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海的日子
对于海的喜欢,缘于书中读到的一些情节,总觉得那么浩瀚的场面难以想像出来,如果能亲眼看到就好了。
第一次见到大海,是在青岛。去崂山时,车在海边的山路上行驶,眼前的海真的是无边无际,心一下子像是被什么提了起来,竟然有些紧张。对海的所有的想像,一下子就成了现实,海就那么实实在在地在我的眼前,可是却无法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
下到海边时,脚踩到水里,才算是真正地触碰到海了。海水凉凉的,波浪一阵阵涌来,打在岸边的礁石上,发出哗哗的声响,不时地有浪花溅到身上,就像是下了一场小雨似的。忽然想起书里说海水是咸的,忍不住捧了一捧,用舌头舔了一下,“呸!”地一口,赶紧吐了,真的是又咸又涩。
第一次在海上航行,是去旅顺。从蓬莱坐上滚装船,缓缓地驶进了海里。第一次坐船,很是好奇,我跑到甲板上,听着隆隆的马达声,看着庞大的船慢慢离开了码头,船后留下了一行翻起的浪花,就像是在水面上犁开了一片地似的。
远远的能看到蓬莱山上的蓬莱阁、避风亭,掩映在绿树丛中,高踞山崖之上,恍如神话中的仙宫,当年八仙过海,就是在此处。“蓬莱无限风光好,仙阁回眸更壮观。”身到蓬莱即是仙,我这样从蓬莱山下走过,也应该是半个神仙了。
船行得很慢,远处的海岛只有些模糊的影子,有淡淡的雾气笼罩着,若隐若现,虚无缥缈,心里想,神仙就该住在这样的地方吧,远离了尘世烟火,脱去了俗间繁华,正是清修的好去处。
在旅顺,和哥嫂一起去赶海,又一次见到了海的富有。退去潮水的海滩上,露出了一块一块的礁石,大大小小的,礁石上长了一层黑色的东西,密密麻麻的,细细看,原来是平时吃过的海红。在我们那里,市场上这东西卖的还不便宜,可是在这里,全然没有人理,到处都是。大哥说,在这里这些并不稀奇,当地人很少吃,海里有更多的好东西呢。
原来是这样。
礁石的下面,有长长的海带,肥厚的叶子,绿油油的,有些在海水里漂来漂去。估计这也是没有人要的东西。可是,在我们那边,也是只有市场上才能见得到。
让我更震惊的一幕出现了,礁石下面的缝隙里,有一群群的小螃蟹,你挤我,我挤你,见到有人来了,赶紧往石缝里钻。我趴下身子,把手伸到石缝里,很准确地捉到了一只,只是,被它毫不客气地夹住了手指,疼得手一松,它又趁机跑掉了。我改变了策略,瞅准了机会,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住了它的壳,呵呵,这次可跑不了了,只见它两只大大的骜钳张牙舞爪,其它的小腿蹬来蹬去,但已经没有办法再跑了。用这样的方法,我在礁石间追着捉螃蟹,玩得不亦乐乎。
那边传来了嫂子的叫声,原来,嫂子捡到海参了。我急忙跑过去,看到嫂子拿着一个软软的浑身是刺很丑的一个东西。嫂子说,这就是海参。再看看嫂子的袋子里,有海参,有蚬子,也有个大的螃蟹,再看看我们,只知道玩了,什么收获也没有。
吃饭时,我们吃到了新鲜的海参,还有大个的牡蛎,渤海里的大刀鱼、对虾,红红的螃蟹,闪着油亮的光,有些,还是我们自己捉来的呢。
以后的日子里,去海边的机会多了,每一次去,都有不同的感受。
去嵊泗时,我们住在一户鱼民家里。不过,现在他们已经不再出海打鱼了,而是把自家的房屋改造了一下,做起了渔家乐。二层的房子,紧靠着海边,透过窗户,就是蓝蓝的大海。海风带着一股潮湿的腥腥的味道,海浪声远远地传过来。小小的渔村,安静而安然。
这里没有什么有名的景区,时间好像是放慢了一样,我们每天很晚才起床,吃过早饭后,随村里的渔船出海打鱼。看起来很平静的海面,可是一到了里面就不一样了。船随着波浪上下左右起伏,刚刚觉得船在浪上浮了起来,又忽地一下落了下去,还没有觉得到底,又浮了起来。一会儿,大家就不行了,一个个趴在船边,那个吐啊,直吐得昏天黑地,涕泗滂沱。吐完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笑得前仰后合。船家说,我们这不是来打鱼,是来喂鱼了。因为没有走得很远,下了几次网,也没有打到很多的鱼,倒是收获了很多小虾。看到身体透亮的虾子蹦来蹦去,刚才的那股难受劲都没有了,有的是收获的喜悦了。
下午,去海边,在海里冲浪,游泳,要么就躺在软软的海滩上,闭上眼睛,惬意地眯上一会,或是和孩子一起,用沙子堆成城堡,再看着它慢慢地被水冲走。风大的时候,在水中随着涌起的大浪起伏,颇有些勇敢的样子,只是不小心就会被大一些的浪打倒,起来时,满嘴里都是海水的咸涩滋味。
傍晚时,沙滩上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成群的小螃蟹从沙里钻了出来,飞快地在沙滩上跑着。它的速度很快,又非常得灵活,要想抓住它,还真不容易,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它突然就钻到沙洞里去了。有时候,我们用手挖沙洞,挖了很深,快要挖到了,结果它又飞快会逃跑了。沙滩上的大人、孩子都在追着小小的螃蟹,一阵阵的笑声,伴着越来越紧的潮声,还有晚归的海鸟的叫声,在夕阳的余晖里四散开来。
回到住处,房东大嫂已经帮我们做好了早上去市场买回来的海鲜,还有我们打回来的鱼虾,简单地用热水焯过,带有新鲜的海的味道。
那些看海的日子,总会在某个安静的时候在心里涌起,那些平静的快乐成了心里最喜欢的一页了。每次看到大海,都会感慨于海的波澜壮阔,有时心里也会有一种渺小的感觉,身处天地之间,微小如尘埃,但是每一份生命都有自己本来的样子,有一颗坦然的心,保有原本的色彩,一切都会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