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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是清朝人聂璜绘制的一部海洋生物图谱,目前珍藏于故宫博物院。《海错图》不是传统的工笔画风格,画风非常独特,甚至有些幽默感。动物们的“表情“看起来都非常一本正经,甚至有些目光呆滞,偶有几幅做凶狠状,也带着点诙谐的感觉。就是这本书,引起了“博物君”张辰亮极大的兴趣。他不停地考证,并把结果集结成《海错图笔记》,目前已经出到第三本了,现在还推出了青少版。
为啥《海错图》这么吸引人?
中学时,我有一次去故宫玩。身为生物爱好者的我,被书画展区的一排动物画谱吸引了。沿着展台看过去,第一本是《鸟谱》,精美绝伦的花鸟画。第二本是《鹁鸽谱》,各种古代观赏鸽。第三本《兽谱》,各种走兽,里面有一张是一头黑猪。当时我觉得有点儿可笑,一头猪也值得画进皇家画谱?
▲ 像工笔,但动物神态很卡通,像漫画,又一本正经的样子。
但当我看到最后一本《海错图》时,那头猪已经完全不算什么了。这本画谱里全是稀奇古怪的海洋生物,画风也和前几本截然不同。说它是工笔画吧,动物的神态又十分卡通;说它是漫画吧,可又一本正经的样子。而且这些动物似乎在现实中都有原型。记得有一幅是“井鱼”,画的是一只头顶喷水的大海兽,一眼即知其原型是鲸鱼。
▲ 鲸鱼。除了会喷水,好像没什么相同点了。图/聂璜《海错图》
看惯了花鸟画的我,惊讶于中国竟然有如此有趣的海洋生物图谱。同时,我感觉体内一个暗埋的兴趣点发光了。我从小就对动物感兴趣,尤其喜欢昆虫。然而每当家人带我去海边旅游时,我都会第一时间跑到沙滩最边缘的礁石区。那里带给我的兴奋,比昆虫要大得多:石头上附着藤壶、海藻,石缝里藏着小螃蟹,积满海水的石窝里满是伸开触手的海葵、傻头傻脑的小鱼、背着螺壳的寄居蟹……方寸之地竟有如此密集、多样的生物,这是生在城市的我无法想象的。从那时起,我心里就埋下了一颗海洋的种子。
▲ 供图/张辰亮
随着长大,我对海洋生物的兴趣越来越浓。阅读相关书籍、去各地沿海探访、在珊瑚礁海域浮潜、拍摄海生物的生态照、为杂志撰写和策划海鲜类稿件、每到沿海城市必去海鲜市场遛弯儿,这些成了我最爱做的事。2014年,一听说《海错图》被故宫出版了,我立马买了一本。但我发现,书中也有不靠谱之处。比如有些动物聂璜未曾亲见,仅根据别人描述绘制,外形有很大失真。关于生物习性的记载,也是真假混杂。
▲ 2017年,美国西海岸观察侧腕水母。供图/张辰亮
也正因如此,我得以从文字和画中发现蛛丝马迹,辨别真伪,并一步一步推理分析,从而鉴定出画中生物的真身。就像在破案一样,非常过瘾。
“博物君”张辰亮为什么爱写它?
《海错图》这本书我为什么喜欢写,就是我得跟着聂璜的思路走,先看一遍原文,他到底写了什么?聂璜会给你很多有趣的提醒。如果我们现代人要介绍一个生物,我们绝对不会按照他那种思路去写,怎么想都想不到那个点上。尤其我们干科普的,有时候形成一个套路,但是他会给你提供新思路。
▲ 《海错图》中的鲥鱼。
聂璜写书行文,就是在看到一个物种以后,去找物种所有资料,然后去探访渔民,去问他的朋友,自己观察标本,最后把这些都记录下来,再给出自己的分析。其实考证就是这么个流程。我跟聂璜做的可以说是一样的事情,只是建立在了更现代科学的基础上。比如大闸蟹的“闸”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话题其实大家都在聊,但是每个人都只是在抄。一搜大闸蟹是怎么来的,复制粘贴,一篇公众号推文就这么出来了,有时候复制的东西前后矛盾都不知道。我自己写的时候,就会去分析不合理之处,还要找其他人是怎么反驳这种观点的,最后两相对比,才做出一个判断来。
▲ 古籍中的大闸蟹的特征就是那毛茸茸的大钳子,“绒鳌蟹”,意为螯足上长满了绒毛的蟹。绒毛有点像胡子,每次蜕壳才会多长一些。雄蟹螯足上的绒毛更为发达,啥作用还没搞清,有学者推断它大概有触觉的功能。绘/郑秋旸,图/《海错图笔记·叁》
我发现其中有一个学说,“闸”是一种抓蟹的工具,蟹簖。我以为这个东西已经非常常见了,但是考证的时候发现根本就不是,有些景区里的竹篱笆就假装是蟹簖。其实那玩意一看结构就不对,根本就逮不着大闸蟹。现在一般没有人用蟹簖来抓蟹了,它已经几乎失传了。我发现只有溱湖那个地方才管大闸蟹还叫簖蟹,我就找到当地一个卖大闸蟹的商人。他帮我去渔业社问,最后才找到了一段老视频,是当时央视请一个老渔民让他现场搭了一个簖,这才把结构拍清楚了。然后在这基础上,我又跟画师沟通,才把蟹簖的结构复原了出来。
▲ 溱湖渔民的传统蟹簖示意图。图/《海错图笔记·叁》在《海错图》里你会发现,聂璜当时无法解释一些现象,只能把这些现象记录下来,等待后世有人能够解释。比如说《海错图》里边有一种鱼叫麻鱼,图画得很不清晰,几乎没有长成那样的鱼。但是按照文字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是电鳐,这种鱼会放电,人一拿着就被电麻了,所以叫麻鱼。麻鱼是别人跟聂璜转述的,画出来就很失真。
▲ 麻鱼。图/聂璜《海错图》
聂璜说说鱼身上长着虎纹,我去考证,发现中国长虎纹的电鳐其实只有一种,叫丁氏双鳍电鳐;它的纹饰多变,有点状的、豹纹的,也有虎纹。那最后就基本上可以确定,麻鱼就是丁氏双鳍电鳐。
《海错图笔记》是如何炼成的?
拿出一贯的考证精神,小亮发现,清代的聂璜并不是很靠谱。他会盲目相信古籍:《本草》竟然说玳瑁只有“四足”?“未深考其形状”,不能乱说啊!《华彝考》说玳瑁有“六足”,那它必定是有“六足”。
写第一本《海错图笔记》时,小亮还能挑些相对简单、在知识储备射程范围的物种。第二本开始触及一些难考证的,到了第三本,不得不动用全套“装备”,古籍,实地,分子实验,手作标本还原,手绘概念还原……无所不用其极。
▲ 物种探查图。图/《海错图笔记》(青少版)
虽然考证过程复杂,总忍不住吐槽,小亮心里与老聂还是惺惺相惜的。聂璜写书时,是在看到一个物种后去找它们的所有资料,然后去探访渔民,问他的朋友,自己观察标本,最后把这些都记录下来,给出自己的分析。这和小亮的行为顺序是非常相似的。他们都是抓住一个线头,开始捯,一边捯一边滚自己的线球,越捯越大,建成自己的体系。
▲ 新书设置了新版块——海错图笔记的笔记。图/《海错图笔记》(青少版)
聂璜遇到当时无法解释的现象时,他把这些问题记录下来,等待后世有人能够解释。很多现象其实今天的科学已经可以解决了,但是没有人去解决。小亮看到了,并一个个去考证攻破,解决了老聂的心头疑惑。每当这种情况的时候,“我就觉得真正有了一种跨时空对话的感觉”,小亮说。一次分享会上,有读者提问:如果聂璜看到这本《海错图笔记》,他会怎么想?
▲ 聂璜很喜欢传说,相信海市蜃楼是“蜃吐气化成”,还相信“万物皆祖于龙”。
“可能会很开心自己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可能有些段落不认可我的分析,也可能会生气我对他的吐槽吧。”小亮一脸真诚地回答道。这次,我们在三本《海错图笔记》的基础上,推出了《海错图笔记》青少版。这次新书,我们增大了开本(跟《博物》杂志一样大),还增加了注音。并且设置了新版块——“海错图笔记的笔记”,还送物种探查图!从轻松科普对谈的《海错图笔记》到更话痨的《海错图笔记·贰》再到艰苦的考据攻坚战《海错图笔记·叁》,“笔记”难度不断升级。今年我们选取了三册中与生活最息息相关的物种,集于青少版的《海错图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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