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二叔【李新燕】
(右二为二叔)
二叔,您在那边还好吗?那边,您不用再承受病魔的折磨,劳累地干活了吧。
二叔,我多希望再看您一眼,听您说一句:“走,带你瞧唱戏去!”
小时候,因为生活在同一个院子里,除了睡觉,我和二叔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堂弟、堂妹,一直在一起玩耍。二叔待我比待堂弟妹还亲。二叔打工回来,每次买些花生、橘子和一些稀罕的、叫不出名字的零食,永远有我的一份。
有一年夏天,二叔回来给堂弟买了一双凉鞋,当然也给我带了,但是看着和堂弟一模一样的男生凉鞋,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撅着嘴不领情地说:“这是男孩儿的鞋,我不穿。”奶奶在旁边劝说道:“男孩儿鞋怎么了,看这鞋多结实,这可是你二叔花了5块钱买的。”
那时,人们挣得少,买东西都是几毛钱。我不懂事,还是不愿意穿。后来奶奶好说歹说,连哄带骂,我才不情不愿地穿着出门了。
有一次,我好像是花了堂弟一毛钱,他让赔,我不赔,就这样我们打起来了。二叔来了,把我拉走,怒瞪了堂弟一眼,这件事才罢休。还有一次,忘记是因为什么,我又和堂弟吵架了。吵着吵着,堂弟突然说:“你没有娘。”本来,他是吵不过我的,听了这一句话,泪夺眶而出,我大哭着跑回家去。奶奶见状连忙问:“咋了,这是咋了啊?”我不说话,趴到床上继续哭,而且哭得越来越委屈。
二叔把堂弟拉回来又骂,堂弟也哭,就是不说因为什么。堂妹过来说了事情的经过,二叔这次可发大火了,在院子里捞起一只鞋,用鞋底子打堂弟的屁股,堂弟哇哇大哭,就是嘴硬不说错了。二婶看不下去了,过来想要把堂弟拉开,被二叔一把甩了老远。二婶没办法,只能找奶奶求救,堂弟看见奶奶来了,急忙跑到奶奶身后躲起来。二叔那么厉害,却最怕奶奶了。奶奶说:“行了,教训一下就行了,别把孩子打坏了。”
二叔确实下手太狠,打得堂弟屁股红红的一大片,都快流血了。这也是我记事以来,堂弟挨打最厉害的一次。事后,我心里很愧疚,我要是没哭,也许堂弟也不会挨打。
童年时期,我没少跟二叔去外村逛庙会、瞧唱戏。那时候逛庙会不一定买东西,就喜欢去热闹的地方。我同龄人没几个爱看唱戏的,他们说看不懂。邻居们都知道我是个戏迷,邻村唱戏不用说回回去,碰到好剧团远的地方也去:神家洼、柏尖山、辉县北寨,那儿都去。早上早早地吃完饭,走十几里路,到了看一会唱戏,中午在庙会上吃饭,下午再看一会唱戏,看不完就得往回走,不然天黑到不了家。
有时候,自己从家带点干粮,到地方只寻些水,配着干粮吃。去辉县北寨最远一趟30里路,来回60里路,那也时我走的最长的路。回来没啥感觉,第二天,就腿疼、脚疼,说再不去了!可下次,一听二叔说去哪儿哪儿,纯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高高兴兴地又去了。那时候虽然穷,但是我们几个小孩真的天真、开心,每天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不知不觉地长大。
再后来,我和堂弟妹相继结婚生子。堂弟从湖北娶的媳妇,小两口就在广州做生意了。几年下来,也算顺风顺水,生有一儿一女。堂妹嫁到李家寨,生一儿子。二叔一辈子任劳任怨、勤勤恳恳,老了本该享受晚年生活了,病魔却袭来了。
去年秋收完,二叔说腿疼,堂妹就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肝硬化。住院治疗了一星期,病情不见好转,堂妹便带二叔去新乡医院。住了没几天,看着好一点了,医生说快能出院了。堂妹心想,出院前在做个全面检查,就安心了。一下查出了癌症,堂妹随即给我打电话,我们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都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
第二天,我赶往新乡去探望二叔。一进病房,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半个月前还很硬朗的人,现在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眼里也没有了昔日的光,脸色蜡黄,嘴唇暗黑。看到我,二叔也流下了男人不轻易流的泪,我劝二叔说:“心放宽,一切都会好的。”
二叔微弱地点点头,也许二叔心里还抱着希望,努力地配合吃药,打吊针。但是,病魔不会怜惜那些努力想活下去的人。最终,二叔还是离开了我们。我那天回家给父亲送菜,听父亲说二叔还是老样子,我也急着往婆婆家赶,心想:明天就回来了,明天再去看望二叔吧。结果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堂弟就打电话说二叔没了。我脸也没洗,头也没梳就往老家回。
坐在回家的车上,我痛哭流涕,心里那个懊悔啊!昨天我真该去看看二叔,我不敢想象二叔临走时的样子,后来听堂妹说二叔走得很安详,幸好,儿子、闺女都在跟前。虽然我是侄女,但是二叔待我就像自己孩子一样,我没在啊!
真的好怀念以前二叔带我看戏、逛庙会,教我种地种菜的时光。二叔的一言一行使我受益匪浅,带给了我很多正能量。
写到这里,我已泪流满面。在我们的生命中,一些人注定很重要,一些人注定在我们的心中有着很重要的位置。我们对亲人的思念是不会停止的,二叔,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
【作者简介】:李新燕,全职妈妈,喜欢运动、美食,有一颗感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