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袭人与宝玉偷试，看她的两个反应，很有意思

且说宝玉在宁国府秦可卿的卧室里，梦游了一番太虚幻境后，有了一个青春期男孩的第一次梦遗，后来服侍他换衣服的袭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回到自己那儿，袭人问宝玉“梦见什么故事了”，宝玉就把梦中之事包括警幻仙姑授云雨之事都细细地说给袭人听了。

这里袭人的两个反应值得关注：

反应一：讲完了“故事”，袭人“掩面伏身而笑”；

反应二：宝玉情难自禁之下，打算现炒现卖，“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

今天我们就一起琢磨琢磨袭人的这两个反应。

先看第一个反应。

“掩面伏身而笑”非常有画面感，袭人双手掩面，侧坐在床沿，上半身趴在床上或者伏在膝上，笑个不住（请恕我言语匮乏）。少女害羞的情态，窈窕的体态，以及花枝乱颤的动态，鲜活地呈现在了宝玉的眼前。

此情此景，试问宝玉可能把持得住？

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听到宝玉的“荤段子”，同样是羞不可抑，一般少女似乎应该是没等他说完就连声“呸”着阻止他继续讲，更可能赶紧“掩面”跑出屋去，袭人却为什么是“伏身而笑”呢？她意识和潜意识是怎么处理的呢？

有可能是因为袭人性格“有个痴处，服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如今服侍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对主子是毫不违抗的，那个喜欢讽刺人的晴雯就曾给袭人取了个绰号叫“西洋哈叭儿”，也就是哈叭狗。很刻薄，不过也确实说明袭人是一心一意围着主子转的。

也有可能是袭人听了那“故事”特别是那儿女之事时，整个人都软了，根本跑不动了，因为书中说“袭人近来已经渐通人事”，已属情窦初开；对此类情况本是半懂不懂，经宝玉一说，倒像一下子给点醒了一样，激发出了内心隐秘的情欲，难以自控。

我倾向于后者。

而她的笑，依她的脾性，倒不会是对宝玉做这荒唐之梦的嘲笑，而是对自己听了这“故事”油然而生既新鲜又刺激又叫人紧张的情绪的掩饰。

总之，她是软倒了，趴在宝玉身边动不了了。

再看第二个反应。

宝玉强要与袭人试演一番梦中所学的云雨之事，袭人想想，反正自己是贾母给宝玉的，行儿女之事也不算违反礼制，就同意与他偷试了一番。

这样听来，袭人是很理性的，在道德伦理规矩上进行了检查，觉得没什么问题后才从了宝玉。

事实上，其时袭人所想恐不止于此。

仍从理性上说，从个人身份上说，她早已是“宝玉的人”，以后基本上是要像赵姨娘、周姨娘一样做妾的，她与宝玉偷试，只是时间上的提前。

而更深一层来说，袭人却又借此进一步巩固了自己作为宝玉未来小妾的地位。尽管目前她在服侍宝玉的丫鬟中本就排名第一，享受的待遇也不一样的，但下面还有比自己更漂亮的晴雯是很大的竞争对手；即使按两个妾的标准来配的话，她也不是可以完全高枕无忧，碧痕啊、麝月啊、秋纹啊、四儿啊等等，哪个都不是吃素的。况且，看看金钏儿，在王夫人身边服侍多年，真是如母女一般，还不是因为一件甚至谈不上什么过错的小事就开革，投井自杀了。

如今与宝玉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尽管宝玉还跟碧痕等人也有关系，但是袭人不一样，她是贾母专派去服侍宝玉的，“特使”身份加上有儿女之事，就等于上了双保险。

也确实，他们偷试了之后，“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关系明显更进一层了。

上面是理性上的，还有感性的，那就是当此之时，袭人受了情欲的诱惑，也耐受不住想与宝玉偷试一番了。不过这一点相对还是次要的。

以上浅见，欢迎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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