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袄军英雄之张甫：在南宋时期“南人”与“北人”区分有多严重？

作者：陈二虎

一、举义兵抗蒙

蒙古大军兵伐金国，围困金京城中都，金宣宗嫁公主乞和，成吉思汗退兵后，金宣宗深怕蒙古大军那天又来，就迁都到汴京，留太子守中都。

面对蒙古铁骑，河北义士豪强，纷纷团结为兵，结社保境安民，张甫河北涿州人，也联系父老乡亲，拿起武器，聚兵自卫，与蒙古兵马大战，兵败被俘，被带到蒙古将领阿勒赤那颜面前，问他：“你何方人氏？”

张甫回答：“吾乃汉人。”

阿勒赤又问：“汉人为何替女真人卖命，抗拒天兵。”

张甫正色说：“吾为一方百姓守土，何来替别人卖命。”

“你嘴还挺硬，把你拉下去打断双腿。”

张甫回道：“士可杀，不可辱。为何因一时快意而滥用天威，难道这是经营天下所为。”

阿勒赤听了，大笑不止，亲解其捆绑，拉住他的手：“汉人，义士也。”

于是，张甫投降了蒙古，也可见张甫枭雄的一面，在乱世生存，没点超人的本领真不行，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天下分崩离析之际，有马有枪，随时局而动，也是一种智慧，英雄莫问出处，只要胆子大，脑子活，能上马抡刀舞枪，在乱世封侯封印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富贵险中求呀。

张甫投降了蒙古，混得并不是很开心，重要的是蒙古人打完了就走，这靠山似乎有点不靠谱，有一天蒙古人彻底不来了怎么办，江山还是女真人的江山，自己成了无根之水，正在考虑自己何去何从的时候，有人抛来橄榄枝，金涿州刺史李瘸驴派人招抚，张甫与部将张进反正，又投降了金廷。

此时的金廷政府风云飘摇，在有识大臣的建议下，也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抗御如狼似虎的蒙古兵马。金东平行省蒙古纲承制授予张甫中都路经略使，张进为经略副使。

此时的中都路一带，也就是河北地区完全不在金廷的控制之下，金廷正是利用像张甫这样的地主豪强来支撑局面，收复失地，许以很多自主的权力，并且这些人凭借手中的兵马，打蒙古人，也打女真人，彼此之间也为了地盘相互攻击，大鱼吃小鱼，背后都相找一个靠山，来号令天下。

二、封侯成一方豪强

当蒙古大军兵伐金国，首先组织义军的人是苗道润，先后收复几十个城池，被任命为中都留守兼中都路经略使，与永定军节度使贾仝、贾瑀兄弟交恶，他们袭杀了苗道润。金河北行省侯挚以李瘸驴权中者路经略使，张甫与张柔为副使。

张甫带张进率兵攻打贾仝，夺了贾仝的一些战马，献给李瘸驴。

金廷得知后，训斥了李瘸驴，把他调离，出面调解张甫与贾仝的关系，蒙古纲认为“（张）甫等不识礼义之人”不要太追究，“恐生他变”。

不久，贾仝率兵袭击了张甫的部曲，杀了张甫的参议官邢珌，张甫大怒，率军打败了贾仝，逼迫贾仝走投无路自杀了，金廷就任命张甫为中都东路经略使。

张甫很善于驾驭部众，在乱世中生存，率地主武装收复了一些失地，拥有雄、霸、清、莫、高阳、信安、保定等州县，设经略司于信安县。

兴定四年（公元1220年）二月，金廷为了抗御蒙古铁骑，利用地主武装，封九位地主武装将领为公爵，也就是“九公封建”，张甫被封为高阳公，权元帅左都监，金紫光禄大夫，赐姓完颜，升信安为镇安府。

一时间张甫兵强马壮，成了河北地区的拥兵自治的大员。

张甫的经略司驻地信安，在白沟的外面，距离中都二百里，中有大塘泺相隔，蒙古兵马很难跨越大塘泺，张甫恰恰利用这一地理优势，常常派出兵马袭击蒙古兵马。在中都一带统兵的是蒙古将领带奴（俚寨奴），几次想消失张甫，夺取张甫占据的雄、霸等地，都没有成功，双方互有胜负，都无法吃掉对方。

带奴手下有一个猛将窝罗虎，因与另一位蒙古将领闹翻，愤而投降了张甫，张甫对窝罗虎的来降，十分高兴，便设计想除掉带奴。

有一天，窝罗虎偷了张甫的宝马千里驹，逃回了中都，把这宝马献给带奴，将功赎罪，带奴没有怪罪他，反而更加信任窝罗虎。

一日，带奴带着窝罗虎到到大悲阁一起饮酒，窝罗虎好一阵奉承，频频劝酒，就把带奴灌得酩酊大醉，找一个空子把带奴从楼上推下来，幸好带奴命大，没有摔死。

窝罗虎把带奴推下后，若无其事地下楼来，迅速跨上那匹宝马，回到张甫这里。

蒙古兵发现后，追了一阵没有追上，于是，人们都佩服张甫“善用间谍”。

三、南归意外被杀

兴定五年，河北局势恶化，蒙古兵马在木华黎国王统领下，横扫河北、山东，大部分州县失陷，河间公移剌众家奴所领地盘皆归蒙古，移剌众家奴率部退到张甫的领地镇安府。

元光二年，张甫与移剌众家奴共保镇安，派手下提控杨寿、袁德等人分保外垣，支持残局。后来与移剌众家奴产生矛盾，被架空，张甫思前想后，决定投奔南宋。由于他与忠义军李全的手下大将刘庆福关系密切，就过淮河，找到了刘庆福。

刘庆福知张甫是一个人物，便留在身边，准备找个恰当的机会推荐给淮东制置司，这可是非同寻常的人才呀。

谁知这是一个多事之秋，来自南宋政府的，来自“南人”与“北人”之间的，来自忠义军（红袄军）内容的诸多矛盾，令刘庆福焦头烂额，近期又与红袄军“老大”李全的二哥李二太尉李福矛盾激化，猜疑日重，风言风语地听说李福要除掉他，令他也萌生除掉李福的打算。就在这时，李福竟然病了，据说病得很重，十多天卧床不起，忠义军将领都去探望，而刘庆福一直没去，怀疑这是一个阴谋，去了怕凶多吉少。

这天，刘庆福正一个人无聊，张甫来了，两人自然谈到李福得病的事。

张甫也是从杀戮中混出来的人，深知权力这东西让人疯狂，让人性扭曲，他一来想替二人化解些矛盾，二来也避免被李福怀疑，所以就极力劝说刘庆福去探望，并且说自己陪他一块去。

这让刘庆福少了些顾虑，二人策马一路谈笑风生地来看李福。

到了李福寝室，十分警觉的刘庆福远远地就看到李福躺在床上，并没有脱外套，心中便有些忐忑不安，硬着头皮上前，猛见床头李福的鞘刀，他下意识地握住刀鞘，问候病情。

李福正与张甫说话，见刘庆福这举动，来个先下手为强，一跃而起，伸手就拔出刀来，电光火石之间，还没待刘庆福反应，肩上就挨了一刀，血就涌了出来，李福挥刀又砍，刘庆福连忙躲闪，想空手夺刀，却没有机会。

事发突然，张甫连忙抱住李福，一只手抓住李福握刀的手，暂时化解了刘庆福的危机。

就在这时，李福事先埋伏好的手下，一拥而上，一阵乱刀，张甫与刘庆福就倒在血泊中。

一代枭雄张甫，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辈子刀光剑影中打拼，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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