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半居随笔」教诲如春风,师恩似海深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挥手,不带走一本作业,那诗墙下的报栏,是夕阳下的梦想,数学海洋的剪影,在我的心头荡漾......”那年,那个年少轻狂的少年,走在远离校园的路上,念着这首自己改编的诗,伴着徐徐凉风,那么潇洒,又那么忧伤。

上面这段文字,出自我的文章《有一种悲伤,叫年少轻狂》,当初,写这篇文字时,我是含着泪水而写的。在那个吹着凉风的深夜,我一个人坐在窗台,望着漆黒的天空,我的心一片沉寂,一片忧伤。我边写文字,边想起了我的老师,想起了我的同学,想起了曾经留在校园里的点点滴滴,我的心,真的很疼!

今天又到教师节,不知道远在家乡的老师,是不是一切都好?每年的教师节来临之际,我都会想起我的老师,尽管我的学生时代短暂,但对老师那一份浓浓的情谊,却不会随着时光的变迁而变淡,真的不会!很多时候,我都会想念我的老师,对老师的这一份思念,会在教师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变得无比厚重!

时光就这样静静地流淌着,转眼离开校园二十多年了,在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我曾经无比怀念校园,怀念那个纯真年代里,我敬爱的老师,曾经并肩而行的同学们,还有遗落在校园里的那一份无比真挚的情感!

时光会倒流吗?永远不会!如今的我,只能在文字里,去感怀曾经的一切,在那些寂静而忧伤的文字里,有着温暖而美好的记忆,它们就像我生命里的一缕白光,照亮我的心,给我力量,如同夜色里萧萧的西风,轻轻抚慰疲惫的心灵!我想,就让这一份美好的回忆,永远伴随我,继续前行吧!

我知道,我的路依然是坎坷的,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心底那一份卑微的梦想,就算不能实现,至少我不会再让自己后悔!我常想,如果我当初听老师的话,我的人生是不是会不一样?有时会禁不住讪讪地笑话自己,失去的永远不会回来,悔恨又有什么意义?

我不会忘记,在那个炎热的夏天,我第一次见到我的班主任老师的情景,他有着严肃的面容,两撇微微上翘的胡须,总是以人以威慑感。那时,我很怕他,不敢跟他说话,就算遇见试卷上的难题,也不敢向他请教。我心里还想着,怎么会分到他的班?不过,很快我就对他有了改观,开学不到一个星期,我清楚地记得,在选班干部的时候,他点名要我做了班级的副班长。那一瞬间,我心里特别惊喜,还有一丝意外,原来,他早注意到了我。

他上课真的很严肃,也很严谨,总是看到他手写一整板漂亮的板书,让我特别感叹。他教语文,每一课都会深入浅出地给我们讲解,并不枯燥,总是加入一些有趣的知识,让我们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他阅卷是很严格的,一个小小的错误都不会放过,总是在试卷上,留有他用红色钢笔书写的改正语。不是一味地批评,更多的是鼓励。

我记得有一回,我的试卷上就有过这样一句:“有错别字,骆驼祥子不可写成骆驼样子!仔细一点,你会更好!”当时,拿到试卷,乍一看,我还不觉得我写错字了,认真一看,才发现真的将祥写成了样。我笑而不语,盯着他写的那一句话,心里很受鼓舞。后来,我特别注意在答卷时有没有错别字,逐渐养成了认真书写检查的好习惯。如今,当我再次读老舍的《骆驼祥子》时,我都会想起这个事,还会忍不住拿起笔来在本子上,写上一句骆驼祥子。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情感越来越真,越来越深,好像班上的同学都有这种感觉。我们从最开始时的害怕他,到后来慢慢地和他打成一片,竟然会做到如朋友一般那么难舍难分。有些事,真的会叫人意想不到,他这样一位严肃的班主任,竟然是那么和善,那么真诚,那么可敬!

可是,正当我们都深深地喜欢上他的时候,却忽然发生了令我们措手不及的事。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教我们还足一年的时间,他竟然突然间就被调走了。刚开始是传言,很快就成了现实!

直到如今,我都记得,他离开的那天,我们全班同学是有多么的不舍!他上完最后一堂课,就留给我们短短的一些话语,我还隐约记得,他对我们说:“同学们,真的对不起,老师要调走了......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因此而受到影响,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要努力!......我们有缘会见的,我在XX中学等你们......”

他说完,班长立即就哭了,实际上,我们班上很多同学都哭了,当然包括我!我们静静地看着他走出教室,没有一丝声音,很安静,教室里只剩下很多女同学流泪的哭泣声。那也是我第一次因为一位老师而流泪,那份深深的不舍,那无比难过的心情,永远都留在我的记忆里。也因此,我往后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了学习,为了他的那一句“我在XX中学等你们”!

我发疯似地学习,不管是在校还是在家,我都沉浸在学习中,周围的一切都静了。我的努力没有白费,那年毕业会考,我以优异的成绩来到了他所在的中学。那年,一中调考我没能考上,不过,心里仍然特别安慰,因为我知道,我要去的学校,有他在!

我不会忘记,当我在XX中学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我的心有多么开心。他依然是那般严肃,依然是两撇微微上翘的胡须,他就站在教室的讲台边,静静地看着即将走进教室报名入学的同学。我一直藏在心里的小小心愿,渴望分到他的班上,居然成真,我的心仿佛飞了起来。很多时候,我一直想,是不是他一直都在留意曾经的我们?因为,我清楚地发现,在XX中学的100班里,有很多同学就是以前的我们。也许有缘,我们真的会见,他说得对极了!

我记得,在100班,仍然是选班干部的时候,他点名让我做了学习委员,还介绍说:“叶君,任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他也是第一名考进我们学校的学生!叶君,站起来,让大家认识一下!”他的话说完,我的脸一热,心里特别安慰,特别激动。我想,他始终都没有忘记我,而我,也没有让他失望!我望了他一眼,心怦怦地跳着,我们就这样又成为了师生,开启了一份漫长而温暖的师生之情!

当我回到家,我妈那时还不解地问我:“什么事那么开心?像捡了钱一样!”

我跳了起来,大声呼喊着回答我妈:“妈,知不知道我的班主任是谁?就是那位之前在XX学校教过我的老师,我一直念叨着的人啊!惊喜吧!他居然又成了我的班主任!太开心了我!”

我笑得嘴都合不拢,我妈受我的感染,也跟着笑起来。一屋子开心快乐,至今难以忘怀!

在100班,他除了教我们语文,还特别安排出课时来给我们练字。我的字迹原本是特别潦草的,就是在他给我们的练字课上,开始练字,慢慢练好的。他时常告诉我们,学习不但要好,字迹也应该写端正,为了考试,更为了我们自己!字如其人,为人正,字也要正,学习也要好,努力吧!

那时,我们班有两个人的字写得特别好,一位是男生程勇,一位是女生高梅,他们俩都成了我练字时的偶像。班里还举办过写字比赛,虽然我每次都没能入选名次,但我默默地练习着。我还是按照班主任的安排,从最简单的笔画练起。我深刻地记得,班主任还在我的练字本上,每隔一段时间,写一个鼓励的评语给我。那些评语我也还记得,有“方法对,努力!”,“有进步!”,“进步很大,继续加油!”......就这样,我的努力渐渐有了成果,我的字越来越好了,自信心也成倍地增加。

后来,他还在办公室里,特别表扬了我:“叶君,你的字练得很好,比之前好了百倍哟!”我从办公室出来,一路上心里都是美滋滋的。也因此,我更加努力练字,终于,如今我的字,算是写得比较端正了。而我,不会忘记,一切的努力里,都有他的引领和鼓励,对他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那时,我的数学成绩特别好,我记得“数学王子”这个称号就是他给我取的。不过,我所感动的并不是只有这些,而是他真的关心班上每一位同学,会顾及每一位同学的情感。我不是数学科代表,而是另一位同学担任,因为我的数学每次都名列前矛,所以数学老师很多次都要求班主任将数学科代表的位置让我当,但每次都被班主任拒绝了,连提都不能提!为什么要欣赏一位同学的同时,而让另一位同学难过呢?他说,如若换了,会伤了别人的心啊!这是我多年后知道的。

他真的很关心我们!我们的学习,我们的健康,我们的情绪,还有我们那颗不安于青春年代的躁动的心!他总是很有耐心地抚慰我们,无论犯了多大的错误,他都会以予我们最渴望的心灵上的安慰!说来也很奇怪,他打过很多同学,这其中也包括我,可是,我们竟然一点儿都不怪他!有些事情真的说不清楚,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情感?他就如同我们的父母,打过我们,骂过我们,却依然日复一日地关心我们,爱护我们!他对我们,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切都源自一颗无私、善良、真诚、博爱的心!

他的女儿,那时还很小,我还和她玩过,他也教他的女儿对我们要友好,那个用稚嫩的声音喊出的“哥哥,姐姐”,至今还留在心里,那么甜美!多年后,我打电话给班主任,有时是他女儿接的,她还能喊出我的名字,还记得我。这真的很难忘,多么好的家庭,多么好的教育!还有师母,在学校时,总是隔那么一段时间,就叫我去她那儿吃饭,究竟有多少次,我已记不清了!每次和师母碰面,她都会微笑地先向我打招呼,让我心里特别感动和温暖!

还有,我记得班主任总是鼓励我们多读课外书,拓宽知识面,可是,那时我们的经济状况真的太拮据,没有钱买课外书籍。我也一样,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为此,他还借钱给我,甚至说,不要急着还,以后赚钱了再说!我用他给我的钱买了很多书,最多的是数学课外书,那种在新华书店挑自己喜爱的书的情景,真的无比美妙!我有了阅读的习惯,可以说,就是从他那儿开始的,至今,我都喜欢买书,每次路过书店,我都会忍不住走进去。

我也从阅读的习惯里,越来越喜欢写文,我想,如果没有他当初的教诲和引领,我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写出一篇篇真挚的文字来。我还会不会上简书,上文学网,上公众号......坚持写文呢?我至今还记得,他要我加入文学社,我的编号是045。我的文学萌芽,就从那儿开始!

这样一桩桩值得我怀念的事,真的太多了,似乎永远也写不完!那一幕幕和他在一起的情景,此刻在眼前一一展现,特别难忘!如今,多年未见,他是不是还在教育岗位上,继续着师生情故事的延续!每次过年回家,我都想去看望他,可是,我每次又都犹豫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开始没有了面对他的勇气!我不敢去见他,我不敢去见师母,连他的女儿结婚,我也是事后才从班级群里知道的!我真的很恨我自己,为什么不去看望他们?就为了自己那隐藏在心里的可怜的自尊心?

我对不起他,对不起师母!如今的我,生意挫折失败,我拿什么去面对?我辜负了他对我的所有期望!尽管我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在意我的成败!是不是每一个人在成长以后,在经历一些挫折之后,会越来越不敢面对曾经的人或事?同学聚会时,我没有去,当我看着班级群里那些熟悉的笑脸,心里特别渴望,却又无比失落,我真的渐渐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我在黄英同学的照片下面留言:“很好!同学们!”她很快回了我一句:“就差你!”那一瞬间,我的心忽然落了泪!

拿什么面对你们?我的老师和同学!我拒绝了同学聚会那么多次的邀请,我就是一个没有同学情的冷漠的人!

今夜,我写下这些文字,究竟有什么意义?我连去见班主任一面的勇气都没有!我还是老师心里那个优秀的学生吗?我真的很愧疚!我忘不了当我失学后,我的班主任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和疼爱,却又无可奈何!当我南下广东时,他叹惜的关怀里,有着一丝自责,他没能劝回我那颗固执的心。有一种悲伤,真的是年少轻狂!每一个犯错的少年,都会在以后的时光里,付出比以往更加沉痛的代价!

时间白驹过隙,一切都过去了!不管怎样,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班主任!今天是教师节,我祝福他,健康、幸福、快乐!也许,我不是他最出色的学生,而他却是我最崇敬的老师!教诲如春风,师恩似海深,这一生,师恩难忘!

谨以此文,献给我曾经的班主任--彭爱岚老师!教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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