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猴哈努曼~彼玛遇到哈努曼(上)
取自《摩诃婆罗多》之《森林篇》
潘度五兄弟在巴达瑞卡(Badarikāśrama)的修院逗留六天六夜,到第七天,一阵风从东北面吹来,送来一朵天界的莲花,飘落在朵帕缇脚下。朵帕缇惊奇看着金色的千瓣莲花,那种美,那种让人心旷神怡的芬芳,令她一下陶醉了。她从未见过此花,拾了递给彼玛说,“非凡的力士呀!此花美到极致,你可曾见过?此花真让人陶醉,我愿把花送给尤帝士提尔,快找到来处多采一些来吧!”
彼玛凝视着朵帕缇弯弯的睫毛下一双媚眼,那眼神就是一种吩咐,是时候取悦她了,彼玛大喜。过去几年,温柔的朵帕缇受尽苦难,留在森林真不该,那些在哈斯提那普尔的遭遇和耻辱,仍然留在她身上,此刻阿尔诸那又不在身边,更是加剧了她的苦。潘度五子之中,阿尔诸那一直是她的最爱。彼玛说:“多福的夫人!我这就动身把金色的花抱回来,看着吧!”
彼玛迎着风爬过山岗,犹如穿过森林的发怒大象,快步前行,他一心想着朵帕缇,奔跑时惊得动物们四下逃窜。
彼玛所到之处,景致越来越美,树上百花盛放,乌金的山岩上嵌着宝石,仿佛大地女神化作山岗,张开珠光宝气的臂弯环抱彼玛。一阵凉风拂过,彼玛精神起来。那边山坡上,到处是天界的哥仙,各自同情侣相互嬉戏,彼玛冲过去时,那些妙丽的仙女也侧头张望。他沿山坡飞驰,四处寻找莲花,竟一无所获,山路越来越陡,他使出神力大声咆哮,感到大动静的动物们吓得远远躲开,山上的猛虎跑出洞外,有的猛扑上来,彼玛则一边跑一边甩脱,遇到象群,便举起这头大象扔向那头大象,以扫平道路。
随后,彼玛来到一片芭蕉林,挥胳膊伸腿撞断几棵高大的树木,强行闯入此地,他的吼叫声,林间动物受惊的尖叫声,乱成一片,惊扰了方圆数里。
忽然,不远处传来水鸟受惊高飞的啼鸣,彼玛知悉附近一定有水,莲花生于水,于是奔向水鸟的方向,不久,见到一个美丽的湖泊。彼玛来到满是莲花和百合的水面,一头扎入水中,如狂野的大象游了片刻,感觉精神了,便浮出水面,抬手吹起震耳欲聋的海螺。他仔细查看这些莲花,发觉不是朵帕缇所需的种类,便沿着湖水引导的方向继续朝山上去。
他听到前方一声巨响,那声音回荡在山谷,令人不寒而栗,于是跑到近前,看看是什么声音作怪,结果见到一只横躺在路上的巨猴,正用长尾抽打地面,弄得地动山摇。那巨猴如烧红的铜桩一般光亮,宽肩膀,细腰身,脸上的光如一轮明月,薄薄的嘴唇下露出一口珍珠般的利牙。
见到山一般挡住去路的巨猴,彼玛一声咆哮,巨猴似乎不以为然,缓缓睁开微红的双眼,懒洋洋一瞥彼玛,“为何吵醒我?我病了,应该得到善待,诚然,为人的你要懂得善待一切生灵的宗教正法,英雄啊!你强行闯入此地,沿途祸害动物,看来不懂得美德,来者何人?来自何处?难道不知前方已无路可走吗?此路通向天界,人类不得闯入,唯有成功的苦行者方可踏入天界的领地,莫再前行,回去吧!人中英雄啊!要么歇息片刻,喝口清水,吃些香甜的果子,莫再强行往前走,白白丢了性命。”
好奇的彼玛彬彬有礼回复:“前面这位尊者又是谁?为何化成巨猴模样?本人属于皇族血脉,琨缇的儿子,国王潘度之子,乃琨缇与风神瓦俞所生,系出月亮王朝,名唤彼玛。”
“我不过是个猴子,此路不可通行,回去吧!切莫冒险闯入!”
彼玛怒气上涌,那巨猴究竟是谁?“猴子呀!我不求你应许通行,更无意听些劝退的道理,快让道,不然莫怪手下不留情。”
巨猴仍是懒洋洋的腔调,说道:“我病了,动不了,要是非过不可,就从我身上跨过去。”
彼玛摇摇头,“遍布万物的超灵——万物之主,在你心中,在每个人心中,岂能从你身上跨过去?超灵不可不敬。”
彼玛仔细打量巨猴,想起茹阿玛的忠实仆人——非凡的哈努曼,是他吗?巨猴怎会有如此寿命,能活到今日吗?那恐怕是上百万岁了,不会的,不可能,彼玛又发话:“若不是念及超灵的存在,我会跨过你,跨过整座山,如同跨过海洋的哈努曼。”
巨猴睁大眼睛,转向彼玛,“跨过海洋的哈努曼是谁?我倒要听听。”
“他是风神之子,我的兄长,聪明机智,力大无穷,乃猴族之首,名垂于《茹阿玛衍那》,只为茹阿玛的爱妻悉塔,飞跃八百里海面到达兰卡城。我的力气与他不相上下,对付你不在话下,巨猴呀!起来让道,不然亚玛茹阿哲王(阎罗王)的地府,就送你一乘。”
巨猴慢悠悠的说,“我老了,动不了,移开我的尾巴即可通过。”
彼玛走向巨猴,心想那定然不是哈努曼,因为哈努曼有无穷的力量,此猴简直是不讲理的泼皮,不肯让道,挡住去路,看我怎么对付他,也许是个变换身形的罗刹,等待致命一击。彼玛决意揪住他的尾巴,甩到天上直到转死。于是,彼玛弯腰,漫不经心使左手去提巨猴的尾巴,竟然一动不动,他吃了一惊。