让他们找了回来。
“你以前真的没有怀疑过不是以前丢的那个吗?”母亲问。
“没有呀,我一直以为丢的孩子找到了。”
“其实刚找回来我们就断定不是丢的那个,但你们鉴定了两次都说是,看见月青也不怀疑,我们就不能挑明了。我们只当你和那个刘秀雯生的,既然丢的找不回来了,这也算很不错的补救办法了。”
“对,这事不能让月青知道,那你们今天这是?”
母亲坐到邓飞鹤身旁,低声细语对他说:“你没觉得来的这个王怡珍不对劲吗?”
“啊?这是月青同学的孩子,有什么不对劲的?”
“飞飞,我刚见到这个孩子,就觉得她微笑时嘴角特别眼熟,有一次妈有意观察她,发现她左臂内侧真有一块心形的胎记!”
“心形胎记!我想起来了,艳艳小时候就有,我隐隐约约想起来了。”
“对,可艳艳自从找回来就没有了,凭这点我们当初就断定弄错了,可月青说有些胎记会褪去的。”
“难道这个王怡珍是咱们丢失的那个孩子,不可能,那可是王院长的千金啊!”
“妈一开始也以为是巧合,那天我故意给她梳头,结果让我吃惊地发现,这个王怡珍头上也是双旋,一个在当头顶,一个在后脑勺!咱们当初那个孩子不也是这样的吗?”
“这怎么可能呢?我们被人偷走的孩子,怎么会成为月青同学的女儿,这也太巧了吧?”突如其来的信息,让邓飞鹤感觉大脑有点不够用。
“我们一起回忆一下丢孩子的经过,现在看来月青肯定有许多事情瞒着我们,当时有许多不合常理的疑点,我和你妈以为她是悲伤过度,没从这方面想。”邓父心情沉重地说。
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那是2003年春季的一个星期天,其实那天天气并不算好,包月青觉得婆婆每天在家看孩子很闷,今天她好不容易休息,就执意要带着孩子和婆婆去公园转转。她们把孩子放在手推车里,推着溜达。临近中午,人不算多,在一大花坛的拐弯处,月青看见南边十几个台阶下的另一个花坛的花丛中有几只飞舞的蝴蝶,说要逮几只给艳艳玩,结果刚跑下台阶,因为鞋跟太高,把脚崴了,疼得她坐在地上直叫。婆婆想下台阶扶她,可手推车没办法下台阶,只好抱着孩子下去,月青连忙喊她:“孩子就车里吧,推到边上能看见的地方,您抱上她没法搀扶我。”
于是邓妈妈跑下台阶,帮儿媳揉了一会儿脚,穿上鞋子,小心地搀扶着上了台阶,却发现短短不到十分钟,手推车里的孩子就不见。她顺着公园的小路边喊边找边打听,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孩子也没找到。包月青脚疼走不远,只在附近边哭边打听,最后她们给邓飞鹤父子打了电话,并报了警,但孩子一直没有找到,直到几个月后,通过DNA打拐数据库,终于才找回了现在的艳艳。
张永青,山西财经大学毕业,现为乌兰察布市凉城县教师,乌兰察布市作协会员,凉城县文联《岱海潮》责任编辑。从小喜欢文学,有多篇小小说、散文、话剧、杂文、诗歌等在各类媒体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