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琏:这是“硬核桃战术”,会啃掉牙,刘伯承:那就砸碎硬核桃!

1948年12月,当杜聿明集团被包围后,淮海战场上有了两个包围圈。当时,徐州地区的国民党军队与我军兵力基本相等,而在武器装备上,我军还处在劣势。中央军委分析了这种形势,为了加速战役进程,决心采取先集中兵力围歼黄维兵团,困住杜聿明集团,阻击李延年、刘汝明兵团的方针。刘伯承司令员风趣地把这比作有人在饭桌上抢肉吃,“吃一个,挟一个,看一个。”

黄维兵团毕竟是敌军中具有较强战斗力的部队,被我军四面包围后,很快调整了部署,稳住了阵脚。包围圈内的敌人,一面利用其空中优势和强大的炮火实施反攻,一面不断强化防御设施,构筑大量的工事,在短时间内形成了比较强固的防御体系。

11月27日,黄维自恃重兵,集中4个主力师,在飞机、坦克,炮兵掩护下,企图倾全力强行突围。但是,他万万没有料到,  自告奋勇打头阵的一一O师师长廖运周(地下党员),已决定趁机举行战场起义。清晨,当廖运周率领5000多人,以“突围”为名,排成四路纵队,一枪未放,进入我军指定地区时,蒙在鼓里的黄维还以为突围成功,派了七八架飞机护送廖运周往前走。天亮之后,黄维按原计划,急令另外3个师迅速跟进,不料遭到我军炮火的迎头痛击。这一突然行动打乱了敌人的全盘计划,使黄维精心策划的突围行动遭到惨败。

28日,急于钻出口袋的黄维,再次组织一次大规模的突围。这次,他以精锐十八军作先锋,每天纠集几个团的兵力,妄图打开一个口子逃跑。一连攻打5天,左冲右撞,却是四处碰壁,突围者尸体填满了一条条交通沟。最后,黄维只好放弃突围的企图,重新调整部署,采取环形防御,把所有汽车和打坏了的装甲车、坦克一个接一个摆得像城墙一样,各种火炮、轻重机枪、火焰喷射器,几乎控制了每一寸土地,并在双堆集附近修建临时机场,作为唯一补给线。兵团副司令官胡琏得意地称这叫“硬核桃战术”,扬言“要让共军啃掉牙胀破肚子。”

从12月3日起,我军展开了消灭黄维兵团的阵地歼灭战。针对敌人固守待援的“硬核桃战术”,我军采取了近迫作战和“层层剥皮”的打法。黄昏以后,我军就利用机枪封锁住敌人的火力点,战士们每隔5步,卧倒在敌人工事前,迅速挖成卧式工事,很快再挖成跪式、立式。然后向前挖,相互打通连成一线。战士们不怕天寒地冻和危险,几天之内,便完成了纵横交错,从四面八方伸向敌人阵地的交通壕。这些沟壕奇迹般出现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常常距离敌人几十米,有的甚至伸进敌人的鹿砦内。敌人越发恐慌了,派部队反扑,用坦克冲,大炮轰,飞机炸,毒气熏,都无济于事。相反,我军依据交通壕,不断紧缩包围,依沟夺堡,逐点突破并歼灭敌人的据点。

与此同时,我军在前沿阵地普遍进行多种多样的政治攻势。通过广播喊话、劝降送信,有选择地释放俘虏,散发宣传品、竖标语牌等活动,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许多饱受饥饿、寒冻之苦的敌军士兵,趁黑夜爬过来投降,有时是成班、成排地集体投诚。

12月6日下午,我军向黄维集团发起总攻。几百门榴弹炮、野炮、山炮的炮弹倾泻在敌军阵地上,把大量的防御阵地几乎轰平。接着,各路突击部队从四面八方同时突入村庄。虽然敌人依赖地堡群,坚固工事和各种兵器组成的严密火网,拼命阻挡我军向前突进,并不断在坦克,火炮支援下实施反扑,但终究挡不住解放军狂涛巨浪般的进攻,他们的阵地一块接一块地土崩瓦解。许多敌军官兵从被炸垮的工事里拉出来时,还一个劲地发抖,有的被吓呆了。

由于我军攻势凌厉,敌人外围据点很快被一个个拔掉,战壕一步步伸向敌人的心脏。经过昼夜不停地连续激战,至13日,我军已歼敌十四军全部,八十五军大部以及王牌十八军的一部分,把敌军压缩在东西不到3里的狭小地域内。黄维兵团司令部驻地小马庄和临时机场完全暴露,他的快速纵队的战车、油车、弹药车完全被我军炮火控制,不能运动。所谓“硬核桃”,已没有多少外壳了。

12日,刘伯承,陈毅司令员发出了《促黄维立即投降书》,要他“立即放下武器,不再让你的官兵作无所谓的牺牲。”然而,黄维仍执迷不悟,拒绝放下武器。14日,我军对黄维兵团核心阵地发动了最后攻击。

此时,黄维兵团能用作突击的兵力已所剩无几,但他还掌握着一些精锐部队。其中的五十四团,号称“威武团”,又叫“老虎团”,是黄维赖以保驾的部队。黄维把“老虎团”放在距离兵团团部仅800米的一个大据点里,作为兵团团部的最后屏障。这个据点方圆约1000米,正面两侧有6个集团堡垒,延伸到厚厚的土圩以外;土圩内外密布的地堡及火力点,构成3层严密的火力网。土圩里还有复杂的交通沟,连接着蜂窝似的散兵坑和掩蔽部,敌人的机动兵力可随时赶到任何一个突破口。敌人曾吹嘘:“就是老鼠,麻雀,也休想从此通过。”

消灭“老虎团”的光荣任务,由中原野战军六纵“襄阳营”(襄阳攻城第一营)和华东野战军三纵“洛阳营”(洛阳攻城第一营)共同担任。“老虎团”想不到这回正碰上了打虎的英雄们!

为了消灭这股顽敌,我军集中百门以上火炮支援。强大的炮火足足轰击了两个小时,敌人苦心经营的集团工事大部分被摧毁。炮火刚向纵深延伸,两支英雄部队从不同方向,利剑般向敌人的阵地扑去。顿时,机枪声、爆炸声,“缴枪不杀”的喊声响成一片.敌我双方交织在一起,展开异常激烈的格斗与厮杀。“襄阳营”三连三排,打到只剩下3个小战士,他们照样顽强战斗。“洛阳营”二连仅17岁的战士朱东,左臂被敌人机枪打断,还挥动另一个胳膊,向敌人扔手榴弹。两军相遇,勇者胜。在我军一双双铁拳狠狠锤击下,经过两个小时激战,“老虎团”终于被彻底打垮砸烂,残敌百余人狼狈逃窜。

15日拂晓,敌人整个战斗秩序已经相当混乱。黄维知道已是山穷水尽,于是在飞机和坦克掩护下,企图突围逃跑。这时的所谓突围,实际上是四散奔逃,各寻生路。下午,黄维和副司令胡琏、吴绍周各乘一辆坦克,向外逃跑。但是,遍地的解放军像密布的鱼网,除胡琏只身化装逃脱外,黄维、吴绍周,杨伯涛(十八军军长)等均被我军活捉。十二兵团全军覆没。

16日清晨,红旗飘扬在双堆集上,淮海战役第二阶段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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