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 陌生和陪伴的轮回

我们家出身山野,并不擅长食用水中的食物。小时候很难得才会吃上一次河鲜,母亲会把鱼先腌后炸,再浇淋上浓稠的酱汁,弟弟尤爱这口滋味。当时的我,认为鱼类一定是如此制作才能激发本身的风味。

后来在课本里学到了莫泊桑的《我的叔叔于勒》,其中写到生食牡蛎的文字,一来我不知道什么叫牡蛎,二来生食海鲜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上了大学,在福州吃了各路新鲜海货,尤其是血蛤这样的菜肴,颠覆了我对于食物处理的观念,也明白了对于新鲜的食材,最好的处理一定是最简单的方式。

等到老佛爷生育了小孩,她经常做清蒸鱼,滑嫩的鱼肉蘸一蘸蒸鱼豉油,入口即化,鲜中带咸,好不适意。她告诉我这样的制作方法营养丰富,对小朋友身体大有益处。我们在了解食材的路上有了愈发清晰的认识,只是我还是不那么喜爱主动吃鱼。

/苏州太湖三白之一清蒸白鱼

2017年的春天,我为了拍摄一款菜肴,其中需要拍摄杀鱼的过程,当时我和父母三个人都有点不知所措,那时候我才发觉,这么多年后,我们还是不擅长处理水里的食物。最后还是父亲上场,给我宰了那条鱼,母亲帮我烹饪了鱼肉,而我,拍到了很好看的照片。

去年在泉州德化的一场客单拍摄中,工作“杀青”后,客户带着我们去了德化郊野的一处吃全鱼宴。山涧青苍,农户里自家鱼塘里养了鱼,个大肉肥,煎炒蒸煮做了一桌,原材料都仅仅是一种鱼。我不太记得是什么鱼,大抵是鲈鱼?刺少肉丰,也很适合各种方法烹饪。

我会这样去认为,大抵是因为前阵子去了一趟漳州,会面近十年老友,他兴冲冲带着我们在漳州城里吃了一圈又一圈(其中又是另外一个故事),最后一定要带我们去吃本地人才知晓的鲈鱼街。鲈鱼街很纯粹,一整条街全部都是鲈鱼饭店,大家都用鲈鱼做全鱼宴。我们的餐桌上了鲈鱼豆腐汤、红烧鲈鱼块和清蒸鲈鱼片,我认为这和我去年夏天在德化吃的全鱼宴颇有相似之处,这鱼肉似乎也一样——毕竟,我是一个并不擅长分辨鱼肉质地的伪老饕……

说回漳州的鲈鱼宴,第一口鲈鱼豆腐汤非常清冽,鲜咸适中,但一定要趁热喝——我并不想在乎热腾的食物会对食管造成如何的伤害,我比较在乎错过了这个热度食用,就再也没有这般风味了,因为放凉后,鱼汤的腥味就会比较重。

红烧鲈鱼块和清蒸鲈鱼片在调味上并没有非常出众,但胜在鱼肉足够新鲜,这就是它们最有力的核心,我们吃到了新鲜度,好评自然纷沓而至。

今年春天,我们的餐桌上好久都没有菜园之外的菜,一次去镇上拿取快递的机会,父亲买了一条处理好的鱼回来,很大很重,他说我们可以慢慢吃。母亲拿了一部分炒了鱼片,还炖了鱼汤。母亲做的鱼肉我就不避嫌地要往高了夸,手艺是一回事,情感也是附加项,即使卖相比不上各家馆子,只要加上母亲的标签,这道菜,就是永远的第一名。

庚子年的春天里,难得的滋味,轮回到了我们并不熟悉亦不偏爱的鱼。念及此处,颇有一种前世再会的奇异感。

附上原声视频,哈~只是单纯把拍摄的小片段拼接在了一起,我喜欢看我母亲炒菜,虽然我半成都没有学习到,但我有幸成为了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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